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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九边节度使皆非庸碌之辈，本就负有监察藩王之责，只要朝廷不乱，削藩亦非不可能。</p>
唯可虑者是藩王与边镇节度早已媾和，九边合计百余万雄兵，即便只有一半起事，于国家来说亦是塌天大祸。”</p>
贾琮苦笑道：“先生说的是，可这种事今上摆明又要我锦衣卫出马，若有闪失，琮岂不要顶缸？”</p>
庞超道：“不必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p>
贾琮笑道：“先生素来神机妙算，言必有中，琮深信不疑。譬如前日说的蒋玉菡之事，先生果然料中，实乃未卜先知，琮拜服。”</p>
庞超摆手笑道：“侥幸而已，褒奖过甚。”</p>
贾琮坏笑道：“那先生能否猜到蒋玉菡为何甘冒杀身之险，背叛东厂而投靠北静王？”</p>
“这却不得而知了。”</p>
贾琮把王飞调查的情况说了，两人一齐大笑。</p>
——</p>
贾琮与庞超商议良久，才起身进去，准备吃饭。</p>
“说什么话这么热闹？”</p>
贾琮笑着进门，见众女早已聚在如意的上房说话顽笑等他。</p>
这也是他的规矩，一家人每天总要在一起吃顿晚饭。</p>
众女一起迎上来，笑道：“正听晴雯说故事呢。”</p>
贾琮笑道：“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晴雯如今跟着你们也长了学问，都会说故事了。说来我听。”</p>
众女皆掩嘴轻笑。</p>
晴雯忸怩道：“爷又取笑人家，我哪里会说故事，都是方才听小丫头们说的。”</p>
“哦，什么事？”</p>
“说是司棋派莲花儿去小厨房要一碗鸡蛋羹，厨房柳家嫂子推三阻四不给，还说了许多分斤拨两难听的话。</p>
司棋听说后，十分气不过，便带着屋里的小丫头们把小厨房砸了个落花流水，说是让‘大家都赚不成’”</p>
晴雯又把柳嫂子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未说完，自己先咯咯娇笑起来。</p>
宝钗笑叹道：“一个看人下菜碟，一个也太恶了些，这么闹起来成何体统。”</p>
黛玉掩嘴笑道：“只由得大嫂子、二姐姐、三丫头操心去，幸好咱们的厨房尚在，不耽误晚饭。”说着命传饭。</p>
贾琮摇了摇头，道：“事情虽不大，于家风却不好。我早说，治家如治军，法乱则家乱。</p>
司棋是二姐姐的贴身大丫头，三妹妹她们碍于情面，也不好处置。”</p>
凤姐儿完成了打入西府撮合贾琮、可卿的心愿，如今也回来了，笑道：“大将军莫非还想管这些小事？依我说，竟别去管这些事儿，丢了你国公爷的身份。”</p>
贾琮叹道：“我不管谁管，如今园子里还住着好几位亲戚家的姑娘，咱家闹得乌烟瘴气，教人看到成什么样子？”</p>
如意轻笑道：“你要去杀伐决断么？前儿我才听说你处置了好些婆子，还有几个小丫头，锋芒正盛呢。”</p>
贾琮瞪了她一眼，佯怒道：“竟敢嘲讽本驸马，晚上再教你知道什么叫杀伐决断。”</p>
众人嗤一声笑了，忙低下头不敢接话，生怕如意面上挂不住。</p>
“呸，下流东西。”如意啐了他一口，脸蛋红红的别过头去。</p>
宝钗笑道：“琮儿准备如何处置？”</p>
贾琮想了想，道：“我以为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厨房没有规矩，柳嫂子的话也无大错。</p>
既然每日已有份例，买好了做好了不吃，又另要，谁拿钱？糟蹋的东西，怎么算？</p>
园子里小姐并副小姐几十号人，一人要一样，柳嫂子便有三头六臂也供应不上。”</p>
宝钗点点头，笑道：“确是此理。还是咱们这边颦儿心思灵巧，管的妥妥帖帖。</p>
每日叫老涂拿了菜单来，各房要吃什么自己点，既合口味，又不会多买少买，也少了纠纷。”</p>
众人都点头称是。</p>
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宝丫头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有你这个贤内助在，我便是想偷懒儿也不可得呢。”</p>
宝钗笑着摇了摇头，在她腮边轻轻一捏，道：“你呀，为人妇了还像个小孩子。”</p>
贾琮道：“宝姐姐说的没错，还是颦儿的法子好。平儿姐姐，去园子里传我的话，叫小厨房按着咱们这边的办法把规矩立起来，日后不拘是小姐丫头，在份例之外另点菜的，都自己拿钱买。”</p>
“是。”平儿连忙答应。</p>
“嗯，我虽没亲见，不过想来寻常人都有攀高枝儿的念头，二姐姐木讷寡言，不与人争利，难免被人轻视。</p>
告诉柳家的，她管着小厨房可不单是管做饭，更要管规矩，规矩也要管她！再敢看人下菜，就革了她的职。”</p>
“是。”</p>
“告诉司棋，单有勇不行，还得有谋。府里的厨房姑娘爷们都没去砸，她倒去砸了，叫老太太、老爷知道，有她的好果子吃。你去看看，砸烂了多少，给她赔了。”</p>
“是。”平儿见他没了吩咐，忙过去了。</p>
如意笑道：“咦，青天大老爷怎么这次徇私枉法了？对司棋网开一面，按你的性子，不狠狠惩戒她一番？”</p>
贾琮苦笑摇头：“司棋虽可恶，不过也有她的用处，我这也是爱才心切，只得委屈自己了。”</p>
黛玉笑道：“想是琮哥哥替二姐姐寻的护驾猛将罢。”</p>
众女大笑，以迎春柔弱的性子，还真需要司棋这样的丫头维护才行。</p>
贾琮在她秀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道：“就你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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