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否认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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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师好。”牛查查跟梁劲握了个手，态度很恭敬。</p>

“哈哈，不要紧张。”梁劲道：“我们就是个谈话节目，跟聊天一样的。”</p>

梁劲向牛查查介绍了一下节目录制流程，主要是介绍、谈话以及现场观众提问环节。</p>

“还有现场观众？”牛查查也是好久没看《雁都零距离》了，他以为节目形式就是自己和主持人坐在那里聊天。</p>

“有。”梁劲点头，“不过不多，而且人员我们都筛选过，你可以放心。”</p>

牛查查确实有点紧张，但来都来了，也不能临阵脱逃。</p>

他们到了演播厅后台，前面观众好像也进场了，声音有点嘈杂。</p>

音乐响起，梁劲先上场，牛查查可以通过一块屏幕看到演播厅中心的画面。</p>

“大家好，欢迎来到雁都零距离，我是梁劲。”梁劲上台挥手，立即掌声雷动，作为雁都电视台的台柱子，他一直很受欢迎。</p>

“最近咱们雁都出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热心市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梁劲收声，右手放在耳边，做聆听状。</p>

“牛查查！”台下观众大喊。</p>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很多人高声喊出来，牛查查禁不住寒毛直竖，他只能从前方屏幕看到主舞台和一部分观众席，但从动静来看，现场观众绝对少不了。</p>

梁劲介绍了几句之后，他身后的大屏幕就开始播放一段视频，里面都是牛查查见义勇为的画面集锦，末了是一段牛查查接受雁都电视台采访的片段以及经典的牛氏否认三连“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没想那么多”。</p>

在观众的大笑声中，梁劲一挥手：“那么我们现在有请——牛查查同学！”</p>

旁边工作人员示意该上场了，牛查查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迎接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咔嚓声。</p>

无视了黑压压的观众席，牛查查直接走向梁劲。</p>

“欢迎你，牛查查！”梁劲伸手。</p>

牛查查再次与对方握手，“谢谢梁老师。”</p>

梁劲请牛查查落座，“查查，你有没有注意到台下的标牌，那些都是你的粉丝团呢。”</p>

牛查查脸上一红，“我看到了。”</p>

牛夫人、铁扇公主什么的真是太羞耻了！</p>

“老实说我们这个节目请过很多嘉宾，但除了文体界人士，能有粉丝带应援牌参加的你是头一个。”梁劲感叹道：“查查，你有什么话可以对你的粉丝说吗？”</p>

“呃——”牛查查抿了抿嘴角，“我只能说，我不是明星，希望大家把我当做普通人。”</p>

台下观众发出了友善的笑声。</p>

“我知道你不是明星，大家都知道。”梁劲笑着说：“但你也绝对不是普通人。”</p>

接下来梁劲问了牛查查很多问题，比如他在救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果决，动作为什么那么敏捷，从月榕江大桥跳下去为什么还能毫发无伤。</p>

牛查查说我一直是个喜欢运动的人，我喜欢各种极限运动，小时候我练过街舞、滑板和跑酷，后来玩得最多就是蹦极和山地速降，另外我游泳一直很好，当然能够毫发无伤还有运气成分。</p>

梁劲问：“运气？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在救人过程中也是有可能受伤甚至失去生命的？”</p>

牛查查点头：“是的。”</p>

梁劲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救？”</p>

牛查查回答：“因为当时没想那么多啊。”</p>

台下观众又是一阵大笑。</p>

梁劲也笑，笑过之后收起调侃的神情，认真问：“那在你想过之后呢？如果当时有时间给你想呢？你还会跳下去吗？”</p>

牛查查也板直了身体，慎重道：“不会。”</p>

这个回答出乎梁劲的意料，他愣了一下，台下观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p>

在系统伤害豁免的情况下，不管多么危险的任务，理论上宿主都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害，牛查查固然可以借此机会卖个英勇无私的人设，但他不想这样。</p>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如果没有系统，他最多就是打电话报警，如果条件允许，他或许也会下水，但绝对不会跳桥。</p>

梁劲微微蹙眉：“救人以后，你后悔了吗？”</p>

“是啊，还在半空中我就后悔了。”牛查查平静地说：“我想到了自己可能会摔死、会淹死，我就后悔自己太冲动了。”</p>

“但你还是救了人啊，根据我们估计，你带着落水者在月榕江上游了快一千米才上岸。”梁劲问：“是什么支撑你游了那么远也没放弃？”</p>

“一千米？”牛查查很意外，“有那么远吗？”</p>

“有。”梁劲拿起手头的一张提示卡，“你们上岸的地方在距离大桥八百多米的下游，那段时间月榕江水位很高，水一直漫到了江堤。”</p>

“哦，那就是被水冲到那里的。”牛查查点点头，“当时我觉得自己还撑得住吧，跳都跳了，当然是要尽力的。”</p>

梁劲摸着下巴问：“以后你碰到类似的事情会怎么做？”</p>

“我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牛查查说：“我说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不想让我的亲人和朋友担忧。”说着他看向镜头，招了招手，“请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那么鲁莽啦。”</p>

好好一个宣扬无私奉献的节目就这么被牛查查拉低到了做好事应该有所保留的层次，立意低了一大截。</p>

梁劲到底是资深主持人，立刻话题一转：“我记得你以前见义勇为全是因为各种意外，毫无疑问那些得到帮助的人都非常感激你，但这次情况不同，你有没有想过受助者是怎么看待你的？”</p>

“我不是当事人，我不知道那些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内心有多痛苦、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牛查查说：“虽然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生命的长度，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再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