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先取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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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振忙道：“回大人，已派人去传令，沿途事物都打点妥协了，届时犬子可随行服侍。”</p>

贾琮满意地点点头，温言勉励了两句，方才起身回家。</p>

路上见彤云密布，阴沉沉似压到人头上，朔风呼啸，如刀如匕，刮人肌肤，透骨生寒，不一会天上竟撕棉扯絮般下起雪来，夹在北风中，四处漫卷。</p>

街上行人无不紧了紧棉衣，笼着袖子，加快了脚步。</p>

贾琮苦笑摇头，今冬第一场雪下来了，这个日子家里姊妹们一定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作诗置酒高乐，自己却还得出远门，也太苦命了些。</p>

想着出差的事，干系重大，贾琮顿时排除了杂念，认真思忖起来。</p>

去了辽东，如何对付辽王，还得随机应变，打仗的事儿没有一成不变、照本宣科的道理，庞先生远在都中也无法遥递锦囊，只能指个大方向，细节处还得靠自己。</p>

正想着，已到了家门口。</p>

旺财颠颠儿过来请安、牵马。</p>

贾琮随口道：“家里可好？”</p>

旺财忙道：“回国公爷的话，家里都好。只是那府里出了些事儿。”</p>

贾琮知他说的是西府，眉头微皱，道：“又怎么了？怎么那边这么多事儿，咱们这边怎么好好的？”</p>

旺财陪笑道：“谁说不是，咱们府里有国公爷并公主殿下、两位太太治家有方，天下太平，上下人等无不尽心用命，再没乱七八糟的事儿。</p>

那边……爷您是知道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太太又不管事儿，两位爷又没什么威信，阖府三四百号人，多少要出点事。”</p>

贾琮瞪了他一眼，道：“捡要紧的说。”</p>

“是是，说是昨夜园子里有人越墙而走，惊着路过的邢大姑娘并二姑娘，因您向来看重大姑娘，底下人不敢隐瞒，便报给了老太太。</p>

老太太震怒，又听说近日府里赌博日兴，败坏了家风，两下里一碰，便命彻查赌局，两位太太和凤姑娘听说都过那边去看望了。”</p>

贾琮闻言，摇了摇头，怪道原时空贾府要败，连家都不能齐，还想在朝堂中搅动风云、中流击水？这不是找死么。</p>

因在这边陪着如意等人吃了饭，便过西府去。</p>

金钏儿、柳五儿忙打着灯笼过来，陪他过去。</p>

贾琮见柳五儿神色有些不自然，问道：“怎么了？”</p>

柳五儿讷讷不敢言，忙低头说没事，神色更添了几分慌乱。</p>

贾琮见状更是好奇，淡淡道：“从实说来。”</p>

他如今重权在握，谈笑杀人，威势极重，别说是柳五儿这样天真懵懂的小丫头，便是混迹朝堂几十年的重臣官员被他看一眼都要发憷。</p>

柳五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眼中含泪，道：“回国公爷，奴婢给爷打嘴了，请爷责罚。”</p>

贾琮抬手把她扶起来，道：“我随便问一句，你哭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p>

柳五儿见贾琮神色和蔼，方才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道：“今儿西府查抄赌局，共查到三个头家，其中一个是……我姨妈……求爷饶命。”</p>

贾琮摇头道：“你姨妈是你姨妈，你是你，爷岂会株连好人？嗯，你妈可参与了？”</p>

柳五儿尴尬地点点头，小声道：“我妈倒是没赌，只是出了些银子给姨妈坐庄分红。”</p>

贾琮道：“知道了，事情不大，不必害怕，爷也不会迁怒于你。”</p>

“谢爷开恩。”柳五儿心中大定，忙又给贾琮跪下。</p>

贾琮扶着她，宽慰了两句。</p>

他深知柳五儿这样的小丫头脆弱得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看似美丽灵动的生命，稍不注意便转瞬即逝。</p>

若不细心呵护，只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要了她的性命。</p>

直到今天，贾琮依旧坚持最开始的初心，尽量保住红楼金钗，挽救贾家冥冥中的气运。</p>

这或许是迷信，不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什么损失。</p>

一路把贾琮送进荣庆堂，金钏儿才拉着柳五儿退下。</p>

“你看，我说对了罢？爷对你比别个不同，不管天大的事儿，只要你一哭，便没事了。”金钏儿低声笑道。</p>

“姐姐……你说什么。”柳五儿红着脸跺脚嗔道，“爷不过是怜贫惜弱，哪有你说的那些意思。”</p>

金钏儿掩嘴轻笑道：“还说没有。爷听说你身子不好，便让平儿姐姐取了一百银子给你妈，又让太医给你瞧病，咱们府里哪个丫头有这福分？你呀，迟早就等着做姨娘罢。”</p>

柳五儿害羞不过，忙去捂她的嘴，啐道：“胡吣什么！知道你当了姨娘，就打量个个都想当姨娘，我能当个丫头服侍爷已是天大的福气，从没想过那些有的没的。”</p>

金钏儿捉着她手，促狭地笑道：“好个嘴硬的丫头，你嘴巴能骗人，眼睛也能骗人？当我没看到你看爷的眼神儿么，好像要化在爷身上，嘻嘻，还不承认。”</p>

“你，你又欺负我，我不与你说了。”柳五儿被她说中心事，羞不可抑，心如鹿撞，慌忙背过身去。</p>

金钏儿拉着她走到角落，低声笑道：“金簪子掉井里，有你的只是有你的。姐姐与你一般，又不会吃你的醋，还可以想个法子帮你一把。”</p>

柳五儿心中一动，欲不答话，终究没忍住，含羞道：“什么法子？”</p>

“这个简单，你先借我二两银子。”金钏儿道。</p>

“啊？你月例这么高，还问我借银子，难道你也去赌牌？”柳五儿奇道。</p>

“高什么？我这月例不是才涨上去么。赌什么牌，咱家多宝阁又上新了，嘻嘻，我正好叫婆子去买两件好衣裳下回穿给爷看。”金钏儿喜滋滋地道。</p>

“我看你柜子里那么多好衣裳，还买什么？”</p>

“这你就不懂了，爷说这叫情趣内衣，嘻嘻，快借我，我买回来你也用得着。”金钏儿拉着柳五儿细细说了一回。</p>

“哎呀，我才不听这些村话，你要买自去买，可别拉扯我。”</p>

不知金钏儿说了什么，柳五儿慌忙掏出几块碎银子给她，躲到一边，脸红红的像是抹了胭脂。</p>

“傻丫头，到时候可别说姐姐没告诉你，银子下月还你。”金钏儿笑道。</p>

“我才懒怠与你说这些下流话。”</p>

贾琮没听到身后两个丫头的私房话，刚抬脚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贾母的呵斥声音。</p>

“将骰子牌一并烧毁，所有的钱入官，分散与众人，将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撵出，总不许再入；从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钱，拨入圊厕行内。”</p>

“林之孝家的，你也是府里几辈子的老陈人了，你两姨亲家做头家开赌局，你是不知，还是明知而不报，还是也涉足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