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萧御史占卜科中、张贡士看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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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按照旧例，只要会试一过，殿试十有八九也会过，但并不意味着，贡士就一定是进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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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考中贡士，没过会试的也不是没有，根本无法保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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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天没有过殿试，他那颗求仕之心，便永远无法安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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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虚四十六，人生已经过近半，如果不是心中还有理想，若非萧鸣凤之言萦绕在耳，此刻他怕是早已前往吏部谒选，走上仕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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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绝望之时，朱厚熜来了，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p>

若是按照正常程序走，即使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先学习然后通过考试，进入翰林院，九年一考，考满升迁一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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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生有几个九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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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他活再活五十年，五次考满，即使是再顺利，恐怕也难能踏足三品，更别谈成为一部部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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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走终南捷径则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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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能够踏入终南捷径，即使并未选成庶吉士，他照样可以在有生之年，执掌一部或是牧守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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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权利，能让他达成希望的，只有新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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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与旧臣不合，这也成为了他的契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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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握这个机会，那就如同《周易·乾·彖》所言一般“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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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浪头拨弄潮儿，自已却无半点办法，可参与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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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好似，一个阉人走进青楼，看着别人驰骋温床，自已却不能参加战役，其中苦楚不足外人道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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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他感觉颇为欣慰的是，皇帝好像并未就此歇战，而是存着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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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几天，皇帝总能拿些东西，前去刁难旧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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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昨日皇帝提议重新制定宗庙制度，让张璁不禁暗自叫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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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旧党绝对不会同意，不然群臣一见杨廷和，根本不是皇帝一合之敌，恐怕也会大失众望，转投阵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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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聪明人都可看出，皇帝此次议宗庙制度，并非只是因为洪熙、宣德、天顺、成化、弘治等人功劳不足以加庙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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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号制度，自魏晋南北朝时开始，便是如此，难不成唐、宋、元人人可配庙号不成，显然不可能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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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番做为，在张璁看来，一是为自已正名，表示自已天命所归，绍承祖宗丕业，而不是因为大行皇帝无了，被迫登基，法统更不是来自于父死了继，而是来自于《祖训》，奉太祖之命继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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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似有些绕口，但是其中门道甚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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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承认父死了继，或是皇位来自于孝宗一系，则必然多少要给旧臣一些面了，如此难免会被朝臣，打着孝宗名号掣肘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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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杨廷和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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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解开这个死结，法统来自于太祖，则所谓的托孤、掣肘也就不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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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张太后，也没有太多理由，屡屡干涉皇帝施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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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重新议制度，对于皇帝而言，也是天大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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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何口含天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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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帝自已就是法，所说之言，俱为纲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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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庙制度，同时也是改制、变法的桥头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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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会变得不再那么突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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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杨廷和所反对的原因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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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最近一段时间了解，皇帝绝非那种浅尝即止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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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今日放纵，恐怕来日便会悔之晚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