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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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负载着曲非烟，一路向北而行。</p>

途中换乘了数匹马，有时还要雇上一辆马车，快赶了将近十日，总算到了洛阳。</p>

而曲非烟在第二天时，便已醒转过来。她身体别无异样，唯独是鼻间发痒，渐渐变得红肿。</p>

等来到洛阳城的时候，曲非烟的俏鼻已肿得好似一个馒头。</p>

到了洛阳，李不负与曲非烟先吃了顿饭，便向人打听一个叫作绿竹巷的地方。</p>

随处一问，果然有人知道绿竹巷。</p>

李不负问清位置，立刻带着曲非烟前去，穿过几条街后，来到一处窄窄的巷子前。</p>

巷子尽头，有极大的一片绿竹林，迎风摇曳，天然而成。</p>

里面犹有“叮、叮、叮”的琴音飘出，更增几分雅致，几分闲逸。</p>

曲非烟道：“这地方好清静，外面的炎热全都被甩开了。”</p>

她本来只是鼻子红肿，如今嗓子也有些发痒，说起话来，声音濛濛的，有些含糊不清。</p>

李不负道：“这地方确实很好。但我打听得绿竹翁是个编竹篮的篾匠，怎会认识什么圣姑？”</p>

曲非烟道：“你进了绿竹巷时，可千万不能这样说话，圣姑姐姐是日月神教的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仪很大的！”</p>

她叹了口气，道：“日月神教中的若都是像圣姑姐姐与绿竹翁这样的隐士，却不会被那些人叫作魔教了。”</p>

李不负道：“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名门正派中也有恶人，像嵩山派的那陆柏、费彬，行径岂非也像是魔教一般？”</p>

两人在巷子中愈行愈深，忽听琴声断绝，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p>

“贵客驾临，有何见教？”</p>

李不负遥遥问道：“阁下可是绿竹翁么？”</p>

里面那声音道：“得蒙贵客知晓鄙号，正是在下。”</p>

李不负顿了顿，说道：“在下受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之托，特来献一琴谱。”</p>

绿竹翁听见“曲洋”的名字后，沉默了许久，里面半天未传来任何声响。</p>

过了盏茶工夫，曲非烟有些耐不住，又唤了一声：“前辈我是曲非烟，是我爷爷的孙女！”</p>

这时候，里面才悠悠传来一句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你当然是你爷爷的孙女，这件事情绝不会有人弄错的。”</p>

“你们请进来吧。”</p>

李不负与曲非烟缓缓踱步入竹林中去，竹林之中又搭了五间小舍，左边两间，右边三间。</p>

一位老翁从中走出，见到李不负与曲非烟，忽然惊道：“这小女孩中了毒么？”</p>

李不负道：“正是。”</p>

绿竹翁忽想到了什么，道：“我可没这本事医她，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我受不起这琴谱。”</p>

李不负却道：“我想你知道有一人是受得起的。”</p>

绿竹翁目光忽变得有些锐利，盯着李不负，问道：“你说的是谁？”</p>

李不负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是前来求圣姑的。”</p>

绿竹翁忽道：“你快走吧，圣姑不愿有人求她！”</p>

李不负道：“你怎知道？”</p>

绿竹翁欲回竹屋中去，留下一句话，道：“你们速速离开，打扰了圣姑，你我性命都不可保！”</p>

李不负犹不愿道：“你若谈一谈这曲谱，便知道圣姑一定会喜欢的，此曲之妙，犹在《广陵散》之上！”</p>

绿竹翁闻言，停了停步，最后却还是走进了屋，道：“胡说八道。”</p>

“你当真是绝不肯说？”</p>

“无可奉告！”</p>

李不负眼见这绿竹翁态度十分冷淡，不由得道：“好，总之我还有两个多月，你这里五间屋子，你若不肯说出圣姑的去向，我也只好在你这旁边住上几天了。”</p>

他的打算是：一边在绿竹翁这边住着，一边再花钱雇个人去平一指处去问问，这样两头都可兼顾。</p>

绿竹翁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在竹屋中，并不出来。</p>

李不负瞧了瞧五间竹屋，说道：“你住那头，我们便住这头好了。我们俩各一间，正正好好。”</p>

他抬脚朝着其中一间竹舍而去，谁知绿竹翁突然冲出来，叫道：“不可！”</p>

李不负问道：“为何不可？你这竹子搭的屋难道还藏着什么秘密么？”</p>

他伸手便去推门，刚刚推开，忽觉一阵劲风袭来！</p>

嗖！</p>

李不负立刻缩手，只见一道白色的光影一斩即回，刹那无踪。只能隐约可辨得那是一柄短剑。</p>

“好剑。”</p>

李不负赞了一声，立在门口，不再进去，问道：“绿竹翁不肯说，阁下可知道圣姑的行踪吗？”</p>

内里传出个冰冷的女子声音，道：“我自然知道。”</p>

李不负喜道：“她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