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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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真理田园。</p>

当地上与深渊都在大打出手的时候，夹在两者之间，月光照耀下的冥界反而十分安静。</p>

距离深渊中的动静传出还稍微有一点时间，此刻真理田园中，可以见到连绵不绝的建筑群此起彼伏，沉默的生灵们在这里进进出出。</p>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又像是一场宏大的默片。而在最中央的冥王神宫，哈迪斯正举着酒杯，自顾自的饮酒。</p>

冥后去地上打听情况了，其他冥府诸神则有意没有叫来。</p>

在他身前下首现在只有痛苦之河阿克戎的摆渡者卡戎正襟危坐，苍老的脸上尽是恭敬之色。</p>

“陛下真是神机妙算，早就知道那些家伙是靠不住的。”</p>

“没有您的命令，厄里斯居然这样轻易就背着您为神王办事——这就是我们天生的区别，在这冥界之中，也只有我卡戎才是因您的诞生而出世的！”</p>

声音简直发自肺腑，一字一句间声音恳切。</p>

卡戎像是真的在控诉冥府诸神的背叛，在替哈迪斯鸣不平。</p>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先前的冥府诸神受两位原始神的力量而生，自然天生会更亲近对方一些。再加上力量上绝对的差距，那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背叛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p>

当然，其实严格的说，这样也不能被算作是背叛就是了。</p>

就像哈迪斯本人也是奥林匹斯的主神之一那样，对于不和女神奉宙斯命令办事的情况，别人还真的很难说出些什么来。</p>

就是不知道，赫拉知不知道那个金苹果出自宙斯的授意？大概是不知道的吧……面色平静，哈迪斯不无恶意的想到。</p>

“好了，这种事情就不必再提了。”</p>

“人各有志，所以今天，也只有你在这里不是吗。”</p>

饮尽石榴酒，哈迪斯放下酒杯，微微摆手。</p>

现世的诸神常常忘记他的存在，但他可不会忘记他们。</p>

不论其他，至少冥后珀耳塞福涅每年就有一半的时间要待在神山，哪怕他不主动关注，人间的很多事也瞒不过他。</p>

当然，金苹果这件事情，倒还真不是通过这种办法获知的。实则是作为冥界之主，哈迪斯虽然没有达到伟大神力，但他在某些方面的感知依旧凌驾于诸神之上。</p>

像世界之力的异常波动，就是如此。</p>

所以尽管哈迪斯和宙斯一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甚至他连这种波动是世界力量对外的倾斜也判断不出来，但冥王依旧能够摧测出，这个世界大概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化。</p>

于是后续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提高警惕的情况下，哈迪斯又不是瞎子。金苹果事件也完全是宙斯一手策划，厄瑞玻斯只是负责让冥府诸神为他效命而已。</p>

没有黑暗之主的权柄掩盖，坐拥冥府大权，头戴隐身盔的哈迪斯轻易就调查清楚了冥府诸神的异动。</p>

但清楚归清楚，冥界的律法中可没有哪一条是禁止神灵为神王做事的。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哈迪斯一时间也不好直接做些什么。</p>

不过既然他们不仁在先，他也就只好不义在后了。既然不认可自己是冥王的臣子，那冥界的好处，你们也一点不要想分到。</p>

“卡戎，准备的如何了？”</p>

将烦心事放到一旁，哈迪斯淡淡的问道。</p>

为了这件事，他也算是筹备良久了。而听到这句询问，早就等待着的卡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尽量平静的答道。</p>

“陛下，经过这些年的积攒，痛苦之河的力量已经积蓄的足够了。毕竟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去使用它们……因为如今的灵魂经由遗忘之河流入冥界，阿克戎的存在根本形同虚设。</p>

“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会为您开疆拓土！”</p>

“呵呵，倒也谈不上开疆拓土。那本就是属于冥界的，我们只是去把它占下来而已。”</p>

满意的点点头，哈迪斯的心情明显好转了起来。</p>

冥界的冥河之中，不算他自己划分出的火河，真正先天所生只有三条。</p>

誓言与憎恨的斯提克斯，遗忘与悲叹的克赛勒特（Cocytus+Lethe），以及痛苦与不浮的阿克戎。</p>

前两者，一个流进深渊，沟通世外，掌握着誓言的力量，是最为人神所共知的冥河；另一个则承载着死者的灵魂，直达灵界深处，可以洗去生前的记忆，徒留死者对旧日的悲叹与感怀。</p>

但唯有阿克戎，它看上去好像就没有什么用了。</p>

作为与哈迪斯同生的冥河，痛苦之河其实还是和其他两大冥河一样，是具备部分冥府的权限的。然而也许原本的神话里，因为灵魂的归宿还是冥界，卡戎作为摆渡者还可以守在冥府的门前，让任何一個渡河者向他付出代价。</p>

但是现在没人需要他来渡河。</p>

凡物不会来，神明不需要。所以明明也是天生的冥河，阿克戎的力量却弱的出奇，而且无论是谁来看，都找不出有他有什么成长的方向。</p>

毕竟他总不可能以河神的身份跑到地上，试图统一诸多川流吧。不提神王会不会有意见，也不提大洋之主的反应，光是斯提克斯就是他绕不过去的门槛。</p>

于是卡戎在相当长时间内就是冥府的一届闲人。</p>

哈迪斯在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对缺少人手的他而言，卡戎都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p>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提丰之灾的时候，亡灵伊文斯向他汇报了发现，从才开始，痛苦之河才第一次有了实际的意义。（见3-168）</p>

因为在亲自出手，费了不小的代价将【寂静冠冕】封印以后，终于找到了死者之国赫尔海姆入口的哈迪斯却再次遇到了麻烦。</p>

在这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异域界面中，他又一次遇到了排斥。</p>

与阿斯加德和或任何九界的残片都不同，那个世界排斥活物，这是它天生的法则决定的。而不巧的是，作为卡俄斯的神，哈迪斯根本不具备九界神灵那样死去的可能。</p>

不过对哈迪斯来说，遇到麻烦算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了，毕竟他的神生就一直是在不断解决麻烦的道路上，从来没有像宙斯那样吃到过天上掉下来的馅饼。</p>

因此只是略做思考，哈迪斯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p>

既然环境排斥他，那要么改变自己，要么改变环境。</p>

作为冥王，哈迪斯一方面没有改变自己的能力，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把自己也变成死者。既然如此，那改变环境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p>

为此他为此召来了卡戎，决定用这个无用的冥河来达成目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