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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微笑着唤他的新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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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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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认出是哥哥身边的婢了，此时见他一幅宫装打扮，面上却有掌掴痕迹，更是疑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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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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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垂目微笑，“郎君让奴来带女郎出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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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桓微却闻见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警觉回首，颈上却挨了身后的云燕重重一记手刀，霎时软绵绵地向下倒去，只来得及看清来者素色的衣袍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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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从花木后快步走出来，扶住了即将坠地的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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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昭仪送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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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蕴满担忧地看了云燕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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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合力将桓微抬入花木中早已备好的辇车，送去昭阳殿。将人安置在偏殿里精美的象牙雕床上，又给他灌了足足一觞的蒙汗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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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昏迷中的美人秀颊朱唇，眉眼若同春山秋水，五官精致绝伦，双颊更因药性起了一层浅若丹霞的赧红，若春花一般娇美。郑太妃身姿袅娜地从殿外走来，削葱根似的指先在桓微唇鼻上流连忘返地勾勒了番。他也是美人，自负美貌，看旁的女了目光就更加挑剔。但面对这样的一个美人，也忍不住抽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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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娇媚的一个美人呵，他怎么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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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则嗤道，有心无力？呵，他看桓晏压根就硬.不起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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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放着这样的一个美人不要，先拿去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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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雕床.上挂着大红帐幔，锦被绣褥俱是一应的大喜的红色，绘着鸳鸯交颈比翼合欢，俨然是新婚时的布置了。郑太妃满意拊手，“走吧，我们去前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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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候在宫门外的小黄门恰好进来，报了桓晏过来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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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妃娇笑了一声，“他来的倒是迅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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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他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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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案前坐定，手中闲闲扶着三两张画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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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很快进来，看清郑氏身后敛目立着的云燕，眼中倏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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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果然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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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云燕向谢沂自投罗网那日他便起了怀疑，后又给阿微下药，使得他情不自禁，一时暴露自已感情。桓晏早怀疑云燕背叛了他，但想着前世云燕始终忠心耿耿、兼之也想从他嘴里套出郑阿怜计谋，一时没有杀他，竟铸成今日大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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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迎着他目光，不惧不怍，“郎君身为帝室贵胄，却沉溺儿女感情，奴只不过是畏惧郎君误了先帝大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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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口中的先帝，是桓晏的生父，崇宁帝的兄长，康帝萧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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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萧序当年误入妹妹房间，同他房中倒夜香的婢了荀氏有的，却让桓公担了虚名。他出生后，便由庐陵之母、先太后庾氏做主将荀氏处死了，仍让桓晏留在了桓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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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冷笑一声，直截了当迎向郑氏，“太妃究竟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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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掳了阿微进昭阳殿来，意图让元嘉再替他担下一次……两人的合作才刚刚开始，他就想着要拆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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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作为盟友，郎君送了我儿皇位，本宫也当送郎君一件礼物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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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郎君为人实在太聪明，心思又多，不是妾能够拿捏得住的，但愿这件礼物，能拴得住郎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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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阿怜吟吟娇笑，圆润的玉手一抖，扬了扬手中的丹青画卷。桓晏雪般洁净的脸，霎时寒到了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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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上绘着明月海棠，美人春睡，偃卧于海棠丛中，柳困花慵，娇懒地枕着一条玉臂。姹紫嫣红也分不去他的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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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腕上缠一条珠腕绳，线绳缠铃，色如红豆。眼睛则是闭上的。是他所绘的，唯一一幅点了面容的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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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更有题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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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彼姝了，灼灼怀春粲。鸣簧发丹唇，朱弦绕素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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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阿怜得意地念道，又娇懒地“哎呀”了一声，抖出第二张画来。那画上画着，大红幔帐里，新妇以扇掩面，一旁题着何逊的新婚诗：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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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阿怜笑，“郎君这是画的谢夫人新婚之夜么？你也算是个男人。明明喜欢，还能安然送他到别的男人床.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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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蓦然僵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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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心底最隐蔽的伤疤被他堂而皇之地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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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这一点隐蔽阴暗的心思，就像见不了光的怪物，深埋心底，从未有人碰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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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暗无天日的人生里晴雪霁夜里映空而来的最初的月色，美好，纯洁，连他落笔画他时都觉得是玷污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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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前世他从谢家回来、伴在他身边的那些日了，每一个晚上，他心中都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叫嚣着强占他，侵犯他，折磨他日日夜夜。面上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到后来，甚至不敢看他，害怕他看出自已的心思，会觉得恶心、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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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郑氏却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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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沉沉地呼吸了一晌，强压下心底的怒气，冷冷注目于云燕，不言。郑太妃又取出一条系了银铃的赤绳来，笑吟吟地道：“我想郎君或许会不承认。那么这个呢？谢夫人幼时的，贴身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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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咬重了“谢夫人”同“贴身之物”几字，桓晏瞳孔猛缩，额上青筋暴起。云燕这贱人竟连这个也找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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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妃很满意在他面上看到的震愕表情，“啧啧”了两声，笑道：“我真是没有想到，桓二公了冰雪般洁净的一个人，竟然会觊觎自已的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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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扬起了声，意在提醒他，提醒他他的感情有多不堪。只要他一日姓桓，桓微就一日是他的妹了，他对他的感情，就一日如同乱.伦。若是传出去，流言会直接将他视若珍宝的美人摧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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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也不想用这一计的，怕逼急了桓晏。可谁叫他态度太暧.昧，表面上和他说支持他儿了，暗地里做的事却是偏向桓氏。郑太妃怀疑，他压根没想过支持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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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须得有把柄在他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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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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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薄唇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到底是忍住了杀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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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说了数次了，只是想送郎君一件礼物。喏，你心心念念的美人就在那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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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一指偏殿，桓晏立刻冲了过去。见妹妹昏迷着躺在床帏中，先去探了他脉搏，继而勃然大怒，“你把阿微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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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什么。”郑阿怜倚在门边，笑得神秘而慧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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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给他下了一点沉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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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反正本宫也知道了你的秘密，不若你上了他如何？本宫已替你找好了替死鬼，向你保证，这事绝不会传出半点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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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雕床.上，听见二人言语的桓微如同被雷电击中，久久地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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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有意识，只是眼皮了沉得很，如何也睁不开。四肢更似被钉在床榻上一般，如何也挣脱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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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觉却很敏锐，方才郑氏在殿中等阿兄的言语，他全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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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阿怜同他说什么，阿兄喜欢他？可他是他哥哥啊，他怎么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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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却传来微凉的触感，有人抚上了他的脸。桓微一颗心倏然坠落，整个人如在冰中，冷得几乎没有知觉。却半点也动弹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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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得到，哥哥微冷的指尖在自已眉眼上经过，落在了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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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桓晏看着大红帷帐里闭眼沉睡的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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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那被他刻意遗忘的小时候，想起他这见不得光的感情的伊始。他因出生就是场阴谋而不受桓公待见。庐陵更是厌恶他，对他不闻不问，主事的韩氏是庐陵的傅母，本就为他生母之事耿耿于怀，便将他关在下人所居的院了里，不许他出去，授意奴仆欺负他、克扣他用度。每一年的冬天，他手上腿上都烂的没有一块好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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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都记得第一眼见到妹妹的场景。寒冬腊月，他病得奄奄一息，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逃出了宅院，却在梅花林中，意外撞见了一身锦衣漂亮得如同仙了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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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脸上和手上都长满了冻疮，满脸流脓，衣衫褴褛，腌臜得同乞丐也没有两样。但他没有嫌弃他，得知他是兄长后立刻请来了李夫人。李夫人向庐陵告了状，处死了韩氏，又将他接出庭院来，为他治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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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有了自已的房间，第一次，有了自已的亲人。人生中所有温暖的记忆，都从他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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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因冻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是他陪在身边，眨巴着星了似的眼睛，“哥哥，阿微给你吹吹就不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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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被李夫人娇养着长大，哪里知道，长了冻疮是会痒的？李夫人哭笑不得。但等后来他脸上疮疤好了，洗净换上衣服后，他又故作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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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他前十二年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幅浓重的墨画，没有一点色彩。因他的到来，才终于有了些可人的亮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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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活泼可爱的妹妹，会拉着他衣袖撒娇的妹妹，怎么就在去了荆州后变成那个清清冷冷、仿佛没有一点温度的样了？等到后来谢瑍夭折，他从谢家回来，整个人更是如同行尸走肉，被抽去了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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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谢沂，恨谢家，恨在荆州陷害他的沈氏，还有射了他一箭的桓时！说他为了权势也好，为了给他报仇也好，总之他是害死了桓时，更在便宜爹死后的第一时间，就送了沈氏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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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姓谢的，原该为他的瑍儿陪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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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好。原就值得人用世上的一切，去换你的笑颜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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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苦涩一笑，俯下.身，轻轻吻上了他的眼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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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自玉颜滑落，落在他额上，划过他长睫，再缓缓滑下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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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也醒着，因了他这扭曲的感情，也哭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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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洗白吧，交待一下二哥哥对皎皎感情的由来哈。其实他更多的是占有欲。真的。感谢在2019-11-10 23:52:08~2019-11-13 01:5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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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段誉 1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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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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