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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刘启杀到对面,都腾起无力反抗之感。
对他们的来说,许多人未必真杀过人,即使杀人也从来没有去杀猪一样杀,大多都是神经紧张地刺过人家胸膛,几乎不敢回看几眼。当然也有些恃勇斗狠之辈,却也缺乏战仗,没有对付骑兵的经验,只能发呆地看着刘启来回驰骋,一趟削几个脑袋,快速的马影更将效果强化,就像从眼前掠过的闪电,感官不由失机,当自己是在噩梦中。
速度也是刘启弃枪的缘故,马速过快,再娴熟的冲骑都来不及抖枪,尤其在将人刺穿后,要费更大的工夫才能拔下来。花落开逊色得多了,他砍杀时一紧张,便忘记夹马纵行,越跑越慢。好在刘启又一次穿透回身,荡得众人纷纷夺路而逃,这才不至于陷入重围。
太阳的光线突然一顿,冥冥中就像是什么降临。
无人不心情猛惊,跟上最先跑走的人,声嘶力竭地惨叫,半哭非哭地回头看。花落开见一个不安心地回头看他的人腿脚一软,闷哼一声,吓倒在地爬不起来,豪气大发,探身出马,一刀将其结果。他又要追,刘启赶到他身边一旋马,叮嘱说:“刚才是偷袭,打他们个冷不防,打他们个各顾各,现在已经惊到他们,不用再逼他们,记得咱们打猎么,打他们的胆,只驱赶,不要追得太快,射两边和落后的人,让他们跑起来不回头。”
花落开和他一起打过猎,发现打仗也和打猎差不多,兴奋地吆喝,和他一路地撵过去。
李多财,谭成带人来寻,见荒草遮盖,茫然寻不到目标,正叫熟路的人走到前面摸路间,忽而发觉远处冒出数百人,他们“呼啦”高喊着,拉开足足二里的距离,兔子一样地狂跑,边跑边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倒地翻滚而爬,接着起来再跑。
谭成正想截下一个问问,却见十多个人被他们吓倒的人老远就下跪,高喊:“军爷!救命!我们就是凑个热闹,没杀虎爷呀!”
谭成想来背后有更多的人在追砍他们,刘启定是募了兵,将来肯定不好了结,慌忙询问他们怎么回事。
“刀客,马贼!”一个还能口吐人言的好汉一指,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个方向。
看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的强人过来,下跪求救,连一些远远跑到前面的人也折回来。
跟来的县尉见两个人扛了个人还健步如飞,被扛着的人光头明亮,胸口插了一箭,不知道死没死,凑去看一看面孔。一看之下,他就喜形于色,飞快喊人来拿,高笑着说:“这下可太平了,竟是刘建武这个大贼头!”
众人收了一堆东倒西歪,倒地不起的强人,见他们比自己的人还多,都头皮发麻,更担心追来的马贼。谭成是有经验的人,号令众军士列成队型,而自己手挽一弓站在众人前。他眼前仍是散乱的贼人,跑来突然见人,就顺势抱头伏在地上,有人口吐白沫,抽搐不休,有人漫无目标地爬。
谭成望望,却见几名最后的强人突然栽了跟头就起不来了,再看他们身后,两名畅意的骑士畅快驰马,时不时还在聊天。
谭成疑惑,却见李多财快快地跑过去,大声叫着“少爷”!
既然他的身份已经确认?不对。其它人怎么见不着?
谭成正想过去询问,一名壮实的强人奋力一指,哑吼着:“就是他们。我们愿意投降,将军要护住我们性命!”
谭成往前走走,放过刘启两人,再用手搭凉棚望,见了几个黑点,骑的是毛驴,一看惊弓之鸟样的匪人中又有人想起身逃跑,大喝一声“有我在,谁敢跑”。他渐渐明白过来,眼前发生的事却是两个骑马的少年在赶杀这一群人。这岂不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难怪他爹校场上打败宇文元成。
他以极难想象的目光,在不成比例的两者之间移动,心中渐渐苦笑,知道自己这些人已经陷在尴尬中,来这里来得讽刺。
谭成看看李多财拿了条白巾,跳上跳小给刘启擦,正打算过去夸奖几句,腿上一紧,给人抱了。
他心里一惊,正要拔剑,一人磕头不已,头都磕出血痕和草叶子,只一个劲地哀求:“军爷救命。小人下辈子再也不做贼了!”县尉存有巴结的心思,此时多出心眼,就地询问:“你们可都是反贼?!愿不愿意画押?!”在一片点头和附和声,他看到了自己升官发财的未来。
几日后,刘启回到长月。虽然霍县的确是一拨反贼,没有官府上的麻烦,但家里却不愿意就这么过去,刘启心中也有鬼,没敢直接回家,到了城外住下,住到阿妈心里软,才回家听她教训。不过,他是充满骄傲的,自觉自己荡寇之举可以让摆脱被人笑话的尴尬,起码对自己而言是有心里依凭的。但令人郁闷的是,坏事传千里,他的荡寇事迹只通过谭成校尉在辖军当中流传,而且是传着传着就断了。他分析,这个事儿主要是离朝廷太远,不引人注意,没有形成话题,自己还应该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个理想远大的少年英杰,而不是小皇帝可以侮辱的弄臣奴仆。
几天后,霍县就跟来要投奔他的人。
投奔的人三天两头来到,是越来越多,他们带来消息,刘建武的弟弟刘建德袭击县衙劫囚失败,发誓要给哥哥报仇。
刘启一听说,立刻花重金聘董老为教头,选练二十名壮士日夜操练,以防备敌人寻仇,虽天热也不敢懈怠。董云儿笑他胆小,他却自认为有备无患。他心里更是嘀咕,刘建武已经定性为反贼,被抓后受审,他弟弟又这么激动,难保不被郡里花大力气整治,也许一两个月后不被抓也立脚不住,到时亡命天涯不见踪影。关键就是这一两个月。
长月这边一天热过一天,满世界都是人和狗在树阴下伸舌头,人们逮了水一桶水一桶地灌。天热就伴随着旱。
直州靠长月这边已经数日没下雨了,太阳呼呼地吐了六七日的火,把大地的水分榨了个精光。
刘宇曾托人送所乡下庄园避暑,花流霜看章蓝采生产之后一直体虚,城里也显得太热,住住倒也可以,就留几个家人看门,带着大大小小搬了过去。人搬到庄园去,刘启是去岭上还是回家,中间路途方便多了,不用过城门,时候一到就入不了城,白天他把主要时间放到自己开出来的岭地上,晚上回家睡觉。
他为鼓舞士气,拿出做表率的样子,随董老汉训练,日早、夕晚从来不缺席,穿乱石,角力,排列演拳。
这一片的荒山被耕出地,坡下又种了秋熟,如同一块世外乐土,但平静渐渐被打破,随着春上长月换防,整备,猎场里也被屯了兵。
他们知道这里住了人家,时常来打扰一番,沽点酒,雇个人缝补而已。
董云儿就顺势在山坡上搭了家野店,卖自己家的酒,偶尔也满足、满足西面抄近路走野甸去长月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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