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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一路延续到了白灵山的山脚下,问路姻缘拦不下精心挑选过的送喜队伍,小童子与小童女们纷纷抱着火红的礼花一步一步的撒在前往红妆满布宁家祠堂的阶梯上。
十里桃花街撒下漫天的花海迎接这两位神仙眷侣的结合。迎亲的队伍几乎是浩浩荡荡的并排雀跃在这街上,他们礼服加身,庆贺着白灵山的主人迎娶偌大帝国的天长公主。
这不仅仅是以太帝国的大事,还是整个灵界的大事。
十尊九贵八相送,七宇六庙皆香福。
五湖四海三公迎,两心一意同馨谊。
能够亲身到场的,皆是到场,不能够亲身到场的,也皆是大礼到场。天地福寿,奇珍异宝,皆是祝礼。
那天华沐风的红色大喜轿稳稳当当的行走在队伍的中间,仙露凝华,八只仙鹤微微的抬着轿子,扇动威风,让红轿涯的边袖变幻出万种人间的喜乐,早在从出生起便听闻这段传奇婚约的人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天,虽然他们并不能拥簇着这出嫁的姑娘,但是他们依然满怀钦慕,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帝国华都,一路行进到达十里长街的白灵山。
那迎亲队伍时而飞跃山巅,时而跨过湖海,喜讯恭贺一路传来,那骑着高头大白马的新郎一路皆是走在队伍的前头,与那些拥簇的人群相迎道别,他镇定自若,亲和喜庆。
这耗时三天三夜的队伍,毫无半点拖泥带水,山川河岳皆是祭拜,不再留行。
而坐在大轿上的新娘嫣然伊人,作为帝国的天华公主,只拜天地,无拜其他,八尾仙鹤为座,也是天地旷世的奇闻。
只见她,肩围鳞尾金羽长生翎,身着天华凤尾沐风裙,盘膝而坐,便是雀尾狐绒靴,皆是大红,也是大喜。
七彩凤尾冠,金环银星帘,华莹昴星坠,瑛红开边眉,无影点金鼻,红唇樱桃口,白玉星莲兰华链,那眼眸便是星辰斑斓的好看。
此天羡的地慕的,都在她的身上,也连带着整车整车的嫁妆,把这皇帝女儿的尊贵姿态展露无疑了。
她不喜长裙,但今日着了,她却觉得羞了,看着那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身影矫健,风姿绰约,她也是偷偷的瞧着,帘子碍事,她也轻轻的掀了,裙子碍事,她也轻轻的铺在一边,都是为了见他。
或许是又觉得不妥,她也就静静的等着了。
虽然这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们只需要祭拜天地,但是其他的程序一个没少,三天三夜的行程,天南地北都告知了,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婚嫁,他们几乎周游了大半个帝国,每一个人都见过她新郎官意气风发的容颜。
白灵山的少主,梧桐司的接班人,神眷之子。
啊……
她似乎是等不及见他的容颜了。
因为她不曾见的。
自己是要与他一辈子的,如果他长的难看,她的少女心也便是沉了,只是见他的侧颜见的多了,也是极好看的,正脸虽未见,便也能够明了了,他的俊俏。
这样子一说,他们也是郎才女貌,毕竟她是皇帝的长女,天生便生的漂亮。
会不会……
会不会他也是未见过自己图像的,只是这样盲的成婚,会不会有些许的紧张,不过他也不必在意的,因为自己长的并不差,艳压群芳,惊世天女了。
人皆叹服,青年才俊,嫁与他了,便也是嫁与他了。
等仙鹤齐飞,众人便迎着白灵山也仙气缭绕入了席间,她也便从这个世界上最华贵的婚轿上下来,进入了白灵山的宁家祠堂。
那新郎官慢慢的牵着他的手时,她才真的算是见到了她未来的丈夫,只是她并不敢抬头,那手暖的吓人,却不曾有手汗,修长的手指轻提着她的指尖,祭拜了号位天地的神坛,一叩首,他那身红衣便如此的耀眼夺目,天地拜完,便是美酒相迎。
夫妻对拜,她这才真的见到了他的容颜,只是见了,她便真的羞了,她从未觉得自己会羞的,只是他诚挚的脸,确实这般模样,好似刻在她心头的天仙,俊郎精神。
交杯换盏,红线牵着,她也有些呆,好几次回过神来,便又是对着美酒的香气与他的温柔如痴如醉。
好呀……我是皇帝的女儿……怎能如此这般的痴傻……
他去送客,她便被带入了红纱帐内,静静的等待他的到来。
她红润的脸在烛光里怕是也藏不住了,她好觉得自己等的苦了,这真是奇了怪了。
已经为他之夫人,她的心本应该平静,随时婚约先行,但是此般模样,此般风评之人,嫁与他为妻,真不知是他修了几世的福分才娶到皇帝之女,或是她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分才嫁给神眷之子。
金灿灿红纱帐,银闪闪鸳鸯床,再是暖红围纱红头巾,把她的容颜遮着,倒是有几分等待的苦楚了。
她终是女子,是嫁过来的,不再是帝皇之女,而是寻常人家的妻子。少主成长为白灵之主,她也便成为了白灵夫人。
千等,万等……等的累了,她反而一头倒在红纱帐里,盖头也未掀,便是静静的歇息了。
心中的感慨万千,又此时生出小怨来,怨他娶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好妻子,却只知道喝酒去了。
也终究是等待到了他,只是他确是未喝酒的,不曾有酒气,相送宾客也是辞酒相告,无人敢让他夺面子,他也不需要给其他人散烂的面子。
她躺着,马上起来,将盖头放好,看着他慢慢的坐到了床边,也正是她的身边,虽只能砰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是有些期待,他会将盖头掀开,与她相认。
只是,他坐着。
便没有再动作。
好像他在沉思,却也无话可说。
也是许久,便也有灯熄了,他也只是静静的坐着。
她倒是急了,她却不该急。
“怎的?娶了我,怜了你不成?”
“怎会怜呢……”
他答着,声音倒是年轻的好听。
“那你何故郁郁寡欢起来……你若是不愿意,何苦当初带着被婚约要挟着娶我?”
“我并没有郁郁寡欢……我也没有被婚书要挟……我是自己愿意娶你的。”
“哼,我倒是不信,你若要娶,我也跟了,你若不娶,我也离了,你娶了又想离,倒是好生自在。”
她觉得自己在说胡话。
“你生的人中之凤,高贵如此,我一个凡夫俗子,竟是不知如何面对,这才沉默,你差了我的意思。”
“哼,那你为何连盖头也不揭。”
“你我夫妻相敬如宾,我怕你惊着。”
“你生的丑陋?”
“未有此意。”
“那是你生的惊奇?”
“为未说的通。”
“那怎个会说的通哩?”
“我怕是你知道我们在某个地方见过,会有疑虑。说我恶意接近你哩。”
“怎的会……既是见过,我尽知你人品,怎会差哩。”
“只是那时还尚小,我便有疑了。”
“你说来听听。”
“不说的。”
“为啥又不说了?”
“未有此事罢了。”
“那你还不掀盖头?这婚是娶不娶?不娶,我便走了。”
“当然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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