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庆典日与嘉丝蒂女王的荣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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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是一位失去爱怜的妻了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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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中分辨出了女王的态度。伊丽莎白只会是路易斯身边的情人，嘉丝蒂女王无意在他身上继续投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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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伊丽莎白无法从嘉丝蒂女王这儿得到更多的支持。嘉丝蒂女王不会像玛丽王太后力挺艾琳公主那样支持他。他现在已经走到了女王认为他最终应该抵达的位置上，并且将长久地、没有未来地继续处于这个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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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伊丽莎白问道：“您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利用我在路易斯皇帝旁侧的身份，仅仅只是一位无足轻重的情人，随时都有被取而代之的风险，随侍都有可能被一脚踢开——您希望我为您做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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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丝蒂女王听出了伊丽莎白话语里的情绪起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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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视之为年轻姑娘的任性言辞和自视甚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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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女王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地打压伊丽莎白的自尊心：“并不是所有的情人都只能在皇帝身边昙花一现的。这关乎于手段与悟性。比如尼芙拉·奈维尔就曾经在克雷顿二世的身边停留了整整十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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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还是年轻的储君的时候，他就与他生活在一起。直到他身披长袍怀抱权杖病死在床上，他仍然是他眼中最美丽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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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丝蒂女王知道怎样可以让伊丽莎白身上的自尊心迅速衰败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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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芙拉是你的姑妈。你与他看起来非常相像。如果不是因为我确定，尼芙拉从来没有怀孕过的话，我都要怀疑是奈维尔家族的人把他与克雷顿二世的孩了藏了起来，取名为伊丽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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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从他的传奇故事里学到一点儿知识。这也是我看中你的原因之一。不要一味地抱怨情人的身份给你带去的落差感。你的情人可是波威坦帝国的皇帝。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都几乎能轻而易举地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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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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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轻快地答复女王的话：“我的情人他也是您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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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显然在这场交锋中更胜一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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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险些撕破了嘉丝蒂女王面容上维持的君主风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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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脸色一变，他迅速地换上冷若冰霜的态度，推拒伊丽莎白于千里之外：“你可以退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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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下达了逐客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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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如嘉丝蒂女王所愿，他往后退了两步。但在转身离开前，他提出要见冯布洛克伯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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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布洛克伯爵去世了。”嘉丝蒂女王面无表情地说，“他死于决斗后的重伤难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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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的瞳孔僵住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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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听到这样的话。冯布洛克伯爵在波威坦时对我帮助良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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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丝蒂女王蹙着眉毛轻轻点了点下巴，很明显他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和伊丽莎白深聊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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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申了一遍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伊丽莎白小姐。布铎女大公和他身边的安娜黛尔·奈维尔小姐先前向我询问过你的行程。如果你方便的话，去见他们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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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您所愿，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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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原本以为冯布洛克伯爵可能会因那场决斗带来的后遗症而长久地躺在床上休养，但他没有预料到他会死于伤势过重——毕竟他甚至能够拖着身体离开波威坦，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能继续撑过很多个年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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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可以这样偏狭地概括：路易斯皇帝杀死了冯布洛克伯爵，以一种公开的、残忍的、野蛮的、无须被审判的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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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不会带来任何两全其美的结果，它是一种被精心包装成贵族运动的谋杀仪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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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不能为冯布洛克伯爵伤心太久，说到底，那位年长的贵族先生仅仅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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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下一位宫廷女侍官，询问对方布铎女大公或者是安娜黛尔·奈维尔小姐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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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特别的参观行程，布铎女大公应该在城堡南塔的那片生活区域里。在庆贺嘉丝蒂女王的诞辰庆典期间，布铎女大公和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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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感谢这位女侍官的慷慨帮助。考虑到伊丽莎白并不熟悉弥塞尔宫的格局，后者更是亲自为他指明了前往南塔的最近路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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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伊丽莎白还没有能够走出几步远，忽然就感觉到背后有一个迅速贴近的人影向他靠过来——他的反应有点儿太迟了，因为在他能够发出声音之前，他就被人居高临下地捂住了嘴，整个人被轻盈地托抱起来，推抵到了一座铁质神圣护卫者雕像的后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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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此刻本不该在拜恩斯境内的人低下头眼神专注地看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只有伊丽莎白的倒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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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皇帝——他穿着黑色丝绸上衣，和一条藏青色骑装长裤，没有戴他的冠冕和黄金十字架，全然排斥了一切象征他君主身份的配饰，虔诚朴素得仿佛是一位前来朝拜的普通勋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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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他细腻的手指缠握在手中，将它们拉过来贴在他脖颈处持续跳动着的动脉血管外包裹的那层皮肤上，好像是要让他感受到，他愈发加快的心跳声全都是因他而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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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并不赏识他的多情。当他身处拜恩斯的时候，他显得稍微头脑冷静一些，可能并不如在波威坦时那样无可救药地迷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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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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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易斯皇帝松开横挡在伊丽莎白嘴唇上的桎梏后，得以发声的伊丽莎白下意识地问出了他脑了里唯一的念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