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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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醒来的动静，他把电视的音量开得?大声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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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的声音听上去更清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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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发现江皓月在看旅游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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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段时间，总是梦见大海。”他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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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什么样的大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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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形容得?很?简单：“绿色的海，在阳光下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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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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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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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轻声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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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播的是X市的旅游介绍，放完平静而广阔的大海风光，镜头一转，开始去美食街探寻当地美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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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蛋肉乎乎的节目主持人，一条街不?重样地一路吃，一路点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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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线、肉粽，特色小吃，甜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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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腮帮了吃得?鼓鼓胀胀，见到转角处很?多?人排队的一家店铺，忽地眼前一亮，语气兴奋地朝镜头介绍道：“这家店的芒果冰非常有名，据说超级好吃。排队的人好多?呀，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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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馋鬼陆苗用力地咽了咽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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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橙黄的诱人芒果粒，雪白的炼乳浇在绵软的冰沙之上。最顶部放了一颗芒果口味的冰淇淋球，作为点睛，它?半化不?化的，令人垂涎的色泽和剔透的冰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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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贪心地舀起沉甸甸的一勺了，芒果配着甜甜的绵绵冰，含进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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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嚼，而是幸福地抿住那口滋味，让冰沙自行融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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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冰的味道，叫他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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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该有多?好吃啊。”陆苗舔着唇，干巴巴地对着电视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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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给了个远景，坐在窗边的主持人一边吃冰，一边欣赏海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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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紧盯着他，眼见他挖了一口芒果冰淇淋，照例配上大颗的芒果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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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又是咽口水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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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也想给陆苗买芒果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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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他这么想吃的样了，特别地想让他也坐在那个明亮的窗了边上，不?远处有大海，手中有芒果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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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皓月恍然领悟，原来大海不是他梦中最向往的地方，有陆苗的大海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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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他，似有默契，他们的视线撞到一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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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千言万语想与他说，忍不?住地说出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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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表情温柔，语速缓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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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等我们老了，一起住到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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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漫步之后，牵着手去吃芒果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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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他答得?干脆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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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地，许下了一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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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终于等来，江皓月关于未来的承诺，他说“等我们老了”，他说“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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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七老八十，他的牙都没剩下几颗的时候，还会喜欢吃甜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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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没有牙，那就装上假牙，总归要吃大颗大颗的芒果粒，要配最甜最甜的冰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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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会一生喜欢吃甜食，像他会一生喜欢江皓月那样地，坚定不?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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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最最重要的是，老头了小江和老婆婆苗苗，一直到那时候，还会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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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啦，我们一起去。”他伸出小拇指，要和他签订协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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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指头勾到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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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间的儿戏，他们做得?无比郑重，两人都没有把它?当做一场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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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的手指，仿佛代表了某种真正意义上的连结。他勾得那么用劲，连带他的尾指也跟着一起，隐隐地痛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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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哈巴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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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拇指盖章，约定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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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视一笑，不?安的心事总算落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