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中美旧金山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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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公使马芬可是个标准的中国通，深谙中国官场的规则，这位李中堂大人可是现在清政府中绝对的实权派，相比之下，哪个在自己国度胡作非为秦铠，最多也就是一个地方权阀，而要影响清政府的政策，这位李大人才有那能力。

只是，这位李中堂大人能不能影响到哪个姓秦的惹祸精，至少让姓秦的作出一些让步，这却是完全的未知数！

马芬公使非常诚恳、有选择的解释着美国政府目前的态度，对于目前吃瘪的情形，他倒也没有进行粉饰，他清楚的很，面前真个长须老头可不是个糊涂蛋，那些不能隐瞒，那些可以含糊，那些又可以施压，他早就深谙此道。

不过说了一通之后，他却发现上首的那位中堂大人有些个走神了，但是，发现归发现，马芬却不会去点破，而是非常巧妙的开始和一旁的周馥谈起了美国的工业规模，作为新兴的工业大国，19世纪80年代起，美利坚合众国就开始了飞速赶超英帝的脚步。

美国的优势无疑是明显的，地大物博，资源丰富，相比同为新兴工业体的德国，这方面，美国有着很明显的优势！当然，德意志帝国现在也正在开创一个新的工业帝国模式，一个完全不同于英国殖民扩张的工业发展形势，以技术的提升作为推动工业的原动力，这其中的利弊，除非是秦铠这种穿越人士还有些发言权，其他任何身处这时代的人物，都是在摸索之中。

不过，马芬有意无意泄露的一些要点，却已经影响到了周馥的观点……

周馥对于秦铠这一次在美利坚的高调军事行动还是持正面支持的态度，中国人做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而这一次，无疑是美国佬太过分了，仗着远隔万里，就敢把华人视若土狗。竟然还在法律上作了这样、那样的规定，这些东西，可都被《福建新报》原样摘录刊发了。

作为一名读书人出身的高官，周馥也是洋务运动的坚定支持者。不过这搞洋务的目的那还是为了自强，这美国佬的做派完完全全就是对汉人的侮辱，对整个华夏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甚至，他也匿名在《福建新报》上投了豆腐块一篇文章。大谈华夏文明的辉煌，期待华夏文明的复兴。

今天，对于这个美国公使马芬的来访，他是十分不屑的，他从内部获取的消息，以及《福建新报》刊登的消息，都印证了一件事情，就目前的军事作战来说，南洋水师无疑是掌握了彻底的主动，而且这主动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被动摇。

正因为这个原因。美国人要来找中堂大人的门路！只是，中堂大人的门路岂是你们这帮洋鬼子想走就能走的嘛，拿不出足够说明问题的东西，说再多也是白搭！他非常确定一点，这件事情，南洋系统可是举着为大清、为华夏正名的大旗，这岂是可以轻易拂逆的！

所以，听了马芬罗里啰嗦的废话后，他很直接的问道：“马芬公使，您知道的。这次与贵国谈判的钦差大臣是南洋大臣秦铠，你谈及贵国的难处和困难，中堂大人也是深表遗憾，但是这件事情上。你可有什么好理由，让中堂大人出面来调解与贵国的谈判？”

“周大人，贵国与我们美利坚合众国之间的误会，确实需要中堂大人来调停，阿瑟总统深知贵国最了解这国际准则的莫过于中堂大人，所以私下让我转达了他的意思。这一次的冲突中，我国确实有一些问题，尤其是在歧视华人的问题上，这一项，阿瑟总统承诺将在任内进行立法，但是要我国赔款、租界之类的条款，完全不可能被我国国会通过！”

周馥对于美国佬这种鸭子死了脖子硬的做派感到十分好笑，既然错在你们，只肯给个没有任何效力的承诺，这又啥鸟用呢，他看了看上首的中堂大人，今天大人似乎走神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听，不过这件事情上，他是有必要替中堂大人先摸清楚美国佬的底牌……

“马芬公使，若是只有这些表态，我想你肯定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有任何作用的，南洋大臣秦大人已经亲自去处置与贵国的纠纷了，您知道的，他在越北，一仗打下来，法国远征军5个旅团都被杀得没剩了几个，他向来只相信两个字——实力！”

此刻，马芬自然知道必须用上王牌了，他点点头说道：“周大人，美利坚合众国的实力，想必您还不了解，若是无法尽快达成谈判的成果，阿瑟总统将被迫实施特殊法案了，而最终结果，清国、美国将是两败俱伤！”

此时，上首的李中堂忽然噢了一声，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了，“马芬公使，不管贵国有什么特殊法案，这一次，你们做的事情已经触动了我们大清朝廷的威严，所以，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诚意，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诉诸武力来解决的，对了，忘记照会贵国了，北洋水师7500吨的铁甲舰定远号很快就会归队出航了！”

马芬公使对于李中堂的表态也有些郁闷，他刚刚准备抬出所谓的特殊法案来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没想到这李老头一点不甘示弱，直接抬出他们的新战舰来给自己颜色，7500吨的铁甲舰，立刻给了马芬绝对的重压，要知道，现在美国在建的海军ABCD的不过是轻型装甲巡洋舰，可以这么说，在今后五年内，美国海军根本无法与清国的舰队进行正面的对抗。

他想到这里忙起身哈哈一笑，“中堂大人，您过虑了，此番我带来了阿瑟总统最诚挚的表态，对于这次引发两国冲突的排华法案和一系列的案件，总统阁下已经下令彻查，但是希望中堂大人能出面调解一下，阿瑟总统无法接受这过于苛刻的条约，因为条约的内容已经大大超过了美国政府所能承担的责任！”

“那说说你们的底线和你们的所谓特殊法案吧，”李中堂大人对于目前的局面，他也是很有兴趣插手其中，在这次对美国的谈判，这朝廷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决定。一边是委任秦铠为钦差大臣赴美国谈判，一边却由总理衙门下令由李中堂照会美国公使，提出一系列的制裁措施。

马芬见好说歹说终于说道正题了，立刻取出一份电报的抄本。“中堂大人，我也是不忍看到两国为了这点小误会，影响两国的和平，这战事一起，两国的经济损失都会很惨痛……这是我国内阁发来的秘密电报。请大人过目，这也是美利坚国最后不得已的一步，是否能取得两国双赢的结果，都看大人的决断了！”

周馥琢磨着，这美国佬应该不会在故弄什么玄虚，忙接过那个电报抄件，略一细看，却也是心中一惊，忙把电报转呈给李中堂。

李中堂微闭的双眼仔细的扫视过电报上的内容，若是说毫不介意。那定然不能，但是，要他完全相信这电报上所写的内容，他看却也未必，这美国佬要是能立刻这么干，还不早就干了，这冲突都过去一个月了，美国佬事实上是毫无办法……

他闭上眼睛，略略考虑了片刻，猛的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扫过马芬公使，“马芬公使，这件事情我会考虑向朝廷呈报，我们可以考虑降低一些条件。不过，我们与贵国谈判的最终代表还是钦差大臣秦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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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万里之外的秦铠早就是数天前率领着一支30艘货船、两艘护航战舰组成的庞大的船队来到了旧金山，不过，他到来的消息根本没有对外宣布，所以。除了舰队高层和黄遵宪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已经到了。

与阿瑟总统特使、海军部长维尔斯谈判的还是黄遵宪，不过双方的谈判却陷入了僵局，但是除了秦铠略显着急外，黄遵宪、吕翰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许寿山意外截击了美国陆军的登陆作战，让他们洞悉了美国人的底牌。

对方已经丧失了在海上制胜的希望，转而寄希望于陆军的作战，而不幸的是，加利福尼亚州唯一一支能机动的美国第六步兵旅大多数喂了鲨鱼，少部分现在被囚禁在俘获的商船上，对这些人除了缴械外，一切管理还是让他们自行处置，一支趴在海上的陆军，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

而针对美国人的强硬态度，吕翰毫不犹豫的重拳出击了，从9月3日，除了“阳江”“北江”两艘装甲巡洋舰驻守旧金山港，威慑美军外，他亲自率领501、“衡山”号、“香江”三艘铁甲舰、2个海军陆战队直接向南突入蒙特雷湾，封锁了圣塔克鲁兹港。

由于美国舰队根本没敢北上活动，圣塔克鲁兹港完全就没有防御措施，就连原本考虑过的水雷问题也都根本不存在。圣塔克鲁兹港的露台式的炮台根本就是一堆废铁，唯一造成麻烦的是炮台的高度，由于舰炮的仰角的问题，在近距离上，竟然无法抬高到足够仰角来攻击建在山头上的炮台。

不过这丝毫没有难倒久经战阵的南洋水师炮兵，在拉开距离后，在5公里的距离上，极其准备的炮击直接粉碎了港口防守军队的美梦，200多公斤、装填这TNT炸药的重炮精确的命中山头上固定的靶位，掀起一团团冲天的黑云。

仅仅6轮炮击后，两座山顶上的露天炮台就成了一堆碎瓦砾，而防守的士兵更是死伤惨重，对于来自海面上精准的射击，根本超出了他们想象的范围……等陆战队登陆占领港口后，这些士兵甚至都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直接排着队过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