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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兆花阴的一句话,点拨了他,也成就了他,为他省去许多无用功,另辟蹊径,成就道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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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比,明叙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他踩着兆花阴登上问元之位,也继承了兆花阴留下的道统,不需为此反复苦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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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问元道君这个层次,也唯有道统、道器的威胁最为致命,除非当真是必死之局,否则绝不会置之不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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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问元修士来说,又能有什么算得上必死之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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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叙涯若是不现身保住鬼府,则道器受损,实力稍有下降且不提,只说陆照旋,他已晋升问元,必然要取他性命,而年玖与宁怀素虎视眈眈,他逃得了一次,未必有第二次,何必平白令道器受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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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明叙涯当真发疯,不管不顾而去……那鬼府无数阴魂,又何其无辜?问元的争端激烈,又关他们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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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早有预料、甚至亲身参与谋划,但事情一步步发生,谢镜怜还是心神一颤,不由明叙涯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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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神色平静,唯有唇角一点点染上笑意,最终化为一个浓烈到极致的笑容。他轻声问道,“谢镜怜,动辄拿无数阴魂的存灭为筹码,这感觉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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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容是这样温和,还带着点近乎天真的好奇,这一瞬间明叙涯甚至不像是明叙涯,而更像是一个纯真的陌生人,当真期待这问题的答案。然而在这好奇之下,是不加掩盖的浓烈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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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谢镜怜看着他,真切地感受到,问元,是另一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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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元之下,俱是蝼蚁,来来去去,只在这棋盘上反复挣扎,生灭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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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明叙涯、年玖还是宁怀素,任他们态度再温和、姿态再平易、传道再尽心,与这匆匆俗世也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饶是他已是蜕凡修为,可寿元不过一万载,在长生久视者面前,与蜉蝣又能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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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元说来未超脱这方世界,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已是另一种存在了。无论他们是恼怒、亲切、多番相助,都只是出于需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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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需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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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俯视众生的世界,明叙涯、年玖、宁怀素早已习惯,或许陆照旋在踏入问元的那一颗也已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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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镜怜……还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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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朝明叙涯淡淡一笑,“我是局外人,不敢置评,到底好不好,要帝君说了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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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问元修士互相减损道器的牺牲品,三万年一度的玄元之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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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镜怜真正有能力摆布时,才有资格评判。尚未晋升问元时,任他如何作想,也只不过是个稍有些分量的棋了,一样为人摆布,无论他究竟怎么做、怎么想,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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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旋若听见你这话,必然十分欣慰。”明叙涯以非同寻常的柔和姿态望着他,和声道,“是什么身份就忧心什么事,泥菩萨过河不去怜他人难以保身,比起两千年前那个天真到愚蠢的小女孩,你真正成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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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线从未有过的柔和,周遭却是波澜倒卷,似世界撕开一个口了,张牙舞爪地要将谢镜怜捉去,吞噬在茫茫晦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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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撕裂虚空,倒更像是什么注定要毁灭、撕碎、吞噬一切的东西,也许其他问元修士见了,会立时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然而作为蜕凡修士,他还未到一眼道破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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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镜怜仿佛视若无物,问元修士的出手似乎不值一提。他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甚至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任由那茫茫晦暗转瞬涌来,将他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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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无边浪潮中,一点星光自其中隐约而出,照开满眼无光,驱散晦暗沉沉,还天光清明,一室坦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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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自那星光曜曜中走来,而谢镜怜早已不见踪影,满目间,唯有他皎皎灼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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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鬼府震荡,始终未出这屋室,却又丝毫未有逃离打算的明叙涯,安坐,仰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却又真心实意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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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我等你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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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倒计时,不是后天就是大后天啦,取决于我究竟能不能在卡文中奋力日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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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在明叙涯狗带后完结,目前打算写的番外有【明叙涯死后、飞升前】【裴梓丰视角】【飞升后的天外世界】,想写五个,还差两个,如果有想看的可以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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