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以进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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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淡淡一笑，抚着蒋玉菡女孩儿般柔美的脸颊，道：“琪官儿，你说本王应如何做呢？”</p>

蒋玉菡道：“奴家以为眼下不宜同时得罪厂卫，如此只会令其更加抱团，不如分而治之。”</p>

北静王笑道：“你且说来。”</p>

蒋玉菡“娇嗔”道：“王爷智深如海，定是早已想到，如今却来考较奴家。”</p>

北静王笑道：“这却误会了。只因你久在东厂，对厂卫手段素所深知，非本王能及，你若设计自然更加高妙。”</p>

蒋玉菡抿嘴一笑，道：“王爷过谦了呢。奴家只略有些浅见，请王爷指教。”</p>

“好人儿，快些说了，本王还要好生谢你呢。”北静王微微一笑，拉起蒋玉菡坐到腿上。</p>

蒋玉菡“含羞”一笑，道：“当年太宗因锦衣卫权力过大而设东厂以为监督，此后锦衣卫皆在东厂之下。</p>

自贾琮崛起，方才渐渐恢复往日声威。不过么，以前夏公公是太上皇的人，今上巴不得锦衣卫脱离东厂束缚，为他所用。</p>

如今戴总管执掌了东厂，他又是今上心腹之人，远比贾琮可靠，锦衣卫若还是这般锋芒毕露，肆意破坏规矩，圣上岂有不担心的？戴总管又岂能伏气？</p>

别忘了，定国公可还是左都督呢，他再是勋贵之后，又是驸马爷，权柄太大，对今上来说总不是好事。”</p>

北静王笑道：“是了，自古以来厂卫两犬，生性贪酷暴虐，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绝无情好日密的道理。</p>

一时交好不过是利益使然，以利相交者，利尽而疏。”</p>

蒋玉菡掩嘴笑道：“王爷一语中的。”</p>

北静王摆手道：“此事还须缓缓图之，暂且不提。眼下戴总管既下了令，你若没有些内情禀上，岂不令人生疑？”</p>

蒋玉菡道：“这却无妨，我只捡些无关紧要的罪过呈上去，要紧事情只推说未查到，东厂想来不会疑我。</p>

若真到了生死一线关头，我再使苦肉计当可脱身。”</p>

北静王叹道：“为了保护我可让你置身险地了。”</p>

蒋玉菡握着他手，道：“王爷就是奴家的天，奴家情愿做任何事。”</p>

北静王微笑点头，携着他手朝鎏金雕刻丹凤朝阳拔步床上走去。</p>

——</p>

贾琮刚出宫，便见温有方早已候在宫门外，见他出来，忙上前回事。</p>

贾琮听了，眉头微皱，道：“叫老温、王飞来衙门见我。”</p>

“是。”</p>

贾琮刚回到提督衙门坐下，温振、王飞也到了，忙见礼请安。</p>

“免了，说说怎么回事。”</p>

“禀大人，想是东厂见本卫在大人统领下蒸蒸日上，有些不忿，才起了些心思。”</p>

温振说着掏出一封折子，道：“这是方才东厂送来的照会，着本卫将一应案卷抄送过去，以备监察。”</p>

贾琮接过照会瞟了一眼，措辞虽客气，不过意思也很明白。</p>

简单来说就是咱东厂是太宗皇帝设立的，专责监督锦衣卫事，以防不法不轨之行，请于某年月日前，抄送卷宗。</p>

啪，贾琮将折子扔在桌案上，冷哼道：“以往锦衣卫指挥使没什么跟脚，东厂监察就监察了，如今竟监察到本督头上，你有何见解？”</p>

温振知道他的脾气，忙道：“回大人，卑职以为此事东厂师出有名，义正辞严，不宜硬顶，以免圣上猜疑。</p>

不如避重就轻，虚应其事，如此即便闹到御前，大人也有话可说。”</p>

“说来听听。”</p>

“是。卑职以为既然东厂要监察咱的案卷，咱们却不必倾囊相授，只须每个案子交一份概要足以，如此既交了差，又不至于被其拿住破绽。”温振道。</p>

贾琮想了想，道：“这法子糊弄东厂还行，若戴权告到皇上那里……如何化解？”</p>

温振笑道：“若圣上问起来，就说事涉机密，须审慎甄别誊录人员，且卷轶浩繁，抄录费时，故先以概要备察，嗣后陆续提供详情。</p>

然后咱们再隔三差五向东厂提交些鸡毛蒜皮、冗长臃肿的案卷，如此拖拖拉拉，断断续续，他们亦无计可施。”</p>

贾琮笑道：“好好好，老温你果然是条老狐狸，滑不溜手。想来这样一搞，东厂也只能徒呼奈何了。就这样办，去罢。”</p>

“谢大人金奖，卑职愧不敢当，只知死心塌地为大人和本卫办事。”温振躬身道。</p>

贾琮勉励了两句，打发了温振，留下王飞，问道：“蒋玉菡的事查的如何了？”</p>

王飞忙道：“回大人，自前日接到大人钧旨，卑职即命手下盯紧了那几条线索，果然几乎全部断绝，只留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p>

“嗯？你的意思蒋玉菡果然背叛了东厂？”贾琮目光一凝，问道。</p>

“理应如此，否则无法解释为何线索一交给他就断了。”王飞道。</p>

“会不会是东厂传讯的人出了问题？”贾琮道。</p>

“与蒋玉菡接头者是北静王府买办，此人是东厂老人，且一直处于卑职监控之中，并无嫌疑。”</p>

“那他的上线会不会有问题？”</p>

“他的上线是东厂掌刑千户花元良，更无嫌疑，若查不到北静王的罪证，最先倒霉的就是他。”</p>

贾琮缓缓点头，道：“蒋玉菡自小被东厂训练，为何胆敢背叛东厂？他哪里来这么大胆子？”</p>

王飞猥琐一笑，道：“据卑职观察，恐怕是为情所困。”</p>

“什么意思？”</p>

“蒋玉菡自小被当女孩子养，被东厂训练成兔儿相公，替他们游走于权贵之间，刺探情报。</p>

而水溶少年王孙，风度翩翩，人中龙凤，想来早已征服其身心了。”王飞道。</p>

贾琮大感荒谬错愕，北静王会喜欢男人？不过想到这时代的风气又有些释然，诸如邢大舅、贾琏、薛蟠之流都有龙阳之好，这也算是贵族“雅事”。</p>

甚至若非当年自己阻挠，宝玉和秦钟混久了也会渐渐走入此道。</p>

因道：“有无凭据？”</p>

“有。自蒋玉菡被买入北静王府以来，侍寝的次数比王爷所有妻妾合起来都多，由此可见一斑。</p>

得北静王如此看重，他披肝沥胆以报，也是常情。”王飞道。</p>

贾琮哑然失笑，不意北静王竟会舍得以自身为饵，使出美男计策反东厂密探，也真豁的出去。</p>

想到这里，贾琮有些八卦又有些难以置信，问道：“蒋玉菡我也见过两次，看起来虽文弱了些，可并无太多女态，情报可真？”</p>

王飞笑道：“大人放心，卑职仔细核实过。蒋玉菡与外人交游时似乎翩翩公子，可进了内宅，便风情万种了。</p>

别的不说，大男人怎会每日将妇人亵衣穿在身上？大人多宝阁的东西，他可没少用。这些都是服侍他的丫头说的，保证可靠。”</p>

贾琮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