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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二五三.二三六.四零</p>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p>
喊她过来,李建昆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艾菲现在需要有个人陪着,他们一帮老爷们儿不方便,他担心艾菲做傻事。</p>
路程遥远,尸体从这边运回特区是件麻烦事。</p>
本地工商部门统计过,每天走进市内各大君子兰市场的人流量,平均高达四十万人次,天南海北的都有,占全市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这还不包括走街串巷无证经营,到处收花的贩子。</p>
“你也去。”李建昆微微侧头,对张富说,“去宾馆照应下,多少强迫他们吃点东西。”</p>
类似的市场,市内有七八个。</p>
李建昆想探明君子兰在春城被推向神坛的来龙始末,他找到一个同样油绿色的报亭,买报纸是假,他现在脑子里读不进任何东西,掏出华子,和总能接触到第一手信息的报亭工作人员,一位四旬左右的大叔,搭起话。</p>
李建昆眼神明亮,挤出人堆,在人群中见缝插针地奔跑起来,来到街口,找到一辆出租车。</p>
霎时间,无奈于要怎么为阿海报仇、讨回天理的李建昆,脑子里萌生出一个点子:</p>
那三名劫匪搬走了铺子里的所有兰花,每一盆都是市价不低于一万的极品好兰,这是最大的线索啊!</p>
只要找到这些君子兰——他相信陈亚军和金彪捣腾这个买卖这么久,敢用上万块的价格收一盆花,已经是专业人士,没道理对铺子里的兰花品相没有概念吧?</p>
“拍个电报给季美仙,就说……我需要她的帮助。”</p>
陈亚军和金彪相视一望,两对熊猫眼中同时跃起一抹精光。</p>
用外汇券开道。</p>
“可是……”</p>
身后,张贵点点头,从李建昆手里接过他随身携带的小电话簿,上面有季美仙留下的老家地址,在冰城,不算太远。</p>
他该怎么把这段对话告诉他们?</p>
难以启齿。</p>
不说记住全部品相,至少其中的精品,他们应该能认出来。</p>
季美仙分别时曾对他讲过,抛开工作不谈,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她随叫随到——她终究无法做到彻底淡忘这個男人,说出再也不见的话。</p>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报亭里也养着两盆君子兰,报纸杂志给它们让位,摆在正好能沐浴阳光的地方。</p>
“能!”</p>
那他们捣腾的兰花又该是多么稀缺的品相?</p>
“师傅,去永春宾馆。”</p>
这座城市变成了兰花的城市。</p>
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人头,几乎可以用比肩接踵来形容,街道二面的花店里外摆满品相各异的君子兰,每间铺子里都人流爆满,耳边嘈杂喧嚣,除本地话外,还夹杂着各地方言,像粤语、闽南语,魔都话等。</p>
兰花在这边怎么火的呢?</p>
得益于八二年春,本地开展了一次为抢救大熊猫举办的君子兰义展,这当然是个噱头,有心人在背后推动,大熊猫和东北几乎沾不上关系,不过这次义展却收获了一万七千多元的门票钱,活动组织者把钱送到有关部门,受到高规格接待。</p>
别说本地疯狂,连外地相关圈子里也疯狂了。</p>
李建昆沿街走过,他注意到人们脸上充斥着一股狂热。</p>
“还有前几天红旗街那边发生的事儿,听说了么,枪都用上了……”</p>
“咚咚咚!”李建昆敲开了陈亚军和金彪的房门。</p>
告别老师傅,李建昆循着他告知的路线,左拐向前走,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一个君子兰的大型交易市场,叫万宝街——</p>
李建昆挥挥手,自顾自离开,张富望着他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只能照办。</p>
这给了本就火爆的市场,一管鸡血针。</p>
大叔把李建昆递过去的第二根华子,再次揣进兜里,遂掏出自己的经济烟,一边扒拉扒拉抽着,吐出浓浓的白雾说:“我们单位隔壁有个农机所,里面有个技术员养了两盆好兰,结果他弟弟上门去抢,失手把嫂子给杀了……</p>
李建昆兴奋地挥舞一下拳头,他有了一个计划——把劫匪钓出来。</p>
只要劫匪是求财,手上的兰花肯定要拿出来卖,他要让这三个王八蛋找不到别家,只能卖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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