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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若此生看轮回

一切如梦幻成空

潇洒无意近晚霞

行如清风无牵挂

悲吟低唱升仙曲

何须再等五百年

空悲切

空悲切

生死两茫茫

寒月夜未央……

见到夏宇龙捂着胸口,脸色十分难看,蓝芯关切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夏宇龙,张仙也问道:“哥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

夏宇龙站直了身板,振作起精神来,笑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

姚半仙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道:“这些天大家都累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都得好好休息几天,走,不能再拖了……”话说间,他已出了门,领着大伙儿向阴阳宫走去。

在阴阳宫地下室的炼丹炉中,姚半仙用无根之水与幕晨金砂调和成了丹药,再辅助一些补血补气的草药,给向山服下。

乾坤派上上下下焦急地等待了九日,在这九天时间里,黑衣人并没有来侵扰,他们是畏惧向山的火焰麒麟掌还是在谋划一场更大的屠杀,又或者还有其他原因,总之这九天时间让乾坤派有了更多的修整时间。

姚半仙和夏宇龙也没闲着,他们爷孙俩经常闭门夜谈,铲除西风黑衣的计划也在这些天酝酿成型。

到了第十日寅时,向山终于醒来,姚半仙听到记恩传来的好消息,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穿着睡衣直奔向山屋里而去。

向山跪在姚半仙和记恩跟前,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多谢两位师父救命之恩,我……我以为从此与两位师父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师兄弟们了。”

姚半仙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向山托起,眼中噙着热泪,百感交集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先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上天注定,你我师徒缘分未尽。”

记恩笑道:“是啊,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他不禁眼泪簌簌起来,将乾坤派齐心拯救向山的事情说与了向山听。

得知向山醒来,夏宇龙、张仙和蓝芯三人也一起来到了向山屋内,向山心中百感交集,握着夏宇龙的手,凝望他们三人久久,说道:“这段时间真是为难你们了……”

夏宇龙搂着向山,哭道:“师叔,宇龙真担心您醒不过来,再也不能和师叔说话了,还记得您帮我捉蛐蛐的事情吗?那时候您的手被竹签子插破了,爷爷责罚了我,您用身体为我挡棍子呢!”

想到小时候经常得到向山的庇护,一种难于割舍的父子之情油然而生。

向山擦拭着夏宇龙眼角的泪水,笑道:“傻孩子,师叔当然记得,你看,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张仙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笑道:“师叔,您有所不知,得知您不在的消息,哥哥偷偷地哭了好几回呢。”

夏宇龙红着眼,说道:“难道你就没有哭么?”

张仙向夏宇龙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道:“我哪像你这样,哭得稀里哗啦的。”

向山笑道:“你们两个从小都爱斗嘴,大了还是这样,呵呵,真是一对冤家……”

他看了一眼蓝芯,突然想到夏叔叔在灵山上与阴山老妖决斗时被冥火烧的事情,急问道:“怎么不见夏叔叔,他怎样了?”

夏宇龙眉头一皱,说道:“爷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怎会这样!”

向山一脸的惊愕,这样的消息让他难以接受,他沉吟良久,愤愤地道:“阴山老妖还是让他给跑掉了,终究还是不能为夏叔叔报仇,唉……由于我的莽撞还连累了大家!”

姚半仙安慰道:“山儿,阴山老妖是邪恶之物,他的妖术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我乾坤派将他赶至大漠,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不必过多自责,眼下你只管把身体养好便是了。”

“是,师父。”向山点头应道。

向天他们七人闻讯来到向山的屋内,“君子八剑”的手紧紧地拽在了一起,他们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姚半仙很是欣慰,喜道:“你们八个师兄弟能团结如初,必能重振我乾坤派雄威,呵呵,响当当的君子八剑又重回江湖了,为师真是没看错你们。”

记恩也道:“只要你们八人齐心协力,何愁西风黑衣不灭。”

“君子八剑”拱手行礼,齐声说道:“我八人定当全力以赴,共同铲除黑衣之患。”

姚半仙再次欣慰地轻叹一声,环视在座的,道:“眼下人都到齐了,你们都是我乾坤派忠义之辈,有件关乎我乾坤派命运的大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听了姚半仙的话,在场的人都收敛起了笑容,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姚半仙搓着唇上的八字胡,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夏宇龙,说道:“宇龙,由你来说给师叔们听。”

“是……爷爷!”

受宠若惊的夏宇龙挠着头,清了清嗓子,将与姚半仙合计铲除黑衣人的想法和盘托出。

记恩拍手叫好,说道:“这办法妙极,成败也在此一举,只不过得委屈山儿了。”

在场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向山。

向山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道:“龙古镇因为这些黑衣人葬送于废墟之中,我乾坤派的命运也危在旦夕,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向天道:“我们八人定当全力以赴,誓死保卫我乾坤派安危,让那群黑衣人有来无回。”

向地他们六人也握紧了拳头,纷纷表达的自己的激愤之词语。

“对!让黑衣人有来无回。”

“我们一切听师父的吩咐!”

“就算拼至最后一滴血,也要保我乾坤派周全。”

“重整我乾坤派雄风!”

“彻底铲除黑衣之患……”

张仙和蓝芯也点头应“是”,齐声道:“爷爷,我们姐妹俩也要为乾坤派出一份力!”

姚半仙微微点着头,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心道:“哼,我徒儿向山已经复活,乾坤派士气大增之时,也让这群天杀的尝尝我乾坤派的厉害,龙古镇乡民和我乾坤派弟子不能白死,这笔恩怨到该了结的时候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姚半仙叫向山使出全身气力推出几掌,只见几个红色掌印自向山双掌心飞出,掌印中燃烧着火焰麒麟的影子。

“呼呼呼……”

掌印闪电般速度从两扇窗上打出。

记恩奔上前查看,被掌印打中的窗纸随风飘散成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在两扇窗上留下几个窟窿,夜风从窟窿中袭来,猎猎作响。

记恩心下大喜,说道:“山儿不仅身体痊愈,还拥有了火焰麒麟的本事。”

张仙也乐了,笑道:“向山师叔这掌法定打得那群黑衣人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咧。”

蓝芯抿着嘴与夏宇龙相视而笑。

向天他们七人也纷纷点头称奇,对乾坤派美好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姚半仙脸上绽开的笑容比谁都要灿烂,他似乎已看到了黑衣人被一招毙命的惨状了,嘴角再次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正当大伙儿沉浸在美好未来憧憬中时,向山却变得狂躁不安起来,他捂着胸口,努力地打了个哈欠,发出了一声魔性的狂吼,双眼微微泛红,怒瞪着在场的人。

见到向山野性十足,姚半仙等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个都惊愕不已。

“我心里难受,如被千万蚂蚁啃食,我不能控制自己……”向山张牙舞爪的正步步逼近。

记恩颤声道:“山儿,你不可胡来啊,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向山并未听从劝阻,他一脸的狂怒,正要向前方打出一掌,姚半仙抢上一步,将大伙儿拦在了身后,怒喊道:“山儿,你想做甚,你要杀他们,先杀了为师吧!”

向山收回了右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嚷道:“师父,我心里憋得慌……我狂躁不安……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师父救救我……”他的声音悲切而绝望。

夏宇龙在通天眼中看到,向山体内的血液中正燃烧着零星的火焰,那些火焰正催使着一股股狂野的真气直逼他的心房,心脏的跳动不断加快,推动着这些真气直逼天灵盖。

“芯儿,快为向山师叔输入冥阴真火。”夏宇龙不假思索地道。

“是,哥哥。”

一股幽蓝色阴冷之气自蓝芯左手食指弹射而出,射进了向山心房。

冥灵真火将向山体内血液中的火焰给溶解了,血液中狂野的真气自向山的背部溢出,丝丝缕缕地消散在众人身旁。

向山狂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得以平复。

“向山究竟是怎么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向山遁入魔界而回不了头。

蓝芯思索片刻,说道:“爷爷,向山师叔动不得气和怒。”

夏宇龙接话道:“是啊!向山师叔活过来了,但却留下了火焰麒麟的野性。”

记恩“啊”了一声,颤声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向天他们七人唏嘘长叹,都为向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半仙一脸的凝重,他沉思片刻,看着张仙急道:“仙儿,你的土方袋子中可有良方么?”

张仙眉头紧皱,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手中的土方袋子。

姚半仙长叹一声,颇为惋惜地道:“看来此计行是不通了,这样会断送了山儿的前程,怕是会走入魔道的。”

记恩也道:“是啊,好不容易才把山儿救活过来,千万不能再冒险了。”

向天他们七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

夏宇龙道:“爷爷,不用担心,我们可想想其它法子,我不相信找不到那群黑衣人的破绽。”

突然,向山跪拜于姚半仙身前,恳求道:“师父,就让徒儿冒死一试,只要能彻底铲除黑衣之患,徒儿再死一次也值得!”

姚半仙转过身去,甩手叹道:“万万不可,你好不容易才闯过鬼门关,我们又怎忍心再让你身陷囹圄?”

向山再次恳求道:“师父,我的命是您给的,从入派之初,山儿便抱着为乾坤派粉身碎骨的决心,眼下正是乾坤派生死存亡之际,看着死去的龙古镇乡民和徒子徒孙们,我怎能安然苟活于世,若不能为我乾坤派出一份力,我情愿死去,您就允诺我吧,我会控制好我自己的,也绝不会伤了乾坤派其他师兄弟的性命……”

这一席肺腑之言深深地触动了姚半仙的心,但他仍犹豫不决,毕竟“君子八剑”是他毕生的心血,他们之中失去任何一个人就像割去他的心头肉一般疼痛。

向天走上前来,拱手示礼,说道:“师父,向山师弟说得没错,如今西风进犯,黑衣人又频频滋扰,我等都抱着必死之决心与乾坤派共存亡,铲除黑衣人是件大快人心之事,实乃我乾坤派万福,向山之意也是我们六人所想,还请师父允诺!”

“还请师父允诺。”

“徒儿们必将团结一心,共同对敌!”??0??2

“不铲除黑衣之患,我们妄为师父徒弟。”

其余师兄弟也都纷纷跪地拜求。

姚半仙微微点着头,眼中含着泪花,他一一打量了向天他们八人,颇为激动地道:“为师有你们八个爱徒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知足矣!”他轻叹一声,再次叮嘱道,“此一战关乎山儿的性命,也关系到整个乾坤派的存亡,一切得听从我安排。”

“徒儿谨遵师命!”

向天他们八人都站直了身子,目光中写满了刚毅与坚定,似乎已经看到了黑衣人惨败时的场景。

……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在乾坤派大堂中央摆着一口红色的楠木棺材。

向山使出姚半仙传授给他的闭气功,早就躺在了棺材里,棺材盖子的顶部留下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窟窿,可让他每隔一柱香的时间换一次气。

此番场景让人想起了十几年前姚半仙戏弄夏长方时的样子,但昔日怎能与今日相提并论,接下来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的鏖战,整个乾坤派氛围异常紧张,到处充斥着杀气,箭已在紧绷的弦上。

众徒孙听闻向山离世的消息,纷纷前来吊念,心情最为悲痛的莫过于向山的十几个徒儿了,他们有的哭成了泪人儿,有的守护在向山灵柩前一步也没有离开,甚至有的还整日哀声叹气,对乾坤派失去了信心。

德健、德康、德忠、德心四人对师父的突然离世颇为不解,他们来到姚半仙屋内询问缘由后,四人便提剑大张旗鼓地出门了,说是要为师父向山寻找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四人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姚半仙领着向天他们七人和众徒孙跪拜于向山灵前,众徒孙哭得稀里哗啦的。

姚半仙朗声读起了祭文:“徒儿向山,英姿勃发,正值青春年华大好之际,品行端直不阿,深受近邻乡亲爱戴,奈何天命已尽,驾鹤随西而去,吾等实属心痛惋惜,实乃我乾坤派之大不幸也,呜呜悲哉、壮哉,为师为你点一盏天灯,师兄弟们为你扫荡一切阴魂妖灵,众徒孙为你守灵五日,望你莫念前尘,喝下一杯孟婆汤,跨越奈何桥,直通天灵山,你我师徒他日再续前缘……呜呼哀哉……”

众徒孙被蒙在鼓里,为操办向山的丧事忙得团团转,每个徒孙悲怆的热泪尽情地洒在了向山的灵柩上。

以往龙古镇上哪家办理丧事,都会有乡民前来登门祭奠,相互寒暄,帮忙打理家中事务。

虽说是悲伤之事,却也是门庭若市,偶尔在人群中还穿梭着几个打闹嬉笑的孩子,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乡亲的帮衬,多多少少给丧事家人于心灵上的慰藉。

可如今龙古镇上一片萧条破败,到处都是鬼窟林,哪里还见到乡民们的影子,昔日的繁华再也不会回来了。

站在乾坤派大门口放眼望去,废墟中黑鸦起起落落,叫得好不欢畅。

第一天总算是入夜了。

吃过晚饭,姚半仙穿好道服,戴上道帽,围绕向上的灵柩旋转了数圈后,便来到大堂门口,提起感念棒对着小凤山山巅上的圆月,口中默念起了咒语。

一道光亮爆闪,感念棒变成了一对硕大的金钹。

这对金钹是姚半仙为龙古镇上的乡民超度亡魂时使用的法器,深得乡民们的喜爱,他自己也时常津津乐道。

年轻时,姚半仙云游四海,通过不怎么光彩的手段,从道山仙师那里获取了阴阳法术之六十四口诀,也称“八八”法咒,感念棒对这六十四口诀有着天灵感应。

特别是在圆月之夜,只要一念咒语,感念棒便会感知到他内心所想,幻化成各种法器,他给此法术另起了名字,叫“八八阴阳法”。

正因为有这“两宝”压身,在一次法仙会上,姚半仙一战成名,虽然未夺得魁首,但在整个中原也算是名声在外了。

其实姚半仙很想将他的法术传授给徒弟们,一来考虑到感念棒只有一支,无法将其分成八份,对于向天他们八人,姚半仙力争做到将一碗水端平;二来他对这件不光彩的事总是讳莫如深,每当念到这六十四口诀时,他的心中颇有羞愧,很多时候也影响到了他法术的发挥。

……

只听得“砰砰”声响起,姚半仙敲打起了手中的金钹,他领着向山的徒弟们围绕向山的灵柩旋转做起了道场。

这种超度亡魂的方式是姚半仙在诵读道家喊魂和佛家转山禅语时自悟而出,美其名曰“转轮回”,意在为去世的人渡劫生死轮回。

围绕灵柩旋转的圈数越多,速度越快,则为死去的人积累的阴德也越多,不用苦等五百年便可投胎转世,投胎也会投个好的人家。

是的,人之常情,谁想死后在地狱遭受暗无天日的劫难,谁不留恋这红尘之美?

姚半仙的独创迎合了众人敬畏死神、轮回转世的心理,在中原边陲迅速传播开来,又传到了中原腹,随后又传遍了整个东土。

虽然“转轮回”在各地的做法不尽相同,但万法归宗,方式怎样去陈革新,始终还是摆脱不了姚半仙“空悲咒”的影子。

姚半仙每走几步便猛地敲打着手中的金钹,还唱起了空悲咒:“浮若此生看轮回,一切如梦幻成空,潇洒无意近晚霞,行如清风无牵挂,悲吟低唱升仙曲,何须再等五百年,空悲切、空悲切,生死两茫茫,寒月夜未央……”

他每走一步便停下来跳起道家仙舞,听着“砰砰”的金钹声,猛然想起了多年来的艰辛与不易,又想起了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虽然他多次和徒弟们说,自己早已经厌倦红尘俗世,但此刻却怎么也看不破这红尘,倒反贪恋起红尘的美好来,想着想着,脸庞已是热泪两行。

向山的十几个徒弟一步不离地跟在姚半仙身后围绕向山的灵柩打转,哭声、哀声充斥着整个大堂。

念完空悲咒,姚半仙甚是乏累,他如同烂泥一般,软绵绵地一屁股塌在了向山灵柩旁边的八仙椅上,便有意地朝门外看去,大院中除了几个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摆之外,并无其他异常,更别说见到黑衣人的影子了。

姚半仙深吸一口气,调和了体内的释心真气,全身的气力大增,他轻叹一声,心道:“才过得第一天,那群黑衣人岂能这么轻易上当,既然已经设下此局,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过得片刻,姚半仙叫徒孙们拿来了几本道家经书,他坐在了堂屋中央,拿起八仙桌上的一本“苦难渡经”又念唱了起来。

每唱出几句,姚半仙猛地敲打金钹几声,向山的十几个徒弟一字排开,跪在师父的灵柩前,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圆月高悬,破败不堪的龙古镇尽显消沉,“砰砰”的金钹声和悠悠哀哀的哭喊声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记恩领着向天他们七人隐藏于乾坤派各路口,随时让黑衣人有来无回。

姚半仙本是让夏宇龙、张仙和蓝芯在这些时日养足精气神,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这场恶战,但夏宇龙却又有了新的盘算,他带着张仙和蓝芯还有大天二来到后院的夜来香树下。

这夜来香树是十几年前姚半仙去高脚村为姜老太公儿媳看病时移栽而来的,如今已是枝繁叶茂、密藤缠绕,与对面的古树相互映衬。

蓝芯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微笑,喜道:“哇,夜来香的味道果真好香啊,平时我还真没留意呢。”

张仙愤愤地道:“孙有望心机真是过重,我们先前都还以为他采摘这花香来驱散虫蚁,想不到他竟然与黑衣人勾结谗害我乾坤派,哼,我们都被他给蒙骗了。”

夏宇龙看了看四周,说道:“芯儿、仙儿,你们赶快去采摘对着月光处的花瓣……”

二人齐声应“是”,便飞身而起,轻飘飘地落于花叶丛中。

蓝芯奇道:“哥哥,夜来香正对着月光的香味要比其它处的花香更为浓烈。”

张仙笑道:“你有所不知,夜来香每个月都会开花一次,在圆月之夜,后院满是花香,什么蚊虫啊、苍蝇的都被这香味熏跑了,呵呵,我们得动作快些,一会儿被这香味熏得醉倒了,哥哥可要把我们背回去咯,哈哈……”

“啊!”蓝芯颇为讶异,“此花还有这等神奇之处,不知哥哥采摘此花有何用途,难道是想把那些黑衣人给熏醉咯?”说着,便加快起摘花的速度。

张仙又哈哈笑道:“这你得问哥哥,他这几天和爷爷总是神神秘秘的……”说着,她向夏宇龙看了一眼,“这夜来香可不会让人醉得神魂颠倒,方才我是逗你玩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乾坤派的人每天不成醉鬼了么?这夜来香只会让人陶醉,另外还有清肝明目的功效,那群黑衣人又岂能轻易被这花香迷倒,我想哥哥一定还有其它用途。”

蓝芯笑道:“呵,哥哥鬼点子可真多啊!”

张仙点头回道:“那是,他从小就是这样,有一次,龙古镇东大街与西大街的小孩子闹别扭,分边打仗,哥哥想出了一个损招,他将粪便裹在泥土中,带领我们将东大街的小孩打得落花流水、满身臭味,后来那些小孩的父母找上门来,嘿嘿,哥哥被我告了黑状,他被爷爷罚站一夜的马步,第二天他回灵山古墓时,不知他去哪里掏来了一块大便放在爷爷床上,爷爷睡觉时才发现,他差点被哥哥气死了,想想真是笑死我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夏宇龙,便压低着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

蓝芯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说道:“小时候哥哥真有这么痞吗?”

张仙又咯咯笑道:“这还有假,不信你自己去问他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可不敢,会被哥哥责骂的!”

“有何不敢的,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嫂。”

“哎呀,仙姐,你胡说些什么呢!”

“呵呵……”

张仙脸上挂着笑容,又轻声说道:“其实也并不全是哥哥的错,是东大街那边的小孩先挑起的事儿,说我们西大街的人一个个尖嘴猴腮的,还装成是神仙的样子,明明就是‘干尸将',这不是明摆着在骂爷爷嘛,爷爷却不问青红皂白,责罚了哥哥一顿,哥哥气不过来,第二天便叫向山师叔送他回了灵山古墓,我想向山师叔也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的。”

蓝芯抿嘴笑了。

大天二闻这夜来香的味道久了便会喷嚏不止,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它对着圆月“呜呜呜”嚎叫着。

夏宇龙催促道:“你们还在嘀咕什么呢,我们要拿去给爷爷为向山师叔点天灯的,再磨蹭爷爷可要责备了。”

张仙吐了吐舌头,笑道:“被哥哥听到了,呵呵,怪不得这么着急,原来这花他是要拿去为向山师叔点天灯,我还以为会有其它用途。”

夜来香的花瓣已装满了蓝芯和张仙的衣兜,二人飞身而下,落在了夏宇龙的跟前。

蓝芯笑道:“哥哥,这些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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