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应该不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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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毓猛地往地上一甩，然后踩住他的后背，逼着他看向那处。</p>

“是树，还是她？”</p>

宋文濂：“是她！”</p>

“都怪她啊！”</p>

容毓：“她是谁？”</p>

大夫人跪在白骨前，也回头看向他，目光里重新燃起明显的祈盼。</p>

不要说这是舒意，不要说。</p>

宋文濂避开了大夫人的视线，从嘴边挤出四个字，“小女舒意。”</p>

这四个字，就像警钟似的，将院中所有人都震了起来。</p>

宋云茹下意识想往身边人的怀里躲，但离她最近的是宋辛吾，二房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没敢动。</p>

大夫人的眼眸在那一瞬间铺满血丝。</p>

“为什么？”</p>

宋文濂单薄的衣袍在风中飘摇着，他原本只能穿牢里带来的囚衣，是大夫人看他可怜，求了苑福宁又给加了一件孝服。</p>

如今却来碍她的眼了。</p>

宋文濂不想讲。</p>

天落雪了。</p>

雪花又大又重，直往人的脸上砸，老夫人还没有出殡，棺椁依旧停在院中，她合目躺在里面，眼睛似闭非闭。</p>

宋文濂合目，</p>

“苑大人，我罪大恶极，京城的巡抚和指挥使都在，你可以请他们联合批属，先斩后奏。”</p>

他只求个痛快。</p>

苑福宁咬着牙。</p>

“想死？没那么容易。”</p>

她指向</p>

那棵树，“你杀了女儿，将其埋在院中，再种上树做掩护，对不对？”</p>

宋文濂没有应声。</p>

苑福宁：“看来不对，那就是还有。”</p>

她回头，厉声命令，“继续往下挖！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官找出来！”</p>

宋文濂在那一瞬间像被刺激了似的，疯了一般往起爬要阻止，被容毓一脚踩中后背，还企图咬舌自尽。</p>

容毓左右看看，没什么合适的东西，索性把他下巴卸了。</p>

苑福宁的目光里都是阴狠，低低说了句，“老大人，你早该想到有今天。”</p>

再往下挖，站在坑外几乎看不见韩子应的头了。</p>

他和欧阳左右开弓，速度极快，再往下掘出不到半尺的黑土，铲子就碰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p>

苑福宁的心跳越来越快。</p>

又是一具白骨，头发颇长，骨骼生得又大又重，是具男尸。</p>

苑福宁的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清脆的断了。</p>

这会是她的父亲吗。</p>

她不敢确认。</p>

这具男尸的白骨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信物，她看向被仵作剥去的衣裳上，黑黝黝的，看不清裁制和料子。</p>

爹不喜欢黑色的衣裳。</p>

苑福宁暗暗攥着拳头，她告诉自己，应该不是父亲。</p>

应该不是。</p>

容毓接上了宋文濂的下巴，“这具白骨是谁？”</p>

说不准宋文濂是个什么表情。</p>

似乎多年埋藏的秘密在那一瞬间被人发现，他就像见了光的臭虫似的，四处躲避，不敢和它视线相碰。</p>

“不过是个病逝的奴才。”</p>

他在说</p>

话，视线飘忽不定，肩膀抖个不停。</p>

大夫人守在她的女儿身旁，再抬头时对宋文濂已经没有丝毫的怜惜了，恨不得冲过来生啖其肉。</p>

“这不是个奴才。”</p>

她看向苑福宁，“我不知道这是谁，但这人是他从广宁府出公务带回来的，回来时就已经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