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春节苦与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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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安明开启军旅生涯后，回家过的第二个春节，不过这一次，自己明显不是主角，秦玉丹被几个女性长辈围攻，碗里盘中全是菜，谢谢二字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依旧没人停下。

看着这一幕，刘大少心里有些酸溜溜：太过分了，一个假的关系户，你们就把我这个正牌孙子给忘记了，就算是未来孙媳妇，那也得我同意先，太过分啦！

化悲痛为力量，开始对桌上的各类菜肴发起进攻，不过，他这根本不算啥，父亲刘文军吃得那是一个快。

惊讶不已就悄声问道：“爸，你这是逃难回来的吗？吃这么夸张。”

父亲没好气的开口回应到：“你啥也不知道，我去纽西的沙漠地带测试新武器，在戈壁滩一待就是一个月，那伙食太差了，天天吃面食，一周才能洗一次澡，还每天限量供应水，你看我，至少痩了五六斤，回家肯定要补回来，下次再去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也能多抗几天。”

“嗯，老爸最辛苦了，今天你就好好享受吧！”

被儿子调侃一番，父亲有点小生气：“我还要谢谢你不成？又不是你烧的菜，你小子给我一边去，我吃好了你再吃，哼！”

“得，您先吃您先吃，来来，给您夹个椒盐虾，再给您来个狮子头，多吃点，肯定能补回来。”

“这还差不多。”

父子同为军人，说话都很直白，不是那种扭扭咧咧的性格，所以感情非常好。也可能和父亲经常外出工作有关，有时候好几个月都不在家，刘安明从幼儿园开始都是母亲在教导，父亲更多的是辅助角色，母亲很严厉，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甚少揍人。可父亲是个两面派，即让人吃肉也让人挨揍，只要父亲在家，无论什么事，父亲都会耐心的给他讲上几次，这该怎么做，那该如何做。懂了，大家欢喜，但三番四次提醒提点不改者，轻则面壁思过，重则笋子炒肉。

正好印证了现实生活人与人的关系，感情深不深，要看揍得真不真，当然，乱使暴力人除外。

长辈都在忙着和秦玉丹推心置腹，爷爷也在一旁跟着加油添醋，一时间，桌子上好不热闹。

被排挤在一边的父子俩自顾自吃饭，丝毫不受影响。

“安明，你回来和你同学联系过吗？特别是那个王明磊和朱鹏程，他们每年端午、中秋、春节都会来家里拜访。”

“他们啊，回来第一天就联系了，而且我们还约好今天晚上出去参加跨年音乐派对。”

“嗯，这朋友不在多，有两三个就够了，你在部队也是一样，至少逢年过节你也和他们联系一下，否则，这再好的关系也会因为长时间不联络而逐渐消散。”

“嗯，爸，我明白。”

向父亲敬了一杯玉米汁，刘安明这才说到重点：“爸，你在武研所有二十几年了吧？你们搞出一把瞄准线那么高的枪，还有那个保险和握把发烫的事情，汇报了好几年才改进，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在搞什么武器试验。我听妈说你这两年视力越发不好，要是实在不行就退下来吧，你又不是小年轻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野战军？我觉得你应该请个长假，带着老妈去南方旅游疗养什么的，这样老妈也开心，你身体状况说不定也会好很多。”

听见儿子这番话，刘文军心里暖暖的：这小子现在居然开始给自己讲大道理，难道经历生死过后，他更懂事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开心的回应到：“刚才那几句话，应该是你小子去部队后，老爸听过的最舒坦的几句话。安明，老爸的工作在这一两年就会结束，反倒是你，我也不想在年夜饭的餐桌上来说教你，但还是善意提醒一下，这姑娘身材好容貌佳，还是大学生，听你小姑说，她父母也在国企工作，我觉得只要性格没太大差异，可以试着和她交往一下。你可不要忘记重伤住院的事情，你妈可是说了，如果这个姑娘不成，她春节期间就安排你相亲，相到你成为止。”

悄声嘀咕完的刘文军，放下筷子，用手拍了拍刘安明的肩膀，眼神示意他，相亲这事我爱莫能助，你好自为之。

两人交头接耳也没引起家人关注，而且时间过得也很快，一个小时没到，年夜饭就在紧张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四位女性去了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哼着小调上了二楼，不用说，肯定是去听京剧什么的，留下父子俩收拾残局。

刘安明负责清洗，刘文军负责清理，父子俩分工合作，活干得异常顺利。

父亲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旁边，小声说到：“安明，你自己看，小姑娘挺会说话，把奶奶，外婆，你妈哄得多开心。”

回头看了一眼，刘安明也是直言不讳：“她性格直爽，确实很招人喜欢，当然，也容易得罪人，甚至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很多时候，长相好身材好就是原罪，关键她嘴还很毒。”

父亲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刘安明：“得罪人？你小子得罪的人少吗？安明，老爸用实践经验告诉你，你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这五年多的部队生活，说不定你比她还搞笑，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俩臭味相投，哈哈！”

看了看父亲，哀怨的嘀咕到：“你还好意思笑，这可是遗传。”

“我不和你说笑了，我得陪老婆看春晚，你自己忙咯，哈哈！”

刘安明很清楚父亲的用意，他是爷爷奶奶外婆的说客，是母亲的刀枪棍，同时也是一位父亲。看样子这次不解决个人问题，真得会是母亲说的那样，影响自己在特部的发展，何去何从就看自己了，是快马加鞭追一次，还是偷偷摸摸假一回，又或者另寻他人？

今晚的刘家小院，因为秦玉丹的到来而增添了更多欢乐，而且今天自己明显被排挤在外，既然说不上话，刘安明觉得去二楼上网会更舒坦一些。

今天是除夕夜，好像大家都没有看春晚的想法，企鹅里头像争先闪烁，滴滴声响个不停，不是高中同学就是军校战友，虽然能说的词不是太复杂，但回复的人也实在太多，刘安明只好复制黏贴发送，好几分钟才搞定。

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拿起电话拨了特部的总机，很幸运打进去转到中队。

“你好，请问找谁？”

对方一开口，刘安明就知道是二组的王学军，一个性格稳重，说话是湖北口音的小伙子。

“你好，我是刘安明，我找一下教导员朱林海。”

“刘安明…”电话另一头的人沉寂了几秒，紧接着是一声大叫：“队长，你是队长”。

电话另一头的王学军有些哽咽：“太好了，中队长，自从你受伤住院，教导员又不允许我们去探望，所以，对不起…”

“哈哈，好了好了，王学军，你这样我可要挂电话了，赶紧去把教导员喊来，我有事找他。”

“是，队长。”

放下电话，王学军飞快的跑出值班室，冲到教导员宿舍。

“报告。”

“进来。”

“是学军啊，怎么了，跑的这么急？”

“教导员，是中队长，是刘安明队长打来的电话，您赶紧去接一下吧！”

一听是中队长打来的电话，教导员朱林海站起来快步往值班室走去。

来到值班室，朱海林就示意王学军出去站岗。

深吸了几口气后，既兴奋又沉稳的拿起话筒：“是刘安明吗？”

“哈哈，我说老朱啊，怎么样？我不在的日子里，是不是很想我啊？”

“听这说话的口气，我就知道你是刘安明，怎么样？回家的感觉如何，很爽吧！哈哈。”

听见真是刘安明的声音，朱林海如释重负的往椅子上一坐，和他开起了玩笑。

“爽？朱老二，你是不是知道我休假两个月的真实原因啊？”

“这个吗？我还真知道，不过我不告诉你，让你小子干着急，哈哈！”

“行，朱老二你长本事了，你真不说？不说的话，等回去我就找你练练？你觉得如何？”

“哈哈，你小子就开不起玩笑，算了安明，你说话方便吗？给我个座机号，我打过来和你说点事。”

“行，我去爷爷的房间，他那里有座机。你记一下电话号0123456。”

“我记下了，三分钟后给你电话。”

“一会聊。”

刘安明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朱老二这样做的意义，难道自己以前在军校预感的事情要发生了吗？带着这样的疑惑，刘安明起身去了爷爷房间。

“是明明啊，找爷爷有事吗？”

“阿爹，我来你房间接个电话，我手机接电话不方便。”

爷爷心领神会：“要阿爹回避吗？”

“阿爹，不用的，就是一个普通电话。”

“好，那我把收音机关了，看报纸。”

电话很准时在三分钟内响了起来，刘安明拿起电话也是很疑惑：“朱老二，怎么了？刚刚还挺喜庆，一下子变得如此严肃，是队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朱林海嗯了一声才徐徐讲述：“安明，我说之前你可要有个心里准备。”

刘安明也是气不打一处，不耐烦的回复到：“老朱，你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有什么事情是抗不住的？赶紧说吧！”

“行，现在这些事情在内部也不是秘密了，因为年前开干部大会，任务已经通告下来了。我们特部在整编的名单里，和你以前预计的没太大差异，级别调整为西川特战旅，中队调整为营，人员也有大幅变动。看上面的意思就是，西鹰要进行特种部队普及化的改革，而且我们特部是军旅营三级改革的试点单位之一。今年劳动节前人员就要到位，然后年末就要组织第一次检验，所以，如果你家里的事情能处理好，还是早点回来吧！”

朱林海说完这一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消息不亚于被5.8子弹正面击中头盔，刘安明脑子是嗡嗡一片乱：军队是国家的武装力量，是保卫人民的基石，同时也是一个高度集合的整体，要想保持高超的战斗力，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协调一致。很可惜，十几年的和平经历，现今队伍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各种问题也是频繁突显，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战斗力差，甚至毫无警惕性等等。如今全球关系错综复杂，欧美强国一出手是先打经济、打石油、打矿产、黑电厂黑网络，最后才是人上场。大夏国这些年被人欺负的次数还少吗？长时间没有经历实战，甚至局部动枪都很少，如果不是每年搞演习，这战斗力还能有？说实话，如果发生战争，现在的我们会不会是惨胜？幸好有西鹰这样的隐秘战力，否则一旦发生战事，后果不堪设想，但这也是杯水车薪啊！

“喂，安明，你还在吗？”

知道刘安明听见这些会很不适应，朱林海等了一会才提醒他。

被叫声拉回现实的刘安明，赶紧回复到：“我还在，教导员你是怎么想的？”

“我？虽然大家喊我教导员，可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战功多，我怎么可能升这么快？让我带一个连，肯定行，要是带一个四五百人的营，我现在可没有这个能耐。其实我想去陆军学院读个研究生，看看以后能不能做个正式的教导员。到是你，安明，你什么想法？对了，有个重要事情告诉你一下，经过军区参谋部、军务局、军督察局和地方的联合调查，最终认定你带领的野外生存小组行动准确，战果丰硕，立功奖励已经全部下来了，最差都是三等功，你的奖励我已经帮你领回来了，恭喜你，一等功，少校刘安明同志。”

刘安明耳朵听着教导员的话，但脑子里全是部队整编的事，心不在焉的回复到：“嗯，大家能评功就是好事。”

朱林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继续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脑子有些乱，好在你以前就有过类似的设想，只不过现在降临在自己身上，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安明，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尽快适应和努力完成，你是我们西鹰最年轻的中队长，有能力有本事，我相信你能明白，好了，今天除夕夜，干部要提前上岗执勤，我就不和你聊啦，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行，教导员，我争取早点回来，到时见面再聊。”

“好，安明，祝你新年快乐，请代我想你父母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