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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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河中船上惊慌呼喊，水军统制一脸张顺焦急赶来，抱拳提醒宋江：“太尉，河中情况很不对，好像有人落水了！”</p>

“当真？”</p>

宋江佯装惊讶看向吴用，跟着又回首追问：“也不知何人落水，这还能救吗？”</p>

“不好说，这里不是小河小湖，一旦出现大风浪”</p>

张顺话刚一半，宋江突然指着对岸惊呼：“快看，南岸风卷沙尘，今日怕是没法渡河了，你快带人去接应。”</p>

“是。”</p>

“张统制，记得落水者能救才救，不能救不得勉强，优先带回船上人员。”</p>

“军师方心，我省得的。”</p>

得了吴用提醒，张顺一阵小跑上船，很快命人起锚离岸。</p>

约折腾了一炷香时间，宋江眼睁睁看着南岸扬起的沙尘，迅速笼罩了附近水域半个江面，但两条船也及时回到北岸码头。</p>

船刚一靠岸，张顺扶住着宋清一路踉跄，呼喊着扑在宋江面前。</p>

“兄长，出事了.”</p>

“哥哥，是樊瑞落水了！”</p>

“没捞起来！”</p>

两人争先恐后哭诉，宋江听完表情惊愕，目瞪口呆看向吴用，呆呆呢喃：“他们说什么？国师落水？”</p>

“好像是这样，怎么如此不小心？”</p>

“国师吃醉在前，刚才风浪摇得船直晃，他趴在船边呕吐，结果不小心，我之过也”</p>

“不干四郎的事，若不是我执意置酒饯行，国师也不会吃醉，张顺，快派人下河救人.”</p>

宋江一边自责一边催促，心里却道宋清演得真不错，那蒙汗药能麻翻一头牛，樊瑞法力再高也要‘醉’。</p>

既然你弱点怕水，而且还要做成意外，只能是失足落水。</p>

一旁的张顺正不知所措，将动未动之际被吴用拽住。</p>

听他语重心长提醒：“太尉，风浪这么大，就连行船都危险，何况下河救人？今日可能是天意，可如实回禀陛下，有罪大家一起.”</p>

“什么一起？若陛下真追究降罪，我宋江一肩担之！”</p>

“兄长。”</p>

“哥哥。”</p>

宋江哭得撕心裂肺，身边众人皆涕泪俱下，仿佛死了亲兄弟一样。</p>

与此同时，距离码头两里外下游水域，沙尘迷雾罩着一叶扁舟。</p>

上有两人，一前一后。</p>

船头者，首戴黄冠、身披鹤氅，负手而立。</p>

“人过来了，准备抄网！”</p>

“嗯，作法便是。”</p>

“乾坤坎兑.分水术，起！”</p>

鹤氅道人虚手一指，只见流动河水突然翻起大浪，却不能撼动小船分毫。</p>

浪头托起一红袍男子，正是那上游落水的樊瑞，被船后的男子用抄网接住，此时躺在船上挺着肚皮，看上去已没了气息。</p>

“师兄，为什么让他受罪，此时才救？”</p>

“你我今日来此，不就是多嘴染上的因果？岂能再不节外生枝，况且这是他劫数，走吧。”</p>

“那他的因果”</p>

“各扫门前雪。”</p>

半个时辰之后，河面上风偃沙息。</p>

张顺奉命调来大战船，顺河而下在两岸寻找尸体，耗去半日光阴，可惜一无所获。</p>

宋江闻言悲伤不住，吴用当即命人买来香蜡纸钱，召集在家兄弟至码头行祭。</p>

祭至黄昏时分，众人才徐徐骑马返回县城，结果在半路遇上戴宗。</p>

“太尉，你们”</p>

“回城再说。”</p>

“啊？哦”</p>

戴宗被吴用挡下，到嘴边的情报没说出来。</p>

结果宋江却主动询问：“金军有动作了？”</p>

“嗯，西路金军初二出的忻州，东路金军昨天出的真定，相州兄弟们已经准备充分，太尉明早动身赶过去，时间上刚刚好。”</p>

“不去了”</p>

“安？”</p>

宋江拉缰停在原地，看着戴宗郑重说道：“我说不去相州，风月关也不打了。”</p>

“啊？为什么？金军这次声势很大，特别是斜也坐镇的西军.”</p>

“我做了错事，要等待陛下降罪，所以战事只得搁置。”</p>

“啊这.”</p>

戴宗一脸茫然，吴用见状靠上前，在他身边耳语数句，听得老戴满脸惊愕，忍不住继续追问：“这跟公明哥哥何干？”</p>

“我意已决，今夜就上奏请罪，先等陛下回音再说，你在燕京辛苦许久，好好休息一阵子。”</p>

“太尉的决定，不告知挞懒吗？”</p>

“暂时不用，等金军取胜再说，若败则不必说”</p>

看出宋江语气铿锵，戴宗再劝就显得不懂事，但还是为没参与感到可惜。</p>

这一次攻势，两路金军攻击距离都近，可以说在自己家门口作战，后勤补给根本不成问题。</p>

都元帅斜也坐镇西路，对前线先锋耶律余睹，直接下达了死战命令，并且已依计去五台山请人，太原的战斗必然激烈；</p>

而东路军也不遑多让，新元帅挞懒以留守燕京的郭药师为先锋，再次将常胜军推出舞台。</p>

斜也的战术用意很明显，他先让辽国降将与杨长消耗，之后才轮到金军主力出场，一方面降低女真人伤亡，一方面借助正常对外战争，弱化辽军在金军中的占比。</p>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说这些辽人已经并入金国，前有蒲察石家奴状告耶律余睹怯战，后有人在欲救辽帝耶律延禧，没人保证他们不生二心。</p>

当然，斜也也想借杨长之手，削弱军中亲粘罕的力量。</p>

粘罕借纳娶元妃萧贵哥，招降了耶律延禧遗下的大批辽将，加上之前投降的耶律余睹，近七成辽军都归于西路军。</p>

为了安抚这些辽国降将，粘罕把元妃直接安置在云中府，就连回上京任国相都没带走，不过这萧贵哥年近五旬，粘罕纳她次室并非为美色，仅仅作为政治工具利用。</p>

七月底，八月初。</p>

杨长刚对各州完成调整，削减了辽州、威胜、平北、潞州守将与驻军，然后主要部署在太原、平定、泽州三地。</p>

考虑到平定军与真定接壤，将直接面对来自河北的压力，杨长遂以孙安为兵马总管，擢升在太原之战表现突出的李彦仙为副总管，以史进、欧鹏、马麟等人为统制与统领，并在平定军留了三万人马。</p>

而原本划给林冲的大将鲁智深，在上次参加婚礼后赶上收复平定，战斗结束即随武松回到阳曲，与杨志等老友每日团聚切磋。</p>

熬到曹正、韩滔等人都去外地赴任，就剩鲁智深一人还‘赖在’阳曲没走，终于在八月初三向杨长请辞。</p>

刚到制置使司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p>

回首看去，只见时迁引缰飞马，奔走如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