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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良不是当大老板了,挣了大钱,回来修了这个房子。”王村长端着酒和山椿碰了一下。
“哦,他还真修了?”山椿想起两年前去深圳,叶家良就说想回家修房子,却没想到这家伙修了这么大一栋别墅。
想起叶家良当年家里的情况,有谁又会想到现如今,叶家良家能在这竹叶沟里修这么好的房子,让远近的人都羡呢。
“修了,上年才完工,现在成了我们黄莲村的标志性建筑了,没看见那房子,就是没到到黄莲村竹叶沟。”陈天安还是那样的吊儿郞当。
“就是吧,那娃把他一家人的户口都迁走了,又回来修这房子,乡里的手续不好完善。”王村长沉思着说。
“啊,他家不是原有房子吗?他这属改建吧,应该可以的吧。”山椿还说着以前的老政策。
“不行啊,改建也得批手续,可他家农村里没了农村户口,批不了。当初叫他留两个户口在农村,他不信。这下修起了却办不了手续。”王村长想着这么好的房子,要是因为没的手续,要是遭拆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为什么要全迁出去呢?”樊韵也是不解,自己就没把父母的户口迁出去,还留在农村里。
“他娃,说是当农民苦到了家,做农村人伤了心,一家人再也不在这农村了。心里阴影做怪。”陈天安到是了解得清楚。
“这种情况怕不止一人叶家良遇到吧。”山椿从叶家良这情况想到了很多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也想到了自己老家也是没一个人农村户口了。
不过,自己倒不是恨这农村,而是为了给妈妈办社保,哥嫂是在丝厂上班,丝厂倒闭的时候为给职工办理社保养老,把户口办成了城市户口,侄女侄儿到是读大学办理了城市户口。以后自会不会遇到这样的尴尬事儿呢,也许会吧,妈妈最近不是老说要回老家去住吗,老家那房子能改建吗?
“唉,这农村吧,说是恨,也没那回事儿。说是当年不想离开,那也是哄鬼。”樊韵淡淡地说。
“叶家良这纯粹有点暴发户的心里了,一边是恨着农村,全家迁城市的心里满足,一边又是在农村修房造屋显示自己穷人翻身的自大。”山椿分析到,这也许是很多在外面挣了钱回来修房子的人的心理吧。这房子的标志意义很大,使用价值很小。
“这样的没文化的穷农民,当年连婆娘都讨不到,如今有如此成就,你要想他没这种虚荣与自卑相掺杂的心里,那是不可能的。”樊韵的说法也是很在理的。
“唉,当年的户口为什么要有农村城之分呢。”大家的讨论触动了王廷梅痛苦的心灵。
“呵,户口分农村城市现在也是啊,只不过现在的农村与城市户口的区别小了而已。不然,为什么叶家良修这房子办不了手续?”樊韵看到了问题的实质。
“现在的情况有点反转。也许有时农村户口比城市户口更有用。”山椿思考着说。
“啊,这样啊。那我当年拚死拚活的的争个城市户口没用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哦。”王廷梅想起了当年的爱情,想起了妈妈的死,心里酸楚落泪。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吃饭。”陈天安见王廷梅的话把王村长老脸打得啪啪响,沉了下来,就急忙招呼道。
“现在农村人到合作社打工,种植基地干活不太好管理吧。”吃完饭山椿看着陈天安。
“就是,当初没活干,没钱钱呢,到处求人找活干。现在吧,给了他活干,他却抖摆起来,一下说累,一下说脏,一下说时间长,特别是在生产的关键时间点上,就给你起妖蛾子。”陈天安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气。
“呵,这正常啊,人都是在不断变化的,生活、环境、条件在变,人的心态也在变,是吧。”山椿到是说得中性公道。
“就是把廷梅这些做产业的整到了,涨工价吧,成本承受不了,不涨吧,人家不干活,还说得冠面堂皇,让你村干部出面都没话可说。不好办。”陈天安摇头,王村长到因为自己女儿做着产业,不好说。
“这些人不干,换批人嘛。”樊韵到是想得简单。
“对嘛,引进竞争机制,打破平衡,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胡文武人不大,却说得也在理。
引进竞争机制到是个不错的想法,山椿听了,心里一动。
“我们也想过,可你得照顾本乡本村的,不然人家又要有说法,说你为富不仁,租着本村本土的地,却不让本乡本土的人打工。还有乡里也明说了,在本乡本土用工,只要不是本乡本土人力不够用,不得在外乡用工。”陈天安也说到了现实和要求的难处。
“就是,用他呢,他说工资低,不用他呢,他说你不尽人情,包着他的地,不用他的人。反正都是我们做产业的不是。”王廷梅也报怨。
“是你一个人有这种情况,还是大家都有这种情况?”山椿想知道这是个案还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全都是这样啊,乡上开会,大家都嚷这事儿,可乡里也拿不出个办法来。”王廷梅对乡上不积极给业主解决这些问题是有看法的。
“哦,这问题得认真对待,不然,这产业发展可能要受影响。”山椿对陈天安和王村长说。
心里却在想着,这问题解决不好,对于化佛酒业和全乡的观光农业也是很大的困惑。
“这房子修好了,没人住,也没人管理?”山椿决定住在村里,下午就和陈天安一起去村里转转。
转到叶家良房前,看见才修好的别墅大房子房门紧锁,空无一人,在窗口看了一下室内,室内没装修,甚至连墙壁都没抹灰,全是水泥本色。
呵呵,外面那么漂亮,里面却是素打扮。山椿内心觉得这是当前农村人家修房造屋的一个通病。难道修房是给别人看的吗?还是炫富心里?
院坝里落满了各种枯枝树叶,稀稀落落的长了些杂草,一幅荒凉像与那漂亮的外墙和造形美观的房屋很不协调。
“这修房的意义在哪里呢?”山椿看了又看,然后问道。
“嗨,体现和标志。”樊韵一口回答。
“怎讲?”山椿问。
“体现我有钱,标志我有家。让大家对我有个认同感。”樊韵的说法还有道理。
“哦,是我,我就不修,把这钱捐了,叫陈天安给我立个功德碑,不是更好?更有认同感?”山椿调侃道。
“如果叶家良有你这思想,那他也不修房,也不会捐钱,而是和龙弟淑一样,融入大城市的生活了。他这文化层次,是融不入城市,又回不来乡村。归根到底,还是没读书,对这个社会文化理解不了。”樊韵把问题分析到了根上。
“融不进的城市,忘不了的乡村。丢不下的城市,回不了的乡村。也许会成为我们这些人的再次痛苦和旁皇吧。”山椿最近老是思考着这个怪圈似的问题。
“其实就是根的问题,中国人最讲究寻根,我们的根在这农村,到了哪里都是没根的浮萍。”胡文武这小伙子,却说出了与他年龄不相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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