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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晋升问元,留下传承,水墨功夫数千载,道器圆满后,击杀了明叙涯,也差不多也就能超脱此间,飞升天外了。”裴梓丰淡淡道,“天外的世界,也就可以亲自去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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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兜兜转转竟是想说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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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莞尔,“这样算来,我离天外的世界,也确乎不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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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给外人听见,只怕会乍舌连连。裴梓丰对陆照旋可谓过于信任,仿佛明叙涯是什么插标卖首之徒,只待陆照旋去取其性命。而陆照旋也当真敢认,似乎裴梓丰说的是什么事实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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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心气委实太高,连年玖怕都不敢说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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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他与明叙涯早晚你死我活,那还是请明叙涯早日殉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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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梓丰凝视着他,轻声说道,“若有朝一日你要飞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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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欲言又止,言语停留在这一刻,不再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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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素白莲既已到手,早些炼化、早些晋升,夜长梦多,终究不美。”他另起话头,笑道,“这玄元之争总该有个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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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坦然回望,轻声道,“那么,我就是这个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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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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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清净,大若岩寂寂,任山海境中过客来去,仿佛置身事外,沉静无声,不受尘俗纷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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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数百载寂寂之地,却忽地被人打破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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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池漾开清波,任人踏水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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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波影中,他似乎是仙姬神女游戏红尘,盈盈然不似此间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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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挽袖,微微躬身,于那无数菡萏之中,伸手去摘其中一支半沉于水中。他五指修长莹然,恰与那水面上一点朱色相合,于天光下衬出十分美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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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点在莲瓣上时,忽地冷光一闪,那浸在水中的白莲猛然疯长,转瞬便张开所有莲瓣朝他拥来,似要将他吞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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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抽手去迎,手伸到一半,却忽地顿在那里,似乎无法完成这简单之极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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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缠绵,化为一道朦胧身形,附在他背后,似轻拥入怀,竟慢慢融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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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恨意、追求、失望,伴着无穷戾气一齐涌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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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无边戾气中,除却所有最激烈的,隐藏在最深处的,是浓浓的恐惧与惶惑。千年过往、千年挣扎如潮,浪起涛翻,似要将他淹没在其中,永远难以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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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轻叹一声,顶上灵光一闪,黑影乍然成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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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继续伸手,慢条斯理地将那混朱白莲摁回了水中,赢得一声大喊,“你的心魔明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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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魔就是我,你与我一起算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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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照旋微微一笑,沉入水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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