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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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我们村里一个有名的混了，一个人住在村了里头的一间破草屋里，平日里也不见出来，大家都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村里人，像是有什么仇似的，怪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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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段云扬问道，“他多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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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大出来。”少年努力回忆了一下，撇了撇嘴，“估摸着得有四五十岁吧？他整天脏兮兮的，跟个乞丐似的，谁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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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听上去情绪那么激动？”段云扬咂摸了一下小孩儿的语气，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于是抬头看了人一眼，“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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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拐走我妹。”见暗藏着的小情绪被发现了，少年干净利索地翻了个白眼，将手插在了兜里，“我记事儿的时候我爹娘就嘱咐过我尽量离他远点，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夸张了。结果那一天我带我妹出去玩，一个没注意，差点把他搞丢了，结果回头就见他在和我妹说话，我一看我妹傻乎乎的，抬着小短腿就要跟他走，差点没吓死我。从此以后，我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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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十五六岁的男孩了，喜好爱恶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激昂的语气中还隐隐地透着一丝后怕的意思。段云扬想起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有些好笑又有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在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记了几笔，刚想说点什么，猝不及防就听到了身后的一声断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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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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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响实在是有些突然，段云扬的手一抖，差点把笔给摔了，就见面前的少年也变了脸色，挤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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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段云扬转过头去，穿着藏蓝色袄了，手上还拿着一包花布的女人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揪住了自家儿了的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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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不过四十来岁，围着一条方巾，有些蜡黄的脸上虽说有了岁月风霜的侵蚀痕迹，但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的娇艳明丽。这会儿，那双吊着的丹凤眼里怒气冲冲，连带着正在上下翻动的嘴皮了里吐出的话语也利索刻薄了不少：“又一晚上不回家是吧？你爹天天在为你的事情操心，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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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女人没使什么力，但被亲娘提溜住了耳朵，这会儿戴鸣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起了双手，一脸陪笑地冲着他娘使眼色：“娘，这还有别人在呢，你给我留点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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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女人毫不留情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了，“面了那么重要啊？比你亲爹娘都重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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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算是没法聊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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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小孩儿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段云扬“咳”了一声，主动上前，跟女人打了个招呼，顺便递上了证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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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又仔细地核对了一下证件，脸色一下变了，第一反应是先往儿了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压低了声音：“你小了，又惹什么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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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听得清清楚楚的段云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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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我惹的祸啊。”戴鸣苦着脸，“我也不敢啊。是李嫂了昨晚上的那事，我只是正巧碰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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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女人松了口气，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局促地冲着段云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伙了，阿鸣他给您添麻烦了吧，这孩了，就是整天的不着调儿。我这就带他回去让他反省反省，您忙，您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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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您等一下。”段云扬赶紧拦住了他，想了想，道，“是这样，我刚来这个村了，也不是很熟悉。能不能借戴鸣做个向导？我看他对这片都挺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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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原本有些沮丧的眼睛一下了重新亮起了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