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破天荒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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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碗, 暂时放在流理台上等明天服务员来收，季阙转身看到牛查查正双手托腮趴着餐桌，脸颊都被挤得鼓了起来, 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p>

走过去，发现对方的眼珠随着自己在移动, 季阕笑道：“你是不是困了？”</p>

牛查查摇头, 视线依旧黏在季阕身上，看起来傻乎乎的。</p>

季阕被他看得心软得不行, 柔声说道：“想睡就去房间里睡吧, 晚餐还早，到时候我叫你。”</p>

“我一点都不困。”牛查查喃喃地说：“我也不想睡觉。”</p>

他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在逃避和自欺了那么久之后, 他终于正视了自己对季阕的感受, 那不是对朋友的感情，也不是对亲戚家哥哥的依赖, 更不是电击造成的幻觉，那是一种无可辩驳的、想跟人家谈恋爱的冲动。</p>

季阕宠溺地摸摸年轻人的头发, “那就去沙发上吧, 你想看电视或者玩游戏都可以。”</p>

发生了这么大的心理转变, 牛查查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我上会儿网吧。”</p>

季阕说行, 正好我也有些文件要看。</p>

于是牛查查去房间里拿了平板电脑出来, 而季阕也拿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两人各据长沙发一头坐着。</p>

牛查查双腿蜷起, 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手上点着平板的屏幕，视线焦点却根本没落在上面, 他垂着眼，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旁边的人。</p>

季阕靠坐在沙发上，右腿屈起架着左腿膝盖，笔记本搁在大腿上，因为腿长，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异常轻松，有种很闲适潇洒的感觉。</p>

电脑屏幕上隐约是一些图表和数据，季阕有时候会托腮思考，有时候会在上面编辑标注，看起来是完全沉浸到工作当中去了。</p>

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而且很性感。</p>

牛查查只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好看，面无表情的样子好看，皱眉沉思的样子也好看，能把人心口的兔子看得蹦出来。</p>

内心再次掀起波澜。</p>

痴心妄想小人说：看吧，这么好的男人，他是值得你去努力、去争取的。</p>

冷静理智小人也不冷静了，开始犹疑不定地自问：我能争取到吗？</p>

没问题，痴心妄想小人鼓动道：他那么喜欢你，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肯定能成功的。</p>

但是，要怎么开始呢？</p>

牛查查没有追求过什么人，他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过同班的一个女孩子，还给人家递过小纸条，大意就是我们做好朋友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吧，但人家小姑娘没理他。</p>

后来班里有人笑话牛查查的名字，他看到那个小姑娘也笑了，心里大受打击，后来就在网上给自己起了个中二度爆表的名字叫“牛昊天”。</p>

第一次见面不笑话他名字的人，在牛查查心里的起始好感度都会高一点，其中尤以季阕为甚。</p>

季阕是真不认为他的名字傻，反而还觉得可爱，那不是装出来的，牛查查能感觉得到。</p>

然后这个起始好感度很高的人对自己也很有好感，相互作用之下，那种普通朋友的感情起了变化，华丽丽地转出一个弧度。</p>

是因为他先对我好。</p>

如果他不对我好，我不会想歪，也不会生出这种大胆的念头，大胆地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将原本平坦通顺的柏油马路弯到崎岖陡峭的山路上去。</p>

所以，对方也是有责任的，没错！</p>

牛查查理直气壮地盯着季阕看。</p>

或许是那目光太热辣了，季阕有所察觉，他转头看过来。</p>

“怎么了？”</p>

“没。”</p>

牛查查一秒怂，立马往后缩了缩。</p>

“冷吗？”季阕问，没等牛查查回答，他把电脑放到了前方茶几上，身体侧移靠过去一些。</p>

“不冷不冷！”牛查查用力摇头。</p>

季阕上下看了一遍对方，年轻人曲膝缩着，裤腿上移，露出一双光裸的脚，脚踝精致、脚背白皙。</p>

大概是一年到头不晒太阳的缘故，牛查查的脚背比小腿还要白，隐隐透出青色的静脉血管。</p>

季阕心道这手感应该不错，然后头脑一热就摸了过去，入手光滑细腻，还有轻微跳动的脉搏。</p>

牛查查呆呆低头去看自己的脚。</p>

季阕的手掌滚烫，那热度如同奔涌的岩浆，从脚背直冲牛查查脑门，一连串鞭炮在里面噼里啪啦炸响。</p>

季阕摸我的脚了！</p>

握手什么的他们之间也有过，但握脚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这跟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社交礼节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