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这梁山，碎了好（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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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上梁山两年半，每年除夕前后都有大事，所以每年过年都不安生。</p>

政和七年除夕前后，时迁偷鸡招惹上祝家庄，梁山好汉忙着攻打祝家庄。</p>

政和八年除夕前后，好汉们先破呼延灼连环甲马，后受三山之邀打青州。</p>

到了现在宣和元年除夕，梁山大小头领终于能安心过年，亲朋好友相互串门聚会。</p>

一时间，梁山各处升炊烟，水泊遍地有笑声。</p>

此时已有头领九十余人，除了安道全这种少数独身散人，其余人都有一两个亲近朋友，其中最大的两个群体，即朝廷降将与加盟山头。</p>

宋江除夕在忠义堂设宴，请了近二十个重要头领，偏偏请走了降将头头关胜。</p>

关胜与郝思文是结义兄弟，又与丑郡马宣赞是旧友，好大哥去忠义堂赴宴团年，郝思文便找宣赞搭伙。</p>

前两月行军食物粗陋，回山这些日子也吃得简单。</p>

这好不容易等到岁末除夕，每个头领也都领了酒和肉，但他们大部分都不会做，麾下喽啰只会煮熟而已。</p>

郝思文去寻宣赞，就是想尝尝不同手艺和味道，但宣赞却吐槽自家喽啰不行，不过他没打算自己开火，而是去找东京同僚凑热闹，即韩滔、彭玘、凌振三人。</p>

郝宣两人带着酒与肉，联袂先来到凌振住处。</p>

“凌库使，我们来拜年了.”</p>

“谁？”</p>

韩滔、彭玘正在凌振家做客，听到门外呼喊双双走出，一看竟是郝思文与宣赞。</p>

凌振紧随其后，看见两人手里拎的东西，便好奇追问：“你们怎么来了？不应该与关将军在一起？”</p>

“我们倒是想，可惜没资格。”</p>

宣赞把酒肉一放，一脸无奈解释道：“关将军被公明哥哥叫去忠义堂，与山寨核心头领一起团年，我们没去处只能来投奔，凌库使不会拒人千里吧？咱们可都是东京同僚.”</p>

“这大过年的，人多自然更加热闹，不过我家人厨艺不好，你们别嫌弃就好。”</p>

凌振苦涩一笑，心说你们都不请自来，现在多了四张嘴吃喝，仓促间可不好准备，便提前打预防针。</p>

宣赞不依不饶打趣道：“凌库使不必谦虚，我与郝思文都不挑嘴，况且嫂嫂出自东京，肯定比小地方的人手艺好。”</p>

“话不能这么说.”</p>

凌振话到一半，突然想起有次过路武松门前，听到他盛赞杨长厨艺，便意味深长说道：“郡马有所不知，之前阵上擒伱的杨兄，手艺比宋四郎的厨子还好。”</p>

“当真？”宣赞人丑却脸厚。</p>

看到凌振肯定点头，宣赞顿时产生了蹭饭想。</p>

韩滔也出言补充，说道：“刚才我和彭团练来时，看到武都头、鲁大师、林教头等人，都提着酒肉往后山去了，或许都是去一饱口福？”</p>

宣赞连忙弯腰抱起酒坛，一本正经说道：“那你们还等什么？既然杨长有过人手艺，咱们杵在这里作甚？”</p>

“不是.”韩滔听得一脸诧异，“郡马和他熟吗？”</p>

宣赞把双手一摊，不以为然道：“就是不熟才要多来往，你们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再晚可就赶不上趟了。”</p>

“我跟你去。”郝思文抢先附和。</p>

“那我们”</p>

“同去同去。”</p>

韩滔、彭玘、凌振相互对视，最终也决定厚脸皮去蹭饭。</p>

而他们赶到后山小寨外，远远就听到喝彩之声。</p>

近前一看，鲁智深与林冲正在比斗兵器。</p>

两人你来我往，弄得周围尘土飞扬，一众头领却看得津津有味。</p>

“好！”</p>

五人看得直接呆住，宣赞情不自禁鼓掌喝彩，引得观战头领同时回首。</p>

武松见新来的五人，每人手里都提着酒和肉，立刻猜出他们用意，于是笑着对史进打趣：“三郎今日客人真不少，看来开饭时辰又得延后。”</p>

“无妨。”</p>

史进摆手对曰：“兄弟们在山上放不开，今日在这小寨活动手脚，就算不吃不喝也爽利.”</p>

“武都头可别信他，史庄主等会要去隔壁，自然不会在此吃喝。”</p>

“哈哈哈，哥哥说得在理。”</p>

李俊突然接话打趣，引得童家兄弟起哄。</p>

史进知道在开玩笑，却也一本正经回应：“这么多好兄弟在此，史某还去隔壁作甚？等会把朱武他们都叫来。”</p>

“那三郎负担又增加了”武松直摇头。</p>

史进抱拳对曰：“让杨兄慢慢准备便是，咱们可以多活动一会筋骨，等会我要向都头请教拳脚。”</p>

“好说，我先帮三郎迎客。”</p>

武松言罢唤来几个喽啰，帮着接下宣赞等人的酒肉。</p>

小寨，火房。</p>

杨德一家三口，从清晨起来一直忙到中午。</p>

他们本打算弄几个野味，以及自家今年种地蔬菜，配合山寨下发的鱼肉、猪肉，再蒸上两屉包子、馒头做主食，就能与杨长夫妻过个好年。</p>

考虑到武松可能会来，各类菜品提前都多备了些，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p>

武松带来了鲁智深、林冲，紧接着朱仝、萧让、金大坚也不请而至，再之后是李俊与童家兄弟，以及去隔壁拜年的史进。</p>

如果把朱武、陈达、杨春都算上，整整要多添十三张嘴。</p>

这不是杨德能应付的局面，杨长当机立断调整烹饪方式，并把曹正调来与自己一起配菜，让操刀鬼提前体验分肉的工作。</p>

杨长包子也不做了，他把寨中两口大铁锅调来，打算把所有食材混杂乱炖，然后在锅边贴馍做主食。</p>

到了巳时左右，食材已准备得七七八八，杨俭便开始架柴烧锅。</p>

这时候，扈三娘突然闯进厨房，对杨长说道：“官人，韩滔、凌振他们也来了，都带了生肉与酒，足足有五人呢.”</p>

“呵呵。”</p>

杨长悠然一笑，不以为然回道：“带了食材就好，反正咱们是大锅乱炖，多添几双筷子而已，不妨事。”</p>

“不是.这都多少人了？算上咱们一家超过二十人，屋里也摆不下这么些桌子”扈三娘一脸愁闷。</p>

“摆不下”</p>

杨长凝眉想了想，心说活人能被尿憋死？房间里不够就换地方。</p>

他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于是笑道：“我马上叫几个人，在寨中空地架上俩土灶，等会大伙在外面边煮边吃，估计会更热闹。”</p>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这边的灶火刚引燃，是要先灭了么？”卢氏一边洗萝卜一边问。</p>

“难熟的肉先炖，两边开火不耽误。”</p>

杨长与叔父一家嘱咐了几句，就带着曹正出去垒砌土灶。</p>

喽啰们搬石垒灶的举动，吸引力歇手休息的林冲。</p>

他缓步向土灶方向走去，看到杨长手持两块烧着的木柴。</p>

“杨兄，你这是.”</p>

“今日朋友众多，屋内狭窄坐得不爽利，所以在外面垒灶生火煮肉，大家围在锅边直接吃热的。”</p>

“好主意啊！杨兄真奇思妙想！”</p>

“呵呵。”</p>

杨长笑着看了远方一眼，又听得围观头领的叫好声，便好奇询问：“教头不是在与鲁大师切磋？”</p>

“我们刚刚结束了，现在是武都头与史庄主，他们在拼拳脚功夫。”</p>

“天气冷，活动活动也好。”</p>

“杨兄要不也”</p>

“双手不空啊，我得准备吃食，否则啥时候能吃上？估计别处此时都喝上了.”</p>

“大伙似乎都不急，过年不就图个热闹？杨兄慢慢准备。”</p>

可能是性格使然，林冲话里话外很客气，与杨长寒暄后又回去观战。</p>

不多时，室外空地两个土灶，都架上大锅生火烧水，烧开即把加工过的食材，投到锅中闷煮。</p>

杨长忙完这一切，才来到小寨辕门边看比武，这会是朱仝与宣赞比刀。</p>

他瞥见人群边缘位置，韩滔、彭玘四人表现得拘束，便主动靠过去，宽慰道：“诸位，我这里没啥规矩，你们来了就放轻松，看看人家宣郡马。”</p>

“是杨兄？”</p>

“呵呵，我们比不得他。”</p>

几个降将的话，引得武松、李俊等人都回头。</p>

鲁智深见到杨长，即拍着肚皮打趣：“杨长兄弟，啥时候能开饭？洒家都饿了。”</p>

“肉都已经下锅，闻到香味就能吃。”</p>

看着杨长指着露天灶，鲁智深紧跟着撸袖口亮出拳头，提议道：“你忙完了没有？忙完了咱们过过招？”</p>

“鲁大师请找别人，我还得看着锅里，不然肉得糊锅。”</p>

“好嘛。”</p>

鲁智深傻傻挠头。</p>

等到午时过后，众人都闻到了肉香，大和尚即催促众人去落座。</p>

行至空地灶火边，看到杨长手里端着一盆，盆里是一团白浆。</p>

武松不知何物，便问：“三郎，你这是作甚？”</p>

“贴锅边馍，还得等会才能吃，大家可先入座喝酒。”</p>

杨长言罢伸手没入盆中，抓出一团湿面糊在锅边造型，让这群壮汉看得比切磋还认真。</p>

宣赞见杨长手法熟练，旋即扯住凌振衣角问：“凌兄诚不欺我，这锅边馍的手艺，嫂嫂不会吧？”</p>

“我都是第一次见”</p>

凌振的话被武松听到，心说你是第一次见有啥？我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也不是大哥的手艺，估计是三郎家乡美食。</p>

午时过半，杨长终于揭开锅盖，热气夹着肉香腾起。</p>

二十来个体阔汉子，各掇矮凳围坐在土灶边，他们连桌子都没有一张，酒和碗筷直接放在地上。</p>

就是这么简陋的环境，大家却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欢声笑语不断。</p>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对洒家胃口。”</p>

“这才叫过年！”</p>

“我先说好，明年还得来。”</p>

“三郎找跟学的手艺？我舌头都要吞掉了”</p>

“定是叔婶教的，杨五叔，武松敬你一碗。”</p>

“老汉不会说话，总之大家吃好喝好，你们都是三郎的好朋友，这孩子身世挺可怜的，请以后多照顾他”</p>

杨德一家原本在屋内用餐，扈三娘则在里面陪着他们，中途卢氏让儿子去外面同席，想让他多认识些山上头领。</p>

杨俭胆怯不愿出去，杨德就带着他一起壮胆，父子两人正好一人一灶，控制小火保持食物温度。</p>

这样一来，屋内只剩两个女人。</p>

扈三娘饭量不多，吃了会就不时往外瞟。</p>

卢氏知道她在看杨长，便小声问：“三娘，你们何时要个孩子？趁着婶子身体还行，可以帮你看管的。”</p>

“不瞒婶婶，奴家也想为官人生儿子，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至今没有什么动静，也找安神医搭脉问诊，他说我们都没问题，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唉.”</p>

扈三娘性格爽直，面对长辈并没隐藏。</p>

卢氏见她说得诚恳，于是郑重回应曰：“既然安神医这么说，可能真是缘分没到，反正你们都很年轻，本来也不用太着急，不过若是久不成孕，你就得另想它法。”</p>

“还请婶婶教我。”</p>

“抱养个孩子冲冲喜，或者给三郎再纳个妾，有时候缘分很神奇，外人能给自己带好运，婶子只是提个建议，说不定你很快就有了。”</p>

“我省得的.”</p>

扈三娘大家闺秀，这些道理她很清楚。</p>

古代男人有权利和财富，无儿无女就会成为绝户，所以家里人会想一切办法，即便男人不想纳妾，主母都会帮找女人。</p>

扈三娘沉思之际，她并不知自己成了忠义堂内，宋江与吴用的话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