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灿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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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的宵禁极严，昏而闭，五更而启，六街鼓声行人绝，街上四处都有武侯铺巡夜，抓到敢犯法夜禁者，无论官民，笞二十。</p>

李建成怎么也是李家嫡长，就算犯夜禁也不至于被打，但肯定要是要被劝送回府的，不听劝便是押送了，如若是起了冲突最后定是各打三十大板。</p>

趁着夜鼓未响，李建成领着家仆赶往东市（都会市），这时候可不允许沿街叫卖，所以的买卖都集中在东西两市。</p>

偶尔也会有些小商小贩，偷偷摸摸在偏远一些的坊内卖些便宜的小玩意，还要当心被抓住责罚，并不成规模。</p>

东市更靠近大明宫，周围里坊也多为皇室贵戚所居，因而四方珍奇皆所积集，所经营多上等奢侈。</p>

就如现在所要去的灿霞楼，便是朝中四贵之一的广平郡王杨雄的产业，便是靠景美价贵而闻名，贵到什么程度呢，一顿酒足饭饱下来，快够给半个国公府的仆从换身新冬衣了。</p>

东市也是如坊一般，被黄土高墙围住，大概占了两坊之地，以一步一米而计，南北约千步多，东西九百余，东西南北各开两门，往来商贩车水马龙。</p>

入其内，便见店铺毗连，商贾云集，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行人擦肩磨袖，颇为挥汗如雨之势。</p>

同类货物的商铺，集中设立在同一区，称做行，堆放商货的货栈，叫做邸，放眼市内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p>

一路走过铁行、笔行、肉行、见善卜者、卖胡琴者、赁驴人、琵琶名手、货锦绣彩帛者，终至酒肆行前。</p>

为首第一家，便是灿霞楼，李建成甚少出门，可在店前迎客的厮波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大声招呼一声后，掌柜便领人迎了出来。</p>

“小人拜见李郎君，上等酒席已经备好，就在最顶层，特请郎君抬步登楼。”</p>

李建成看了看日头道：“今夜就都歇在这里，卧房提前暖好。”</p>

“是，郎君放心，小的自会安排妥帖，绝不敢怠慢郎君贵客。”</p>

今日运气不错，没有其他王公贵戚来此宴饮，否则还真抢不过他们，设宴顶楼。</p>

灿霞楼由东、西、南、北、四座楼宇组成，三层相高，四楼相向，中有空庭，飞桥栏槛，明暗相通。</p>

李建成凭栏望去，天边晚霞如梦，俯首望下，桃花绽放，灿若云霞，一时难分天地之别。</p>

没一会儿窦诞与元世斌就到了，李建成迎上前，这俩人一个是陈国公窦抗之子，一个是平原郡公元成寿之子。</p>

窦抗是当今皇帝的外甥，也是李建成母亲的族兄，元成寿出生更为高贵，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六世孙。</p>

李建成年龄最小，躬身先拜口称兄长，他们这些人若起论辈分，那就乱了，私下里只要年岁差的不大，便以同辈相交。</p>

窦诞拉住李建成道：“这便好，我还想着，你也到该做事的岁数，生怕唐国公久在外治理地方，给疏忽了呢。”</p>

“就算唐国公疏忽了，老夫人也不会疏忽。”元世斌笑道：“建成，明日上衙你就跟着我，千牛卫备身的差事简单，就是乏味了些，好在品级不算低，熬几年咱们出宫外放，也就算登堂入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