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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
“俺知道,俺又犯戒啦。”
“知道便好…”
“……”
芍药刚说完,几人身后的胖和尚生生把嘴巴插了进来,而且在说话的同时,还摆出两手做了个夸张的比喻。直让人看得气不打一块出,真想活揍他一顿。幸好是小和尚及时把他给止话了,不然可就不好说咯。
不过,这胖和尚的话,说得虽然没有遮拦,但也是着实说到夏侯的心坎里去了。介于芍药的身份,夏侯有些粗鲁的话语是不方便说,但这下也算是借胖和尚的口,给说出来了。
夏侯的小心思,芍药又怎看不出来?
“墨闲师兄,确无大碍。”她没理会身后的胖和尚,而转眼面朝着墨闲,幽幽述道:“医道有言,气聚于天灵为神,血汇于心谷为精。气不能吐故纳新,人则残。血不能流通白骸,人则亡。若常人无心、无肝、无脾、无肺、无肾,以为气血形成新陈代谢之轮回,则必死无疑。但,墨闲师兄你的体质亦于常人。所以,我们就不能以常人尺度来衡量。”
“恩。”墨闲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默默点头。
夏侯却并不买账:“弟妹,你别忽悠我,连心肝脾肺肾都没有,还哪叫人呀?”
芍药瞟眼夏侯,幽幽再道:“据南海古籍-药王经中记载。恒古开天之初,天地共孕一物,名“无心”。此物五百年一生,五百年一死,聚九天万象为气,汇黄土川流为血,金刚百锻为躯,历千载风雨雷罚,方可成就雏形。我想,这便是墨闲师兄体质的起源了。”
“那是什么体质?”夏侯问。
“无心之人。”
“就是没心没肺的人咯?”
“你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芍药没好气地微微嘟起嘴巴,但见夏侯仍疑虑不解,她想去片刻,再有些生涩地继续说道:“无心之人是以百骸为心,经络为神。非断头、火焚等重创,气血自会相生不息,生机亦会轮回长盛。所以,墨闲师兄所受之伤虽重但确实无碍,仅算外伤,加以时日伤口便能痊愈。候哥你确实无用担忧。”
“额…”
字句清晰,处处引经据典,有根可循。
夏侯和那胖和尚都听得半信半疑,而且墨闲这伤者就活生生在站那里,除了心口那大窟窿实在吓人外,还真就看不出他有快断气的感觉来。故此,两人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与根据。
此间,唯一人有异。
便是夏寻,嘴角苦笑隐隐若现。
芍药说的药王经他看过,而且那一篇讲诉“无心”的章节他也曾记得。所以,他很清楚芍药故意漏说了这一章节中,最后的几句…
后话是:“雏形为婴,抚养神魂。修长生,悟六道,至登天成圣,方可归心。炼心化灵,铸造金身,方可羽化登仙。”
这几句话,才是那一章节的重点。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讲述体质的文章。而是,数百年前一位炼器大家,在描述自己对仙器炼化的猜想!只不过,纵然清楚来龙去脉,但夏寻同时也清楚,芍药为何要把这些关键点隐去。故,苦笑了之。
“这么说,墨闲是真没事了?”夏侯仍不敢相信地问道。
“肯定没事。”
芍药没好气地答道:“如果候哥仍不放心,大可带墨闲师兄上问天,让先生复诊。先生医术胜我千百,到时候你便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呵呵…”
见芍药有些生气的样子,夏侯也不敢硬气,只好哈笑着赔礼道:“弟妹呀,别生气哈。这人命关天,俺也就问多几句罢了。这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山吧…”
“你…”
芍药是被夏侯气得不轻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平日夏侯和墨闲虽互不对眼,但当危难来临时,他们却是谁也丢不下谁的。这份情义,堪比泰山。话说完,夏侯一把拽过墨闲的肩膀,驾着他便试图朝着冰封边缘走去。
“阿弥陀佛,夏施主请留步。”
但夏侯刚扯起墨闲的手肘迈出几步子,马车旁的小和尚便把他给叫住了。
夏侯不耐烦地回过头去:“有啥事啊?”
小和尚合十着手掌:“施主你不能走。”
“为何?”夏侯不悦质问。
小和尚细嫩地平声说道:“家师曾有诺于你父亲,今日午时前务必接你等北上。现时辰已不早,若墨施主伤势无碍,我们便该上路了。”
夏侯皱起眉头,更加不悦:“有没有搞错,人命关天呐,等个把时辰会死啊?”
“阿弥陀佛。”
小和尚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信,尔后双手捧着信,递去给夏侯,道:“渊施主曾有交代,若你等不愿上路,便将此信交予你们。走与不走,你们可以阅信再做决定。”
“……”
夏侯迷惑不解,一手伸出从小和尚的手里接过信来。然后顺手就撕开信封上的印泥,拿出里头信纸,随眼扫去…
“啧…”
只看了一眼,
巴掌大的信纸,夏侯只是草草看了一眼。
一眼之后,他皱起的眉头便成了一块小疙瘩,眼中不解之色更深数分。
“候哥怎么了。”
夏寻见状,隐伏心中的那抹不详之兆顷刻上涌。
夏侯神色凝重地把信往夏寻身前递去:“好像有坑,你自己看吧。”
夏寻走前几步接过信来,转手便是定眼看去。同样的,夏寻也是看了一眼,一眼之后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芍药心疑,急忙踩着小碎步来到夏寻身旁,探起脑袋也朝信上看去。但见巴掌大的一封信纸上,只写着四个字。
“非走不可”
笔触沧桑大气,笔锋刚劲有力,四字一气呵成宛如万马千军奔腾之大势!形与意合,更显“非走不可”四字的坚决与不可抗拒。而信的右下角,则落款一小印章,上书一字“隐”。
“是爷爷的令。”夏寻轻道。
“为何会有此令?”芍药问。
“我也不知道。”
“隐爷爷算到了当下?”
“应该如此。”
这“非走不可”实在来得太突然,而且也来得太绝对。给人感觉,情理之中总有那么些情理之外的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没人能说得上来。疑惑与凝重参半,心中万般念头化作平道一句。
“候哥说得对,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你意思是,他们想敢你们走?”
“应该如此。”
“……”
芍药能感受此时夏寻心中的纠结,她轻轻伸出右手搭在夏寻的手腕上,微微抬头看着夏寻凝重的眼睛,幽声说道:“那便别想了,赶紧走吧。隐爷爷乃当世大谋,他的算不可能有漏,迟则或许生变。”
没回话,默默思量了片刻,夏寻转头看向墨闲:“确无大碍?”
墨闲没有看过信纸,必然就不知道信中内容了。但从此时夏侯、夏寻、芍药三人的反应来看,他能感觉到事情的急迫。简洁答道:“无碍。”
“嗯。”
夏寻更简洁,应一声。
事情有多严峻,他心中已有分数,旬疑之间决断片刻便成。他转身抱拳便对小和尚说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为我师兄准备件衣裳了。我还有些话要留,去去便来。”
小和尚合十着手掌,点头示应。
“师兄、侯哥,你们在这等我回。”
“……”
夏寻没再多话,一把牵起芍药的小手便朝附近一处小山坡走去。
眼看两小人儿,在这节骨眼上就这么黏一块走了,夏侯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只是人都走了他也来不及说些什么。而且远行在即,人家爱情侣间要说些羞人的临别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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