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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握住了小拳拳,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那不是野史,是正史,先生就是这么做的。他那么小,已然胸怀天下,目光如炬。
谢衍注意到了袅袅的激动,一双眸子愈发灼灼流光。南叔言本是她的旧主,又是那般纵横捭阖,气度不凡,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博物馆馆长祁高祥的分享,还在继续。
“黎晟虽然没有采纳南仲的建议,却将南叔言召入宫中,封其为太子黎载民的伴读。相携长大的少年,志同道合,意气风发。有一次,太子邀南叔言泛舟黎水,大有指点江山的考校意味,他问:‘叔言,你未来的志向是什么’。南叔言从侍卫手中抽出长剑,边舞边慷慨陈词,‘他日我若为将相,定将长驱定中原’。”
“黎载民连连叫好,说他得叔言,犹如玄德得孔明,是天助也。等到黎晟辞世后,初登大宝的黎载民迫不及待发动对周边国家的战争。可是他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恰恰是南叔言。大家可知这是为什么。”祁高祥四下张望,希望看到有人与之互动,可场间似乎没有人,对这个小朝廷有太多的认知。
“因为北方有雄主,虎视眈眈,南黎错过了统一的最佳时机。”袅袅小声嘀咕道。
谢衍又忍不住看向袅袅,在他看来,袅袅只是南府的一介舞姬,怎么会对当朝的时局,看得如此透彻?袅袅精于舞,武力值何以这么高?这个女子给他的惊喜,真实越来越多了。
祁高祥馆长哈哈一笑,掩饰些微的尴尬,他的答案与袅袅一般无二。“但在太子位十几年的黎载民,怎么忍受出师未捷呢?他先后攻下了两个国家,领土版图扩到南黎最广。可统治还没巩固,北方的大燕王朝便已挥师南下,南黎的疲惫之军,根本抵挡不住,节节败退。黎载民只好派人与大燕谈和。谈和的使臣,正是南叔言。”
“谈判的具体情形,史书不曾记载,但结果是每年南黎向大燕进贡,上缴赋税。南叔言替二世主黎载民担下了骂名。原本侧帽风流的朝臣领袖,成了百姓痛骂的卖国贼。迎接他归来的,不再是花枝和手帕,而变成了臭鸡蛋和荆棘。十年之后,黎载民去世,将他的小儿子黎樾托孤给了南叔言。”
长长的铺垫,终于到了正主出场。
“如果我的历史老师,也能像祁馆长这样讲课,我想我的成绩会更好一些。”谢衍自我调侃。
袅袅臻首轻点,截止到现在,这位馆长讲得都很好,和她记忆中的没有出入。
这时,场下的工作人员,举起了牌子,提醒演讲者发言时间还剩五分钟。
祁高祥似乎有点着急了,他的讲义还有好几十页,语速都加快了。“其实天下本来轮不到黎樾来做的,他更适合做个闲散王爷,终日吃喝玩乐,陪他的爱姬填词作曲。可他的运气太好了,把几个哥哥全都熬死了,他捡漏当上了皇帝。”
“如果黎樾能完全信任南叔言,那么南黎还不至于那么快灭亡。可他偏生生性多疑,为人怯懦,耳根子又软。上一刻,他还想任命南叔言做宰相,下一刻又让他赋闲在家,还派人监视他,是否有不臣之举。”
“南叔言大概是心灰意冷,从此流连风月场,终日和歌姬、舞姬饮酒作乐。民间流传过这样一段……可以说是佳话,也可以说是风流韵事。南叔言见到当时名震黎京的教坊司花魁虞婉儿,一掷千金为她赎身。这个女子,也就是《九筵仕女图》中的主角仕女。”
老馆长的ppt,定格在《九筵仕女图》的第一幅上,名箜篌独奏。
谢衍惊愕的下巴快要落地,这个虞婉儿就是袅袅无疑了。他只当袅袅是南叔言的女眷,又或者是邀请的教坊司音博士一类的人物,没成想袅袅是花魁。
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精通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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