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你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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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渊沉默许久, 静了好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道：“是吗。那殿下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p>

这前面说的话也就算了, 至于后面扯的, 怕是他去骗个鬼都不会有鬼信。</p>

萧知珩似乎也不甚在意, 只是淡淡地看了苏成渊一眼。</p>

但他还是说回了正事, 慢声道：“孤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挑拨也好, 试探也好, 这些人如今跟孤没有任何关系。但你在这个时候要是贸然去管, 说不定正中下怀, 就轻而易举被不干不净的东西沾上了。”</p>

萧知珩笑了一下, 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道：“只是不知道这次被沾上的人，会不会那么好命呢？”</p>

苏成渊皱眉, 神情有些沉重，说道：“三皇子若是谋反, 便是万劫不复。”</p>

萧知珩接了下去，道：“若是成了，那就登极加冕，万人之上了。”</p>

“人要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 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萧知炎没有后路可退，只能往前撞。要不怎么说他胆子大呢？若说造反，也就他敢想。”</p>

苏成渊眉头紧蹙，面上的忧虑并没有散去。沉默后，他便问了一句，“那殿下敢不敢想？”</p>

别人已经图谋不轨了，既然京城注定要乱, 那不如乱得更彻底一些。</p>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空气瞬间就沉了下来。</p>

萧知珩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杯盏，掩唇轻咳了一声，笑道：“你在教唆孤造反，脑子也被那些人的疯劲给传上了吗？”</p>

苏成渊抿唇，叹道：“可殿下若是不把握机会，不争，也只有死路一条。”</p>

不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哪个成功了，都不可能会放过太子。如果人被逼到了绝路，怕是不反也得反。</p>

萧知珩勾唇，冷然一笑，道：“一起走在死路的人又不止孤一个，急什么？”</p>

他面色十分冷漠，眼里的神情染了一抹阴暗的戾气。再开口说话时，他的语气带了一丝淡嘲，道：“这趟浑水还不够浊，水还清，浑水摸鱼的能摸得出什么东西来？就让萧知炎去搅吧。孤要看看，他究竟能不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最好别是临阵逃脱了。”</p>

苏成渊哑然，面上的神色有些晦涩，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其实萧知珩把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是把态度说明白了，而他心里也应该有数了。</p>

他想喝茶的时候，发现茶早就冷透了，然后看了萧知珩一眼，就不住地叹气摇头。</p>

萧知珩拧眉，“又怎么？”</p>

苏成渊摇头，感慨道：“难怪林总管说殿下变了许多。看来这话是真的了，从前殿下的心思我还能猜猜，如今我是一点都摸不透殿下心中所想了，说两句真心话都难。变了，变了，这世道终究是变了。”</p>

萧知珩冷眼看过去，出言很不留情，淡漠道：“你什么摸透过孤的心思？少说这些恶心话。”</p>

苏成渊微微笑着，也不恼，顺口道：“可不是么？殿下心思深似海，这世上还有谁能猜得到太子殿下的心思呢？”</p>

萧知珩手指摩挲着杯沿，听到这句，眸光流转，却是沉默了下来。</p>

没有人吗？</p>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不经意般说了一句，“如果有呢？”</p>

萧知珩的声音不大，正好苏成渊听到了，觉得有点莫名。就你这真话假话随口来的祖宗，谁还能猜得透你，心里没点数吗？</p>

但苏成渊还是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说道：“那此人必然是个仙人。”</p>

萧知珩的手指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里面哪个字让他高兴了，心里的阴郁渐渐地散开了。</p>

他点了一下头，煞有其事地回道：“你说的不错。”</p>

苏成渊怔了下，并不知自己哪句说的不错。</p>

他心心生好奇，是想再问的，但是萧知珩没有再给他多嘴的机会，直接就送客了。</p>

萧知珩还是一如往常，他得到了苏成渊查出来的消息后，也没有什么举动，该如何还是如何。</p>

该上朝便上，该听政便听。</p>

太子这边是规规矩矩，没有什么波澜。但四皇子那边，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p>

自蓉贵妃因为和亲之事在御前失态，被禁足后，四皇子就诸事不顺。</p>

先是宣帝恼了不懂事的蓉贵妃，四皇子也一并被迁怒了。再加上后来四皇子这边的人又被查出贪墨，被拉下马，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曾经春风得意的四皇子如今是焦头烂额。</p>

皇后听说了蓉贵妃被罚后心郁成结的事，置之冷笑。</p>

“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不想让四皇子为和亲娶异族女，陛下也顺着她了，还想如何？”</p>

如意在旁说道：“贵妃大概是没有想到北漠公主会被册封吧？说起来也是巧了，怎么就正好撞到一块去了呢？”</p>

这话说得很隐晦，事是撞到一块去了，但是那是不是巧合，就很难说了。</p>

皇后面色淡淡的，却有些不以为意，道：“不然怎么说是她的造化呢？监天史不是说了丽妃青鸢贵命么，此女有这般福气，与太子都不能合帖，除了天子，还有谁收得了？”</p>

如意一愣，心里很快就想到了关于后宫里关于被册封为丽妃的北漠公主的流言。都说丽妃命贵，但一个新册封的妃子，命再贵，还能贵过皇后去吗？</p>

如意听到这里，生怕触犯了主子的忌讳，忙道：“监天史危言耸听，说的都是些糊涂话！大周的凤凰之命，唯有娘娘一人而已。”</p>

皇后听了，只是一笑而过，显然也并没有将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放在心里。</p>

她转了话头，说道：“宫里好久都没有新人，本宫听说陛下挺喜欢丽妃的。”</p>

“是，”如意回答，然后小心地看向皇后，补了一句，道：“所以蓉贵妃更是心情郁结。”</p>

蓉贵妃自进宫以来，便恩宠不断，一向过得顺心顺意，怕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