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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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已经有点困了，却在榻上朝鸿俊坐着，怯怯道：“其实……山洞里头……朝云大叔他……嗯……”</p>

鸿俊想起朝云，眉头拧了起来。</p>

“他怎么了？”鸿俊道。</p>

“他差点死了。”陈奉说，“可赵子龙救了他。你别担心，没事的。”</p>

鸿俊：“！！！”</p>

陈奉道：“爹让我别告诉你……”</p>

鸿俊瞬间如坠深渊，颤声道：“为什么？”</p>

陈奉说：“因为他们听见了不该听的话。”</p>

鸿俊道：“什么话？”</p>

陈奉：“瞎子大叔说的话。”</p>

鸿俊：“……”</p>

李景珑与裘永思坐在圣殿中，案上放着大日金轮、降魔杵、智慧剑、蚀月弓。还有一件捆妖绳被用来捆住了旱魃。</p>

“还缺一件。”裘永思说，“就齐了。”</p>

李景珑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走到了这一刻，他相信自己能寻齐六器，却从未设想过这过程。</p>

“这最后一场，不会太轻松。”李景珑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几下。</p>

裘永思说：“天魔平定，乃是意料之中，我担心的，是妖族。”</p>

李景珑沉默不语。</p>

月色下，夜空如洗，禹州伸了个懒腰，从院外走进。</p>

“赵子龙。”莫日根在墙后说，“长史呢？”</p>

禹州：“厅里，门关着。”</p>

数息后。</p>

莫日根：“……”</p>

禹州：“……”</p>

禹州怔怔站着，如同石化了，莫日根现出怪异的表情，难以置信道：“果然是你？！”</p>

禹州退后半步，之前那气定神闲的表情瞬间没了，眼中现出慌乱，说：“我我我……”</p>

莫日根匆匆过来，要去揪禹州衣领，禹州慌忙退后，说：“听我解释！”</p>

“你是怎么变成这模样的？！”莫日根怒道，“为什么骗人？！赵子龙！我还以为是谁！”</p>

禹州不断退后，手足无措，说：“我、我好不容易才修炼出这模样，你别动手，有话好说啊！”</p>

“别打他！”陈奉的声音传来，他跑到院中，转身挡住了背后的禹州，莫日根不耐烦道：“奉儿你让开。”</p>

“不！”陈奉竟是一步不让，说，“你不是好人！”</p>

“我不是好人？！”莫日根险些被陈奉气得吐血，平日里陈奉最不喜欢莫日根，缘因莫日根总是板着脸，然而莫日根带大了几个弟弟，虽不苟言笑，却也对陈奉照顾有加，听到这话时，莫日根险些要被气哭了。</p>

“我只是觉得你们……你们大家都……都不喜欢我，我想……”禹州结结巴巴道，“反正变成人了，过去的那些事，就都一笔勾销……重新做人，是这样吧？”</p>

说这话时，莫日根突然感觉到禹州语气中的心酸之意，而转念一想，赵子龙修炼为人，告不告诉他们，也是他的自由，自己更没立场指责他。只是这形状实在反差太大了，让莫日根一时有点无法接受。</p>

“你现在是什么？”莫日根道。</p>

“鱼啊。”禹州答道，“还能是什么？我和朝云一人分了一半巴蛇内丹，朝云他……唉，算了。”</p>

陈奉朝禹州道：“我告诉我爹了。”</p>

“是吧。”禹州放下了心，答道，“那我就不多嘴了。”</p>

莫日根嘴角抽搐，打量禹州，说：“你变成人了，居然这么……”</p>

禹州小心翼翼道：“这么什么？”</p>

“没什么。”莫日根本就怀疑，终于按着李景珑所言一试，试出了禹州身份居然就是那成日油嘴滑舌的赵子龙，这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须得好好消化一下这劲爆信息，他转身离开前又说：“你可千万别打陆许主意。”</p>

禹州：“？”</p>

“打谁的主意？”禹州试探着说。</p>

莫日根却已走了。</p>

禹州明显地松了口气，低头看陈奉，蹲下来，明显有些失落，说：“果然大家还是不喜欢我。”</p>

陈奉摸摸禹州的头，说：“我娘不会的。”</p>

此刻，圣殿另一侧传来隐约的争吵声，两人同时转头。</p>

鸿俊收拾了东西，正要出门，李景珑恰好匆匆回到卧室外，堵住他的去路。</p>

李景珑：“去哪里？”</p>

鸿俊：“你知道的。”</p>

李景珑说：“我和永思已经商量过，大伙儿陪你回去。何必急在这一时？”</p>

鸿俊说：“不，这一次，不能再让你们陪我，这是我自己必须去面对的。”</p>

“鸿俊！”李景珑怒道，“我们约好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去解决！”</p>

“你早就知道一切！”鸿俊音量高了些许，“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p>

李景珑答道：“没有这个必要！”</p>

鸿俊背着简单的包裹，与李景珑面对面站着，鸿俊说：“奉儿都跟你说了，朝云与赵子龙听见袁昆与青雄的秘谈，朝云差点被灭口，赵子龙才带着奉儿北上来找咱们，是不是？”</p>

“你回去又有什么用？”李景珑耐心道，“听我说，鸿俊。妖族不像你认为的那样，仔细想想，若青雄果真能掌控整个妖族，何必多此一举？鬼王与狐王依旧向着你，鲲王才不得不与青雄布下这个陷阱。”</p>

鸿俊平静地说：“所以呢？要解决妖族的分裂很简单，你替我下决定。让驱魔司动手，收服鲲王与大鹏王，对不？”</p>

李景珑顿时语塞，眉头微微拧了起来。</p>

“我爹是妖，我娘是人。”鸿俊说，“我什么也不是，只是我自己。”</p>

他抬头望向李景珑，而后道：“无论帮着你们，还是帮着青雄，都有违我的本心，我知道对你来说，妖族很危险……”</p>

“我不是这意思……”李景珑沉声道。</p>

就在这一刻，陆许悄无声息地站在屋顶上，莫日根蹲在院墙尽头，裘永思隐于暗处，阿泰靠在墙后，听着鸿俊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