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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震碎了冰层,得了自由。
屋檐下走过两个内侍。
忽觉脖子一凉,伸手摸出一块碎冰,奇道:“这炎夏之日,怎么会有冰”
另一人指着地上道:“奇怪,这地上也有好些碎冰。”
“这可真是奇了。”
两人一并称奇。
栗原早已走了。
“皇上、皇上。”
永平帝睁开眼来,懿庄皇后坐于床侧,向他微笑道:“该上朝了。”
“什么时辰了”永平帝道。
“丑时三刻了。”懿庄皇后道。
永平帝便起身来。
宫女们打了热水来,常福已进来伺候。
穿戴已毕,与皇后告辞。
“皇上今日可与蒙将军说吗”懿庄皇后问道。
“蒙将军远征辛苦,孤王让他今日在家中歇息,不必上朝了。”永平帝道。
“也好。”懿庄皇后道。
“常福,起驾。”永平帝道。
御辇已备好,永平帝便上辇离去。
朝堂之上,礼部侍郎左运紧急奏报,宣州辖下丰梁城一个村庄——兰沃村突发疫情。
一月之内,已上百人发病,死亡十数人。
“地方医士如何”永平帝道。
“已委派医士前往,但疫病甚为棘手,还未研制出有效的药方。”左运奏道。
“立刻令御医馆傅立义、关辙前往宣州,务必尽快控制住疫情。”永平帝道。
“遵旨。”左运应道。
“传令净月城及宣州各大药行,所有药草丹丸,皆须先以疫地为要,绝不可延误。”永平帝道。
“遵旨。”左运应道。
“各位爱卿还有何良策”永平帝向下问道。
“启禀皇上,”归德中郎段远之上前奏道,“臣愿领监押药草之职。”
“好。”永平帝道。
疫情紧急,不容延误,当日两位御医便出发前往宣州。
二皇子熙昌亦欲随行而去。
“二皇子,有下官与关医士,请放心吧。”傅立义为难道。
熙昌向来以他为师,修习医药之事。
“平日多赖傅师父细心教导,熙昌也想略尽绵薄之力。”熙昌道。
傅立义沉吟一回,道:“此事还需禀明皇上、皇后并承妃娘娘。”
承妃为熙昌生母。
“疫情紧急,刻不容缓。”熙昌道。
“这……”傅立义顿道,“若无皇上恩准,皇子不得擅自出宫。”
“我有父皇御赐的追月腰牌,可随时出宫。”熙昌道。
傅立义拈着颌下长须,踌躇不定。
其他人亦不敢妄言。
熙昌却已收拾好药箱,先行上了行车。
傅立义无奈,只好上车。
其他人等亦各自登程。
敬邺宫。
“娘、娘……”宁阳大声叫着,急匆匆进了宫门。
邺妃还在梳妆,听了她的声音,缓缓道:“怎么了一大清早,嚷嚷什么”
“娘,昨日父皇来过了”宁阳走得急,还有些喘息。
永平帝很少踏足敬邺宫,昨夜突然到来,一定不是小事。
宁阳一早得了这个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来过了。”邺妃起身来,对着镜子照了照两边鬓花,淡淡道。
“父皇过来是为什么事”宁阳道,还喘着。
邺妃走至乌木桌前,坐了下来。
宫女红菱忙上来斟了一杯茶。
邺妃端起青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
“娘,到底什么事”宁阳忙又赶至桌前,急道。
“宁阳,”邺妃缓缓道,“刀剑无眼,沙场无情,你懂吗”
“我懂。”宁阳点头道。
“来,坐下。”邺妃向宁阳道。
宁阳便亦在桌前坐了下来。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人家,过一世安稳的生活,你懂吗”邺妃望着她,一字一字地道。
“我懂啊。”宁阳又点头道,“哎呀,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昨日父皇又说了什么”
蒙翰振已暗里给她递过消息,说这几日会向父皇提亲。
昨日父皇特特来敬邺宫,只怕就是为此事。
娘却一直不说,只跟自己说这些话做什么
“昨日萧丞相府夫人来为其三子提亲,你很快就要出嫁了。”邺妃道。
她说的很慢,眼睛却直盯着宁阳。
“什么!萧丞相家”宁阳“霍”地立起身来,惊道:“怎么会是萧家”
“萧家三子温文尔雅,又是相府门第,正好般配。”邺妃道,声音很静。
“他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闷葫芦一个!”宁阳大声道,“打小我就烦他了!想我嫁给他,妄想!”
“宁阳!”邺妃忽然立起身,厉声喝道,“萧家已经开了口,你父皇也已经同意了,你很快就会是萧家的媳妇,谁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才不嫁那个连两石弓都拿不稳的窝囊废!”宁阳吼道。
话音刚落,脸上已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婚姻自有你父皇做主,你愿不愿意都得嫁!”邺妃竖着眉毛,声音又高了一层。
“好,你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宁阳也竖起眉来吼道,“但是我绝不会嫁给什么萧家!”
“你不嫁萧家,难道想嫁给那个家伙等着守寡吗”邺妃也吼了起来。
“那个家伙娘、知道”宁阳倒有些吃惊。
“上月初四,你去了哪里”邺妃盯着宁阳质问道。
“我、我……”宁阳没说下去,忽然回身望着繁花、玉锦道,“怎么回事”
玉锦跪倒在地,哭道:“二公主,对不起。”
“好啊,是你!”宁阳当即竖起眉来,一巴掌劈向玉锦。
她正是气盛,这一掌直打得玉锦滚到地上,左边脸上立时便红透了。
一掌打完,回身对邺妃扬眉道:“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嫁的是蒙家!”
“谁教你这么没规没距,一个堂堂公主,学个野丫头跟别人私会!还敢这么样对你娘大呼小叫!”邺妃厉声喝道。
“谁教的,还有谁教我!你是我娘啊!”宁阳大声道。
“好,今日为娘就好好教教你。”邺妃盛气满面,大声叫道,“红菱,给我取鞭子来!”
这母女二人常有冲突争执之事,不过,像今日这样大动干戈的却并不常见。
左右宫女也不敢上来劝,红菱取了鞭子,双手递给邺妃。
“跪下!”邺妃向宁阳喝道。
“我偏不跪!”宁阳道。
“红菱、红香,给我按住她!”邺妃向两个宫女厉声吩咐道。
红菱、红香走上前来,却不敢伸手。
“没用的东西,怕什么有我呢!”邺妃向两人喝道。
红菱、红香只好上前将宁阳按住。
宁阳兀自不肯跪。
邺妃走到她身后,在她脚弯上踹了一脚,她这才跪倒,抬起脸来狠狠瞪着邺妃。
邺妃扬起鞭子,在她身上连抽了五鞭。
她每一鞭都非常用力,似乎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女,而是自己二十多年来都难以驱散的怨恨。
宁阳却哼也不哼地直瞪着她。
这倔强的目光却让邺妃更加气盛,扬起手来,又一鞭狠狠抽向宁阳。
宁阳忽然伸出手来,死死抓住了落下的鞭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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