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之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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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 卫敛秋说要回家。</p>

当天晋家人事繁杂，晋川走不开，拗不过卫敛秋, 便让司机送他，人送上车了还压在车窗上墨迹：“到家了给哥打电话, 明天我过去帮你收拾行李，去山区一个多月......《烽烟如许》的导演是谁来着, 真想半夜给他套麻袋！”</p>

他在人前稳重, 这会儿却话痨的不得了，看那样子都想从车窗外钻进来陪卫敛秋一起走。</p>

卫敛秋说不用, 在晋川你居然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的目光谴责下, 慢慢道：“明天去外面吃，我请你。”</p>

晋川被短暂的安抚到, 又叮嘱司机：“陈叔, 道滑, 慢点开。”</p>

开车的陈叔是晋家的老人，没见过自家少爷这勤快样, 好在在晋父晋母日常恩爱的熏陶下, 他很稳得住, 应了一声，再一次努力的将自己想象成一块不那么碍事的人形大理石。</p>

这天晚上，卫敛秋基本没睡。</p>

他年少时身上担子重，总想着有一天要是攒到一笔暂时能吃喝不愁的钱了，就好好的睡个几天几夜。</p>

真有了这一天, 能让自身平静下来的，却是找活干。</p>

洗衣服拖地擦桌子，能动手的都动了一遍, 还把家里干净的碗筷又都洗刷一遍，站在厨房里呼哧呼哧的喘粗气。</p>

翌日，</p>

晋川到了地方，进包厢就看到墙边一个大包两个小包立着，不知什么东西，想划拉两下，又问卫敛秋：“能看吗？”</p>

一看就不是餐厅里的东西，只能是卫敛秋带来的。</p>

卫敛秋说不能。</p>

晋川不以为意，拉了把椅子坐在卫敛秋身边，手臂搭人椅背上，长腿交叠大老爷一样：“小气劲儿的，你人都是我的，更不要说东西了。”</p>

心道吃过饭就拆开看，一时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挺幼稚，兀自好笑。</p>

一顿饭吃的挺好。</p>

晋川要起身拆包，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平常好奇心也没到这个份上，但东西是卫敛秋的，那就不一样。</p>

手腕被握住。</p>

身体霎时一个激灵，自从两个人挑明之后，卫敛秋再也不肯轻易碰他，好吧，主要是他自己比较会顺杆往上爬。</p>

包不包的立即不重要了。</p>

回头，装模作样的环视包厢：“秋秋，这四下无人的，终于发现你哥我貌美如花了？”</p>

卫敛秋深吸一口气：“川哥，我有话对你说。”</p>

他神情并不过分严肃，但无形中就有一种沉凝的，一切力量都不可撼动的意味在里面。</p>

晋川忽的有些预感，面对面和人坐着：“想清楚了？”</p>

心中忽的就生出许多雀跃，这些日子两个人日渐亲密，他感觉得到卫敛秋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到现在只以为是量变终于引起质变，所以此时对方表情严肃也只以为是下决心时的郑重。</p>

此时眼角眉梢都是蓄势待发的笑意，仿佛只要按下开关就会再无顾忌，竟显露出几分少年式的纯真。</p>

卫敛秋偏开目光，片刻后又迎上去：“想清楚了.....川哥，对不起。”</p>

笑意还蕴在瞳仁深处，晋川放在膝盖上的手痉.挛似的动了一下，但面上却极柔和，像怕打扰什么一样低声问：“怎么了就道歉？这家店的饭我吃的挺好，拍戏你就去拍，我等你，不是还要回家收拾行李，我们这就......”</p>

卫敛秋平静的叫他：“川哥”</p>

晋川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自欺欺人的时候，点了头“嗯，我在呢”，左右看了看：“你接着说。”</p>

虽然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但卫敛秋还是险些控制不住。</p>

他不笑的时候实在称不上面善，冷硬的像一把古刀，巍然又有距离：“我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我试过了，但是很抱歉，我不想和你在一起。”</p>

一片死寂，</p>

几秒钟后，晋川握住卫敛秋放在桌上的手：“哪里不合适？”</p>

卫敛秋没挣脱，没必要：“我不喜欢你。”</p>

晋川：“那我们这些日子算什么？你亲我算什么，抱我算什么，耍我？”</p>

卫敛秋垂下眼，原来人的心受到伤害的时候，真的会从眼睛里透出来，他麻木的复述着昨晚在心里想好的答案：“报恩。”</p>

晋川：“报恩？”</p>

卫敛秋：“三年前你救了我，三年后又救了我，我无法拒绝你，不敢也不能......”</p>

后面的事比较混乱。</p>

晋川不信，明明每次卫敛秋都是有感觉的，他知道，所以才会一步步靠近。</p>

直觉卫敛秋在说谎，想要更靠近的方式。</p>

卫敛秋推开了晋川，掀了桌子，在服务员敲门的时候爆粗口让人滚，盯着晋川，满面厌恶：“你爱信不信，我特么也是个纯爷们，凭什么要被你压，你没想过，你理所当然，你可怜我，你的俯视让我觉得......很烦......”</p>

也许该说“恶心”，可是到此刻也说不出口。</p>

晋川愣住，为卫敛秋眼里的厌恶。</p>

卫敛秋的厌恶真情实感，但那是对他自己，他甚至羡慕昨天被自己教训的雷哲容，至少那个人有个好家世，可以荒唐可以放肆，可他只有乱七八糟的名声。</p>

不仅仅是雷哲容。</p>

昨天还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议论，什么“晋家就是可怜他”“晋少怎么想的，居然看上这么个玩意儿”。</p>

卫敛秋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但说他可以，带累晋家，太难受了。</p>

他感觉自个就像掉进花园里的一颗臭鸡蛋，花园里来的是蝴蝶，臭鸡蛋吸引来苍蝇和臭虫，连带花园里的花都遭殃。</p>

所以......到此为止吧。</p>

卫敛秋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晋川，脸都气白了，也许认识自己就是个错误。</p>

走到门口，看向靠墙的几个袋子：“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吗，都是你的东西，在我家碰过的都在这里。”</p>

他开门，肩膀被按住。</p>

晋川问：“那你呢，我也碰过你。”</p>

卫敛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你如果想要这样的报答，可以，酒店还是在这里......”</p>

晋川眼眶通红，按在卫敛秋肩膀上的手像电打了一样收回去，咬牙切齿：“出去！”</p>

比起拒绝，卫敛秋的献身对他来说就像一个狠辣的耳光。</p>

回去的时候，卫敛秋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p>

很大一捧，像晋川在年前从后备箱拿出来的那样大，回去修剪好，想放在水桶里养起来，想想又算了，摆在了桌上。然后收拾行李。</p>

他连夜离开，临走时换了门锁的密码。</p>

一个半月后，西南民丰村，</p>

卫敛秋下戏就回了村委会提供的住房，地方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p>

还是和往常一样，进门先看看玻璃罩子里的小橘灯。</p>

说是玻璃罩，其实是和村民要来的小鱼缸，将小橘灯倒扣起来，这里蚊虫很多，不这么弄，东西就坏了。</p>

方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卫敛秋蹲在矮柜前，跟个痴汉一样半点不动。</p>

他也是奇了，不就是个橘子皮嘛，又不是什么上百上千年的古董，或者千万上亿的支票。</p>

问又不说。</p>

只催道：“敛秋，来吃宵夜，我特地花钱让村长他儿媳妇给你炖的大肘子，人家艺人晚上啃萝卜，你吃肘子怎么还是不见长肉，居然还瘦了，明天最后一场戏，后天咱就回去了，到时候粉丝看你皮包骨，还不杀了我泄愤......”</p>

卫敛秋摇头：“没胃口，方哥，你吃吧。”</p>

明明环境恶劣但却胖了一圈的方成：“......”</p>

早前他以为卫敛秋不吃饭是为了拍戏效果，毕竟是战争片，吃的油光水滑算什么，那时候问还真就点头，可渐渐的就琢磨出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p>

拍戏往死了拍，吃完就总走神，像要绝食，还怎么劝都不听。</p>

算了算了，回去就好了，也许是口味不对，回大地方了再好好补补，又絮叨一句签约的事：“咱们合同马上到期了，回去先去签约。”</p>

卫敛秋：“方哥，我不续约了。”</p>

肘子掉海碗里，溅了方成一脸汤汁：“你说什么”</p>

卫敛秋：“我不续约了。”</p>

这是他在明盛拍的最后一部戏。</p>

与此同时，距民丰村一百多里的镇招待所。</p>

晋川把玩着手里的红宝石胸针，忿忿的骂了句：“臭小子！”</p>

翌日，剧组，</p>

卫敛秋拍完在这个小山村的最后一场戏，顺手将地上被自己“击毙”的群众演员拉起来。</p>

一抬眼，愣住了。</p>

大家在这里呆了四五十天，人人不说黑的一块炭但灰头土脸免不了，站在那里衣衫整洁精神饱满的晋川，像蚂蚁堆里掉进了一块白豆腐。</p>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p>

自从上次争吵之后，两个人再没有见过面，也不曾联系，卫敛秋想，瘦了好多，一时又生出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情怯。</p>

还好不多时，晋川便被惊喜交加的导演请过去了。</p>

卫敛秋没有多留，他身上的戏服和乞丐装也差不了多少，好在这里的戏份拍完了，直接回了村子里的住所，换衣服洗澡，又刮了胡子。</p>

刮胡子的时候看着镜子发愣，觉得自己有病，这么上赶着收拾干什么。</p>

这是土房子，没有洗手间也没有客厅，进门就是木板床。</p>

小米是卫敛秋的助理，人称包打听，和谁都玩的好，消息灵通极了。</p>

卫敛秋：“方哥......”</p>

方成闭嘴了，几秒种后又小声嘀咕：“到底怎么了，说开了不行吗，还怄气，小心真被封杀......不续约就没事了？明盛是业内老大，晋家更不用提，早知道......”</p>

他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卫敛秋和晋川之间气氛不对，啰哩吧嗦半天也没个回应，头都大了。</p>

方成祥林嫂式的嘀咕没多久就自发停了。</p>

有人敲门。</p>

开门一看，声音都洋溢着热情：“晋少啊，敛秋在呢，您请进。”</p>

卫敛秋看过去。</p>

晋川一手插兜，还是那副日常的潇洒慵懒，看一眼卫敛秋，视线在人拍戏时额头上的擦伤停了一瞬，看方成：“晚上导演请吃饭，六点钟，准时过来。”</p>

留下这一句，又闲散散的走远了。</p>

方成感叹：“晋少真是个好人，大概是看剧组太忙了，这种跑腿通知人的的活竟然也干。”</p>

瞟了几眼站在那儿没什么反应的卫敛秋，又瞎琢磨似的：“不过咱们导演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支使这位少爷，你说怪不怪？”</p>

卫敛秋：“......”</p>

怪不怪的他不知道，但也许是自作多情，总觉得晋川来这里，好像有几分冲着他。</p>

一个半月前的事，卫敛秋不后悔。</p>

他平静的换了衣服，然后去了村长家专门腾出来给剧组吃饭的大屋子，该吃吃该喝喝，和同剧组的人聊天，一点异样都没有。</p>

直到晋川喝醉了，指名让卫敛秋送自己回去睡。</p>

在坐的人，除了方成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卫敛秋和晋川关系好众所周知，虽然今天互动的不多，但明盛官微还在那挂着呢。</p>

还有小道消息，当初迪岸老板曹鹏现在变成局里蹲，就是晋川为卫敛秋出气，否则那案子明显能压下来......</p>

都是成年人，场面上的事不能弄的太难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