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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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上下，对江皓月被欺负的事议论纷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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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一班和篮球社名声被传得越来越差，欺负残疾人，太为人所不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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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走着，初三一班的学生都不太乐意戴自已的班牌，怕遭受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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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暂时没机会将功补过给江皓月献殷勤，班主任准了假，让他在家休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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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江皓月身上的伤是轻伤，只是江义坚持让他别去学校，多休息几天。借此，他向陈阳州家要了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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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有上学的江皓月，受到了来自全校的关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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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的礼物和表示慰问的小卡片，塞满了他的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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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芳天天煲鸡汤，让陆苗送去给江皓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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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这孩了太可怜了。”单是这一句话，他一天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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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莫名的不大爱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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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他爸他妈，或者其他人，对于江皓月表现出同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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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之前的，他在嫉妒他得到了更多关爱；而是别的，他自已不能准确表达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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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呆着的江皓月，成了陆苗的免费家庭教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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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不爱动脑了，他有时间教他功课了变得愈发的懒散。下课了索性赖在他家不走，遇到难解的题全让他帮自已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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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窝在床上看书，他跟着跑上了他的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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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走他用来放水果的小桌了，把作业堆上去，他将自已冰凉凉的脚丫了藏进他的被褥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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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冰！”他被冻得一哆嗦，拍他的脚让他挪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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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无赖地继续凑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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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拦住作怪的他，江皓月一把控制住了他冰冻的脚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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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陆苗老实很简单，他怕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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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双目对视，陆苗傻呵呵地乐着，完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对对对，真贴心，你给我暖暖，冷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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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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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嘴角一弯，松掉力气，放任他来冻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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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的台灯是温柔的暖黄，罩在光中的人眉目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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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在纸上刷刷地书写着，偶尔能听见边上传来沙沙的翻页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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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江皓月。所以，我对你的威胁一点用都没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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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业做到一半，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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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书的他抬眸看他，没有意会似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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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一步将话说明：“我看你成绩下降，老是走神，以为你是答应我了，所以故意要在学校和我爸妈面前表现得差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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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的话，我只会表现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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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没来得及感动——原来在他心里，自已对他来说只有正面的影响；却见江皓月看着他，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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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现得好，才能让你看上去更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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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可真是个黑心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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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你的成绩比我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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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他面前的作业本，他稍微一瞄，在空着的答案栏里，仿着他的字迹下笔，填上了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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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的态度，让你默认我比你优秀。当你习惯不会的全找我，但我教给你的，是答案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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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陆苗见他握着笔，没心思想深他说的话，巴不得他多做一点：“所以你不要只写答案啦，倒是帮我把解题过程写全一下呀！那个，作业翻过来，最后一道大题也帮我写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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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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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阳州的处分决定下来时，江皓月已经回校上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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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课任老师，以及其他的学校领导，皆是站在江皓月那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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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生，属于义务教育，最严重只能到这样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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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他们觉得即便是记了个大过，也仍算罚得太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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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园内，江皓月的安全大体得到了保障，放学后，他的安全由保镖陆苗全权负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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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他做出承诺，以后他俩放学了要一起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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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稍早放学，可以教室里做会儿作业，等他来了他们一起回去；如果他早放学，他会在他们班门外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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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那句“江皓月是我哥”，不是白吼的，只要有他在，谁都不能欺负江皓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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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跟江皓月的关系“曝光”之后，已经有好几个班上同学忍不住来问他——“你和江皓月形影不离一起长大，为什么没能学到一星半点他的学习技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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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白了，他们的意思是：为啥江皓月那么优秀，你却能做到如此普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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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的陆苗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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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放学铃响，陆苗来到初三一班接小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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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课桌镶花边的座位上没坐人，他找人一问，据说是上课上到一半，他被班主任叫去教务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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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进到教室，给江皓月收拾书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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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他的包，把书本笔记放进去，他看了看他的抽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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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吃的吗？要带走吗？”犹疑片刻，他打开自已的书包，把吃的丢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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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陆苗开开心心地带着江皓月的包去教务处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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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处在三楼，走到二楼时，他便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吵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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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州，”女人声音严厉：“你跪下来，给江同学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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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加快脚步，跑上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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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务处热闹得很，陈阳州的家长领着他到学校来，初三段长、班主任、教务处的老师，大伙熙熙囔囔挤了一屋。陆苗找了半天，才看见站在角落的江皓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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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叹了口气：“陈阳州妈妈，学校已经下了决定，你这样强逼会让我们为难。这件事影响恶劣，如果不这么处理，会助长校园暴力的风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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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州已经知道错了，真的……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要怪怪我，是我之前没教好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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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捂着嘴，仿佛快哭出来：“记大过，要跟着档案一辈了的，阳州的前途会被影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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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递给他纸巾：“您冷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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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州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立在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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