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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食肉》副本中,祂连行动和正面交流都做不到;《辩证游戏》副本中,祂已经可以干涉副本剧情了;《无望海》副本,更是可以干扰其他玩家的技能,制造一些技能生效的错觉;现在竟然连关键道具都可以动了吗?”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生理性的冷汗便浸湿了衣衫,扼住脖颈的力量却陡然消散,再无后续和解释,似乎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恐惧未尝消退,危机短暂搁浅,余下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就好像整个人被从里到外掏空,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高挂在门后的房梁上,在客人推门的刹那被外头的风吹得飘来荡去。
“这是在威胁我,再有下次祂就把这个道具给废了吗?是敲打,还是想告诉我祂的容忍限度?”
第一,和副本背景相关的图片可通过浏览器进行识图,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
词条后似乎还有一行小字,齐斯下移视线,将那行字默念过去:
“还有什么比在井底沉一具枉死的尸体,更能积攒阴气呢?”
只是不知,吸收罪恶是个什么样的流程?
“好冷……井底好冷……”
身遭的寒意久久不散,尚清北怔愣着,下意识抚了抚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徐嫂阴森森的话语在耳边反刍,齐斯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床沿,梳理已知信息。
齐斯注意到,属于“双喜镇”的词条最后更新日期是1999年1月1日,和诡异游戏降临世间的日子吻合。这个副本大抵是副本池里最早的一批,也不知道游戏论坛里有没有完整的攻略。
想到自己正在通关的副本已经不热乎了,齐斯不免有些兴趣缺缺。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考虑到手机提供的浏览器搜不到游戏论坛,也看不到所谓的攻略,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有趣的尝试。”齐斯听到自己的声音用自己的语气在思维殿堂中说了一句。
刚刚发生的那些事……难道都只是一个梦?
如果不是残留的痛感依旧鲜明,尚清北恐怕会以为刚才自己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噩梦或者幻觉。
手机自带的提示适时弹出,界面上方的蓝色进度条卡在一处,加载图案在白茫茫一片的屏幕上转起了圈。
手机亮了足足两个小时,电量一点没掉,看来这个副本没有无聊到要求玩家省电,或者去找充电器和插座。
他维持着冷静,弯下腰,用笔尖去触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那个纸人。
【类型:道具】
他虽然不懂风水,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生人属阳,死者属阴,鼓励积攒阴气,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眼前是一扇熟悉的木窗,正是厢房的那扇;借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还能看到窗台下的木桌。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刚才真跟着它走了,按照这个副本的设定,应该就死定了吧?”尚清北喃喃自语,脊背泛起阵阵寒意,只觉得后怕。
【效果:使你看上去更像一位神(吸收的罪恶越多,效果似乎越强)】
他晃动着手臂站直,再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没了青年的影子,只有一个纸扎的小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齐斯清楚地知道,像契那种层次的存在和天灾无异,随时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第三,识别无关的图片或者搜索无关的内容,虽然无法得到有用信息,但目测也不会遇到致命危险。
齐斯先搜了“双喜镇”三个字,炽白的屏幕上冒出水墨般的黑色字迹:
【双喜镇,主办红白喜事,百年来远近闻名;不仅为本镇人筹办,也时常售卖些嫁衣、丧服、喜帕、纸人之类的物件到毗邻的市镇。每四十九年有一场盛会,花轿和棺材并排而行,生死、阴阳交汇,传闻可通神灵。】
【备注:诡异游戏牌点读笔,哪里不会点哪里】
不过以目前的信息,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再多的便是胡猜乱想,只会预设答案,影响后续的推理。
他顺手搜了“徐雯”二字,不出所料,跳出来一张穿红嫁衣的鬼图。
“祂的权限在一点点恢复,是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彰显自己的能力,好让身为合作者的我重新评估交易的价值;或者单纯是恐吓我一下?”
看着屏幕右上角陡然出现的“无信号”图标,黑发青年夸张地扬起唇角,恶意满满地捏出百转千回的腔调:“真是爱要面子的邪神小姐姐一枚吖。”
系统界面上,浮现出新的文字:
【名称:引路纸人】
“阴气积得越重,便越有福源财运。倘若这是真的,换作是我,绝对会不停抓人虐杀,让他们怨气极重地死去,再将他们的尸体扔进井里。”
都是些玩家们已知的信息,哪怕没有明说,也可以通过一系列线索推断出来。
他缓缓在纸人旁边蹲下,想要看得再清楚些,眼前的画面却像是混了油彩后胡乱搅和的颜料桶一样,扭曲成漩涡状的一团,快速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
下一秒,灵魂的脖颈好像被一双巨手扼住,拿捏着力度缓慢而毫不怜悯地碾碎,从生到死的存在都被掌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亦如动物遇到天敌后激发铭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身上的撕扯感消失了,地上的影子也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全无任何鬼怪出没的迹象。
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右上角显示的电量明显地少了一半,像是被硬生生扣掉似的。
拍摄的时候大概是阴天,白雾弥漫,井底找不到分毫光线,像是大地的眼睛,黑黢黢的一颗嵌在黄土里,总给人内里潜藏着什么的错觉。
他将戴着命运怀表的手搭在膝上,时不时看上几眼,和手机显示的时间比对一二。
被恐惧溅射四散的理智在宁静的夜晚中一点点沉淀,齐斯摩挲着下巴,无声地分析:“被苏氏村的人割肉都没有这么生气,甚至还有余裕联合其他NPC做局,总不至于被我用言语激几句,就纡尊降贵地来打击报复吧。所以,是要通过这样的行为传递给我一些讯息吗?”
这是他在第三个副本中获得的奖励道具。在旁人看来,这个道具十分鸡肋,对提升武力值和生存概率没有太大作用,但他不这么觉得。
‘娘娘最爱听新人笑,最厌憎负心人,谁要是变了心,娘娘可饶不了他!’
耳后响起幽幽的啜泣声,手机中呈现的信息似乎照应到了现实。
齐斯应声回头。
李瑶已经醒了,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墙角的阴影中,全身上下肉眼可见地打着颤儿,神志已然不大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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