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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不过钟璃,斯琴南也认了。</p>

可想到坠崖的祁骁,斯琴南就忍不住哈哈大笑。</p>

“我这条命卑贱得很,从出生至今就无人在意,生死无畏,到世上走一遭能拉得镇南王陪葬,也算是我的荣幸了。”</p>

“只是可惜了王妃,与那短命的镇南王情深相许,如今却只能阴阳两隔,此生再不得相见了。”</p>

最后一句话,斯琴南的语调洋溢着愉悦,像是真的为祁骁的死而感到愉快一样。</p>

霍云齐瞳孔微微紧缩,刚想出声,就听到钟璃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p>

钟璃注视着想要鱼死网破的斯琴南,淡淡地说:“你是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p>

斯琴南傲然一笑。</p>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王妃难道还有办法吗?”</p>

钟璃想了想,难得认同了斯琴南的话。</p>

“你说得对,你都不怕死了,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呢?”</p>

在斯琴南的得意流露眉梢之前,钟璃幽幽地说:“可我觉得,只要是人,总该是有软肋可抓的,你不怕死不要紧,你肯定有不想让她死的人,对吗?”</p>

钟璃话中的意有所指实在是太过明显。</p>

以至于斯琴南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p>

仿佛是被斯琴南脸上的惊愕取悦到了,钟璃淡淡一笑。</p>

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葱白似的指尖,轻飘飘地说:“大长公主本应一生尊荣安享富贵,为你耗费一生心血,最终却因你之举被迫身陷困境,如今自由不得,尊贵不得,只剩下被囚人下的苍凉晚景。”</p>

钟璃提及这个,面露残忍的不忍。</p>

语调越发轻柔。</p>

“大长公主骄傲一生,只怕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要不我就成全了她吧,也算是晚辈的一份心意,你说可好?”</p>

斯琴南看起来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p>

可钟璃话中的杀意不加掩饰浓烈过重,斯琴南心惊之下甚至忘了伪装出不在意。</p>

他狠狠地咬着牙,字字停顿。</p>

“钟璃,你敢!”</p>

钟璃无所谓的双手一摊,讥讽轻笑。</p>

“我为何不敢?”</p>

斯琴南几欲疯狂,赤红着双目对着钟璃大吼:“那是祁骁的姑母!是排除万难养大了祁骁的恩人!你怎敢如此待她!”</p>

“可她的儿子害了祁骁!我留她至今,已是仁慈!你怎敢妄想别的?”</p>

打断了斯琴南的咆哮,钟璃面露无奈的微微一笑。</p>

“你放心,看在大长公主与祁骁曾经的情分上,我会给她一个体面的,起码……”</p>

“会比你体面许多。”</p>

说完,钟璃彻底失去了与斯琴南说话的耐性,起身就走。</p>

斯琴南彻失之前的镇定,疯了一般地在身后大喊:“钟璃你给我站住!”</p>

“站住!”</p>

钟璃脚步一点不停,斯琴南彻底陷入了绝望。</p>

在钟璃即将走出暗牢的时候,斯琴南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我真的不知道祁骁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p>

钟璃脚步生生一顿,却没回头。</p>

真话一出口,斯琴南也没了再掩饰的兴趣,瘫在地上低低地说:“我是亲眼看着他坠崖的,你们赶到之前,我也派人下崖底搜了一圈,可没找到人。”</p>

当时的情形实在紧迫,虽没亲眼见到祁骁的尸体,斯琴南却不敢再多逗留搜寻。</p>

他怀揣着难以言说的惊疑,从相国寺密道中撤走。</p>

慢慢地说服自己相信祁骁已经死了。</p>

可实际上,斯琴南本人并不能确定,祁骁到底死了没有。</p>

斯琴南闭上眼压下眼中颓败,微不可闻地说:“祁骁当时的伤很重,绝对不足以支撑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崖底逃走,所以我始终觉得,是你们镇南王府的人暗中救走了他,还故意装作贼喊捉贼的样子追杀我,可如今看来,那个救走他的人,似乎不是你。”</p>

话已至此,斯琴南已经无话可说了。</p>

他难掩死意地呵了呵,气息越发微弱。</p>

“我知道的,能说的,就是这些,你信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是死是活我不在意,可是钟璃,你若是动了那人,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p>

斯琴南看似不在乎大长公主的生死,可心底还是在乎这个母亲的。</p>

他之前敢无视大长公主动祁骁,仰仗的就是大长公主曾经对镇南王府的情分。</p>

他笃定,就算祁骁死了,碍于情面与礼义,钟璃也不敢动大长公主分毫。</p>

大长公主最差的境况,也就是不如从前尊贵,可到底是能安享一生。</p>

可斯琴南没想到,钟璃真的敢。</p>

他自诩是疯子。</p>

可如今面对钟璃,他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顾一切的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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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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