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朱长夜看破一切!吕氏和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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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次老大献计蓉城太过惊艳,已经初步展现帝家智慧。</p>
所以朱允炆回来把这事告诉吕氏后,吕氏当机立断,眼下老大势大,他们要夹起尾巴做人。</p>
这段时间,他们母子俩很是安分。</p>
就连老大回来东宫,他们都是避着走走的。</p>
是真正做到了,夹起尾巴做人。</p>
这一日。</p>
朱允炆如同往常般要去上课,却被吕氏叫住了。</p>
“娘,怎么了?”</p>
朱允炆困惑。</p>
吕氏看着他,笑道:“儿啊,好事!站老大背后的那家天云观,要栽跟头了!”</p>
朱允炆瞬间来了兴趣:“怎么说?”</p>
吕氏笑道:“他们要买盐山,那种没用的山,听你堂弟说,天云观要花一百两买,还是起步价!”</p>
朱允炆闻言,还当是什么呢,结果就这种小事?</p>
他兴趣缺缺。</p>
吕氏看在眼里,孩子怎么想的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吗?</p>
“儿啊,切莫好高骛远。”</p>
“在老大真正登上那皇位之前,至少还有二十年时间,咱们与他的斗争,是长期!而长期中他不断吃小亏,聚沙成塔,到最后是可以成为大亏!”</p>
朱允许眼眸明亮。</p>
吕氏看在眼里,抱着他脑袋,温柔道:“好了,你也切莫多想,好好读书研究宋史才是你的主要,至于其他的….娘都会帮你处理。”</p>
“你啊你,只需心无旁骛读书即可。”</p>
.</p>
…….….….….….</p>
下午时分。</p>
朱长夜还在看道观里弟子制盐。</p>
制盐的材料都在。</p>
有天云观弟子,把刚购买的铁锅架在柴火上,然后锅内倒入水。</p>
随后便将盐矿石放在硕大的铁锅内,铁锅下高温火烧。</p>
锅冒着白腾腾热气。</p>
井矿盐含有很多化学物质,正如人们认知的那样,单单经过高温解析后,依旧会还有有毒的化学物质。</p>
一般制盐,都需要高温蒸发和解析,从而成为粗盐。</p>
但矿盐中,这样仍就不能直接食用,还需要一道最为重要的化学工艺,需要掺杂着卤水去蒸发,从而制取精盐。</p>
卤水,这里也有很多。</p>
朱长夜看着天云观弟子们,不断蒸馏和解析细盐。</p>
看到现在整个下午,约莫十斤的细盐便已经被他们制出。</p>
按照现在市场细盐的价格,一斤盐巴三分五厘。</p>
十斤也就是三两五分。</p>
这些钱,自然不够。</p>
但这只是开始,而且还是试验阶段,现在是试验成功之后,就会加快速度。</p>
朱长夜拿起又一份新盐看着,点点头,很是满意:“不错,已经第六次成功。”</p>
“你们,这下是真的会了,我也不在此多多逗留,往后一切全由你们张易十师兄安排。”</p>
朱长夜笑了一声。</p>
随后和兴奋中的天云观弟子们,一一道别。</p>
而等他正准备回去时,张易十面色凝重走了过来。</p>
“天师,那十二座盐山的主人家找着了,也同意卖给咱们,只是….价格要一百五十两。”</p>
张易十快速说道。</p>
一百五十两,比起之前的一百两,足足多了二分之一。</p>
一座山多五十两,那么十二座山就是六百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p>
“钱够吗?”</p>
朱长夜没有询问细节,只是开口钱够没。</p>
张易十摇头:“不够,远远不够。”</p>
正说着,那买家周骥也走了过来:“道长,你们意下如何啊?”</p>
朱长夜笑道:“还在讨论。”</p>
张易十则看向周德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p>
他总觉得,自己对周骥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p>
不像是第一次见面。</p>
刚才也问了。</p>
可对方却始终坚持,两人是第一次见面。</p>
事实上,两人哪里是第一次见面啊?</p>
上一次见面,就在天云观。</p>
周骥亲自带着传国金印,交到了张易十手中。</p>
可那段历史是属于黑历史,他不愿提起,也不愿想起。</p>
而对张易十来说,他一天要见的人太多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忘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周骥。</p>
“没有没有,道长,咱们真是第一次见!”</p>
周骥再次坚持着笑道。</p>
张易十眯着眼道:“那兴许是我想错了。”</p>
而此刻。</p>
朱长夜也在打量周骥,看了一眼,便若有所思起来。</p>
另一边。</p>
其实周骥并不想来这儿的,因为这会见到了朱长夜,他总觉得在朱长夜那双眼眸里,自己什么秘密都被看穿了一样。</p>
所以他很不想来这里,可是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朱长夜。</p>
要早知道,周骥是万万不会过来的。</p>
“道长,如何啊?一百五十两一座盐山,买吗?”</p>
“少点。”</p>
“哎呀不能少了,这可是我祖传基业,若不是手头紧,我都不想卖给你们。”</p>
“少点吧。”</p>
有天云观弟子还想着讨价一下,但朱长夜却直接道:“可以,一百五十两一座山,明日交接。”</p>
“这位买主,你意下如何?”</p>
周骥闻言,乐呵呵道:“好,好极!”</p>
达到了目的,周骥和他们又寒暄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火速离开了。</p>
而朱长夜也没有多留,当即吩咐天云观弟子,把刚刚制作好的盐,拿出去贩卖。</p>
明初的盐业承元制,百姓是没办法私下贩卖食盐。</p>
想贩卖食盐,需要从官府取得盐引。</p>
大多数人不会考虑做终端销售,他们没这个启动资金去在应天府租赁铺子,更没有钱,去问朝廷购置盐引,以及从盐商手中购买原盐。</p>
但做不了终端销售,并不意味着不能做食盐生意。</p>
现在朝廷对食盐施行两种政策,一种是民制官收商运商销的“开中法”。</p>
另一种是民制商收商卖的“纲法”。</p>
换句话说,大多数人完全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完全可以自己提炼食盐,然后将食盐贩卖给官府或者商人!</p>
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p>
而朱长夜,也打算走这一条路。</p>
他有朱雄英这个关系,更是朱元璋亲爹,弄个盐引挺简单的。</p>
但弄了盐引,谁来卖?</p>
只能是天云观弟子了,自家弟子卖盐的事传出去,天下间如何看待龙虎山?</p>
虽然朱长夜不在意那些虚名,但他身在掌教这个位置上,加上老天师对他有恩情,所以有时候就得为龙虎山的名声考虑。</p>
自家天云观弟子是不能去卖盐的,那么剩下的,就是把盐卖给官府和有盐引的商人。</p>
商人,之前的蓉城之祸朱长夜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卖给他们。</p>
所以朱长夜打算,让人把盐卖给官府。</p>
而由于观里没钱,再加上明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差的时间紧急。</p>
所以朱长夜一来是让天云观弟子们记住制盐,另一方面则是找人….借钱。</p>
他让朱柏带话回去皇宫,就说需要两千两白银。</p>
如今大明国库收了一些商税起来,虽然富裕了,但整体还是偏穷,很多部门都找朱元璋要金银,但朱元璋大多都给否决了。</p>
可在听到自己老爹要两千两白银,朱元璋二话不说,直接给批了过去。</p>
并且还让锦衣卫使毛骧,亲自护送这两千两白银。</p>
一个时辰后。</p>
装有两千两白银的马车,抵达天云观。</p>
毛骧和天云观弟子交谈后,就把这些金银留下,自己则带人回去皇宫。</p>
而这笔钱的到来,也让朱长夜稍微松了口气。</p>
与此同时。</p>
也有天云观弟子,按着朱长夜的吩咐,用马车带足足五十斤食盐,往转运盐使司而去。</p>
在转运盐司前他停下了,找了一个有商籍的外门弟子,让他把盐运过去。</p>
大明对士农工商四个阶级,分的很是明确。</p>
你士大夫就该干士大夫的事,农就干干农的事,商人也只能干商人的事,分工明确,不得逾越。</p>
也正因此,若是这位没商籍的天云观弟子进去,那么不出一刻钟,他不仅盐没卖出去,还要被官府给抓了。</p>
只因他没商籍,却干着商人的事情。</p>
该抓!也必须抓!</p>
所以。他让有商籍的外门弟子过去。</p>
龙虎山外门弟子找到转运使的吏目,告诉他来意之后,转运使吏目检查了外门弟子的商籍,便道:“现在盐价三分七里,尽快拉来。”</p>
短短几天,盐价又在上升,看得出来国朝对食盐的需求多么紧迫。</p>
外门弟子点头,恭敬行了礼,然后便把牛车驶入转运司。</p>
吏目验收食盐,看到这雪白无瑕精密细致的食盐,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p>
“这是好盐?”</p>
外门弟子点头。</p>
那吏目更加震惊,用手舀了一点放在嘴巴里,像后世嗦粉的一样,随后双目猛地瞪大:“好盐!您稍等!”</p>
吏目说完,便急急离去。</p>
没多时,一个身穿绿袍的官吏走来,看到这洁白无瑕的盐巴,他也愣住了。</p>
“小郎君,这盐巴不错,您哪儿来的?”</p>
外门弟子笑笑,并没回答。</p>
师兄师姐交代过他的,来这里要尽量隐瞒身份。</p>
那官吏讪讪一笑:“本官唐突了,这样,你的这些盐巴,我转运司按照四分收,日后你若还有,可以直接送到转运使来。”</p>
这是又高于市场将近五厘钱了,足看出转运司对朱怀这批盐巴的郑重。</p>
外门弟子点头:“好!”</p>
那绿袍官吏一喜,直接让吏目去过称,最后交给外门弟子二十两白银,并且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外门弟子,下次可以继续卖给转运司。</p>
这些盐巴,完全可以当做贡品送给皇宫,如此珍贵的细盐,他们当然不会拿到集市上贩卖。</p>
等外门弟子走后,那绿袍官吏对手下道:“快,别愣着了,将这批细盐送去皇宫!”</p>
.</p>
….…….….….….</p>
奉天殿。</p>
入夜,快要入冬的夜晚实在难熬,现在已经夜半,朱元璋才将奏疏批阅完毕。</p>
这些奏疏他真的是越处理越气,自从那天和朱标共同要查假账后,他又查出了好几个地方。</p>
“好,好啊,都好的很,都不怕咱。”</p>
“都是英雄!”</p>
朱元璋望着那假账账簿,就仿佛是看到了那些贪官,给气笑了。</p>
“皇爷爷。”</p>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喊声。</p>
朱元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眸子,面无表情的道:“进来吧。”</p>
少顷。</p>
朱允炆端着面,走了进来。</p>
看着朱允炆,朱元璋说道:“允炆,怎么了?”</p>
“皇爷爷,孙儿知道你操劳政务,给你送了一碗面过来,您趁热吃了。”</p>
把面放在朱元璋面前,朱允炆继续笑道:“皇爷爷,您吃,也记得早些休息,孙儿先回了。”</p>
朱元璋笑着点头:“好,咱孙儿懂事,这面咱喜欢,你回去后早些休息。”</p>
朱允炆笑道:“好,皇爷爷,孙儿告退。”</p>
朱允炆没停留太久,也没说太多余的话,因为他始终记得,娘出门前和他说过,除了孝顺的话,其他的话你不要说。</p>
他一直谨记。</p>
等朱允炆走后,朱元璋感叹:“这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哈哈哈!”</p>
他笑了一声,然后把面拿起来,开始吃面。</p>
最近这些天他时常就吃到朱允炆煮的面,一开始还挺难吃,但或许是煮着煮着习惯了,已经逐渐开始好吃起来。</p>
他端着大碗宽面,狠狠嗦了一口。</p>
嗯?</p>
朱元璋脸色变了变。</p>
这盐味儿不对呐!</p>
朱元璋自小从农田里摸爬滚打,对百姓家的柴米油盐,比谁都要敏感。</p>
这盐似乎少了很多杂质,吃起来口感更加顺滑!</p>
“来人!”</p>
朱元璋道:“这盐是怎么回事?”</p>
“回皇爷,这是都转运盐使司从一名商人手里购置的新盐。”</p>
说话的是朱元璋贴身太监,是陈洪。</p>
本来老爷子是要最近把陈洪给调走,因为陈洪是朱允炆的人,而他的身边现在不需要朱允炆的人,只需要大孙的人。</p>
但,贪官这事到来。</p>
事情重大。</p>
他给忙上忙下,负责照顾自己的太监若是用新的,自己还得教那新来的太监会来事儿。</p>
得重新培养默契。</p>
所以老爷子寻思着,等贪官这事结束,在把陈洪给调走。</p>
此刻。</p>
陈洪服侍朱元璋十年了,比谁都了解朱元璋的心思,此时他已经很自觉的将一小撮盐巴放在朱元璋的案牍前。</p>
朱元璋用手捏了捏,然后放在嘴巴中,眼神渐渐涣散起来。</p>
“好盐!”</p>
“这冶盐工艺,让都转运盐使司给咱买回来!多少钱都行!”</p>
“老奴遵旨!”</p>
.</p>
….….…….….….</p>
翌日。</p>
天云观。</p>
集结众多弟子努力与赶工,他们又造了两百斤细盐,接着由那位有商籍的外门弟子,继续拉着牛车去了一趟都转运盐使司。</p>
从转运司出来,外门弟子手里足足拎了近八十两白银。</p>
只是他刚走。</p>
一个身穿绯红的官吏便找到转运司都事,在他耳边耳语两句,转运司都事眼眶瞪大,不免多看了外门弟子的背影。</p>
居然能被皇上亲自点名做生意,这小子真是个幸运儿!</p>
他不敢耽搁,急忙带着吏目追赶外门弟子。</p>
……</p>
外门弟子来到槐花胡同附近,与张易十等人汇合,接着一同返回天云观。</p>
只是,张易十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p>
“咦,这不是张易十张道长吗?”</p>
周骥快速走来,笑道:“张道长,那批盐山,可还用的满意?”</p>
他知道自家盐山是什么垃圾,别说制盐,就是连只蚊子飞进那里面,都得摇摇头,然后扭头就走。</p>
真的是一堆垃圾山。</p>
张易十笑道:“挺不错的,等会我们观主,就能结清你三千两金银。”</p>
“好,好!”周骥笑容满面。</p>
而心里却实无比乐呵。</p>
就那些破盐山,挺满意?你就装吧!</p>
也就在这时,转运使司的人匆忙赶了过来,走到外门弟子面前停下。</p>
周骥不免有些好奇。</p>
转运使的人,找这些天云观道士做什么?</p>
他也凑了过去,认真地看着。</p>
“李小郎君好。”</p>
转运司的人行礼。</p>
外门弟子姓李,朝他点点头:“敢问,有事吗?”</p>
转运司都事张有秉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李小郎君,是这样的,我们转运司想买下你的盐山。”</p>
既是官府,他们自手眼通天,外门弟子是通过什么方式制盐,他们早就打探清楚了。</p>
但他是天云观的人,这倒是不知道,因为为了怕被认出来,所以张易十等人出来,也是穿着寻常百姓衣裳,隐藏身份。</p>
此刻。</p>
转运司的人这一开口,周骥顿时惊呆了。</p>
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转运司的人疯了吗?那些破盐山,有什么可买的?</p>
这会,</p>
转运司的人,随时注意着外门弟子的表情变化。</p>
他是大明的官,心眼自然通透。</p>
见外门弟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张都事便道:“李小郎君,本官有些直白,有话就直说了,一万两白银,我们想将您的盐山买下来。”</p>
一万两,当然不止是买山,怕还要将冶盐的工艺一柄买下来,对方不说,外门弟子和张易十等人也不会点破。</p>
一万两….白银?</p>
周骥的表情顿时僵住,脸上那本准备看笑话的微笑,现在也一点点流失,他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发懵。</p>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是听错了吗?还是转运司的人疯了?</p>
霎时间,周骥突然觉得有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口上。</p>
那盐山….不是自己一百五十两卖给天云观的吗?</p>
转运司的人一座山就收一万两,那岂不是十二座山,就得收十二万两?</p>
我的天!</p>
这是何等的天文数字!!</p>
自己当初,呸….不是当初,就昨天,可是一座山一百五十两卖给天云观!</p>
可转运司的人一万两收一座山,只差了一天,差价竟达到天价!</p>
哪怕十二座山加起来也才卖了三千两给天云观,都不够人家一万两一座山的零头。</p>
十二座山,更是….无法想象!</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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