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为老祖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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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福宁不是第一次上宋家门。</p>

上次是六年前，宋文濂满街宣扬她爹死了，还办了个所谓的祭祀礼，她拎了根棍子来砸场。</p>

苑福宁扫过旁处，影壁上栖着两只海东青。</p>

这地方原来画了两只游鱼，被她砸烂之后居然换成了鸟。</p>

人还没踏进角门，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叫骂就涌进耳朵，她紧着走了两步，院里好热闹。</p>

宋家二夫人被丫鬟搀着，在院中高声骂着，对面一个上了年纪的夫人站在角落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p>

宋家两兄弟一个满脸愁云坐着，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p>

容毓：“苑大人到！”</p>

他厉声一喊，院里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宋家二夫人一拍大腿开始嚎啕大哭。</p>

“娘啊！你睁眼看看吧，你大儿子害死了你还不承认啊！”</p>

苑福宁：“人在哪儿？”</p>

宋家大爷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见到苑福宁后，颤颤巍巍的往起站，两只腿不住的打哆嗦，站了不过半刻噗通又坐下了。</p>

宋文濂摇了摇头，“苑大人，老朽无礼，不能行礼了。”</p>

苑福宁不想理他。</p>

老东西，几天不见，老的这么快。</p>

年初还能健步如飞呢。</p>

环顾一周，竟没一个情绪暂且稳定的，她只能吩咐小仆役，“带我去看死者。”</p>

老夫人死在她自己的堂中。</p>

人已经从房梁上卸下来，棺椁还没运到，只能先放在她自己的榻上。</p>

宋云茹跪在屋中。</p>

苑福宁：“你在做什么？”</p>

宋云茹没</p>

回头：“为老祖母尽孝。”</p>

容毓：“出去。”</p>

他头都没转，韩子应带着两个衙役就把宋云茹拦出去了。</p>

苑福宁微微抬眼，仵作跟着一并上前检查尸身。</p>

老夫人今年八十有余，一头银发，但皱纹很少，面部表情祥和，就像自然故去的。</p>

容毓：“若是自尽而亡，唇色应该会变，舌头也不会好好的待在口腔里。”</p>

苑福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p>

他回头看了看房梁，那高度就连他一个青年男子都要踩梯子上去，更何况一个老人呢。</p>

容毓的手顺着老夫人手腕往下码，先是看了看手指甲缝。</p>

很干净，什么都没有。</p>

再往下，落在她的膝盖上，容毓的手轻轻一转，又摸了摸另一个膝盖。</p>

“她有腿疾，很严重，平时要么不走路，要么拄拐杖。”</p>

“手腕无力，白绫应该扔不了这么高。”</p>

他看向苑福宁，不是很自信自己说的，紧接着又看了看仵作，</p>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p>

仵作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琥珀眼镜儿，微微一笑就是满脸的褶子。</p>

“容书吏说的不错。”</p>

他仰头晃脑的往前走了半步，手指落在老太太的颈间，“但还漏了一点。”</p>

“这种伤口，可是细麻绳留下的。”</p>

苑福宁回头看了看房梁，垂下来的白绫几乎能做一件小孩儿衣裳了。</p>

出门时，宋云茹依旧守在门外。</p>

她擦了擦泪，惶恐的迎上来，“老太太是他杀？</p>

”</p>

苑福宁：“你为什么在这？”</p>

宋云茹：“今儿一早我奉娘的命令来给老祖母请安，想着把老人家请到我们府里住几日，但大爷不同意。”</p>

“谁知道，午饭后...就出了这么件事。”</p>

苑福宁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找了个一间僻静的小屋，暂且当了问审室。</p>

那间案发之所，暂时封存起来，让仵作仔细检查。</p>

宋云茹缩着肩膀站在苑福宁面前，她故意扭着肩膀，将最单薄的一面展现给容毓。</p>

苑福宁：“今天早上进府，一直到刚才我来，你一直在老太太的院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