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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慢的用目光扫过身前站立的几人,沉默许久后,一双皱皱巴巴的手掌撑着地面,试图从地上爬起……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从他口中传出,众人见此,立刻伸手搀扶。</p>
但老人却轻轻拨开他们的手掌,倔强的站起身子,然后独自踉跄的向街道远处走去……</p>
他的身影在众人眼前逐渐渺小,最终隐没在视野的尽头。</p>
“这老头……怎么回事?”</p>
“不知道啊,伤的那么重,还不愿意去医院?”</p>
“他这是要去哪里?”</p>
“那边,好像是出城的方向……不过,城外早就都只剩废墟了吧?”</p>
众人的议论逐渐在老人耳畔远去,他只是沉默而倔强的迈开脚步,让自身远离人群……医院根本不可能治好他的衰老,只会将他的尸体,最终暴露在世人面前。他不想死在这里,不想死在众目睽睽之下。</p>
呜咽的寒风在老人耳畔拂过,他一步步踏过废墟,孤身向前;</p>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内心深处的本能,却不断驱使着他前进,最终他离开了那座破碎的城墙,穿过一座又一座城镇的废墟,最终在一条小小的河流前,停下脚步。</p>
他累了。</p>
老人的器官已经全部衰竭,就连维持呼吸都艰难无比,他只能一只手搀扶着腐朽的柳树树干,让自己缓慢的坐在河边。</p>
他尽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双脚垂荡在岸边,脚尖能够触碰到冰凉的河水,就像是当年他小时候坐在姑苏河畔,无忧无虑的时光。</p>
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所有重担,倚靠在柳树边上。</p>
枯萎柳树伫立于寒风,静谧中等待死亡。</p>
“在这里结束……倒也不错。”姚清喃喃自语。</p>
其实,姚清本想回到柳镇,回到那间他与苏知微待了三百年的苏宅里,安静地死去……但他知道苏知微有多聪明,解决完无极君之后,她很可能会回到苏宅寻找自己,所以就随机选了这么一处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p>
这里虽然已经是一片废墟,但这条河,这颗柳树,还是与柳镇有些许相似的……</p>
在这里死去,至少不会那么孤独。</p>
老人的眼眸缓慢闭起,世界上安静的只剩下雨滴坠入河流,发出的叮咚轻响,他静静坐在枯萎柳树下,像是一尊亘古长存于此的雕塑。</p>
沙沙——</p>
下一刻,静谧世界中,出现了一阵脚步声。</p>
有人踩着湿润的土壤,来到老人身旁,同样双手撑着地面,在河边坐下……一个声音轻轻在他耳畔响起:</p>
“从小到大,凡是玩捉迷藏你就没赢过我,不是吗?”</p>
老人的身躯猛地一震。</p>
他错愕的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眸看向身旁那道熟悉无比的倩影,一时间愣在原地。</p>
“你……你怎么会……”</p>
“我先是回苏宅找了一圈,没看到你人,觉得你如果刻意要躲着我,肯定不会藏在那里……索性,我直接跳出了红花之外,一寸寸搜遍了整座界域……终于……”</p>
白色练功服在岸边轻拂,倩影的青丝随风拂过老人肩头,她微微转过头,一双泛着晶莹的眼眸,正深深望着眼前这位陌生的苍老面孔……</p>
“我找到你了,姚清。”</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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