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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洞中的打斗声越发激烈,大天二猛然跃身而起,窜了出去,夏宇龙翻爬起身,也紧跟了上去。
刚进入洞口处便听见冰蚕仙子喝道:“灵界四煞,你们这样苦苦纠缠难道不累吗?”
其中一声音喝骂道:“他奶奶的,只要你交出灵王想要的东西,我们这就离去,不再叨扰。”
冰蚕仙子冷笑一声,道:“真是笑话,夜明砂珠乃师父天河仙师法宝,岂能拱手让给你们?”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开打吧……”
话音未落,便又听见了更猛烈的“砰砰”打斗之声,夏宇龙加快了脚步。
下来到洞中,只见四个全身飘着妖黑之气的影子与冰蚕仙子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每个影子的身上托着一个雪白的骷髅头。
每个骷髅头的双眼均泛着诡异的蓝光,他们手中挥舞着雪白的勾魂棒,每招每式直逼冰蚕仙子要害,远远看去,黑白两种颜色交相辉映,看得眼花缭乱。
夏宇龙抽出腰间铁锹,疾奔前去,喝道:“你们休想伤害我婆婆!”
大天二与夏宇龙并肩而行,杀入了敌阵之中。
“呼呼”两声,夏宇龙手中的铁锹已闪电般挥出,其中两个黑影猝不及防,连连向后退去几步,铁锹打在他们骷髅头上“当当”作响,迸出一道道火花来。
其中一黑影喝道:“好你个小子,敢与老子作对,我今天非勾走你的魂魄不可……”
说着便抡起勾魂棒冲将上来,幻影忽闪,还未等夏宇龙接招,那黑影已绕至了他的身后,勾魂棒上的尖头利爪已向他的后脑勺直劈而来。
夏宇龙只顾着应对前方黑影,哪顾及到身后的情形,眼见着勾魂棒就要将他敲得脑浆迸裂,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淡蓝色坚冰自冰蚕仙子的指尖射出,“砰”的一声,那勾魂棒自黑影手中脱手,插进了石壁的缝隙中。
冰蚕仙子飞身避开刺将过来的勾魂棒,一边喊道:“你快让开,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你又有何干?可别搅乱了我的心情。”
此时,蓝芯、张仙和牛犊子也来到了洞中,张仙二话不说,提起长剑便迎了上去,她死死地纠缠住了一个黑影,替夏宇龙分担了身后之忧。
看着四个黑影,蓝芯心中一怔:“糟了,灵界四煞怎会出现在这里?若是他们回去告我一状,让冥王知道我逃出来了,定会被冥界那些怪兽给抓回去的。”她惊骇地拉着牛犊子向黑暗中退去,想躲开阴界四煞。
牛犊子却不依不饶,挣脱了蓝芯的手,哭喊着冲进了敌阵之中,说道:“你们这些坏蛋,又来伤害我奶奶了。”
一个黑影闪电般速度飘了过来,眨眼之间,已将牛犊子揽入怀中,锋利的骷髅手已卡住了他的脖子。
见状,蓝芯不顾一切地奔将回来,伸出手去夺牛犊子,黑影拖着牛犊子向后退去几步,蓝芯的衣袖自黑影的面部扫过,喝道:“把孩子还与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黑影吓了一跳,在原地愣了片刻,说道:“你……你身上怎会有阴界灯油的味道,你是何人?”
牛犊子趁机自黑影手中挣脱,他捏紧拳头,想转身回去捶打黑影时,整个身子已被蚕茧包裹严实,到冰床上渡劫去了。
蓝芯面色一沉,心里苦叫道:“唉,不好,这厮引起警觉了,得想法子骗过他。”随即她双手叉腰,故作声色地道:“姑奶奶我在三界来去自由,连冥灯二老都与我是故交,你管我是谁,识相的都给我滚回阴界去,不要再回来,否则我把你们全都给杀了,若是你们再死一次,可永无翻身之日了。”
那黑影端详蓝芯片刻,哈哈狂笑起来,说道:“你是冥界的火魅灯芯,想不到你躲在这里舒服着呢,冥界可是把你找了个底儿朝天,冥王还以为是灵王扣留了你,冥灵两界为了你大战在即,今天让你戴罪立功,把他们都给我拿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此番话语,蓝芯又急又怕,她“呸”了一声,说道:“我本就是阳界的人,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黑影嘿嘿坏笑道:“虽说你是阳界的人,但你的魂魄已经被钉在了阴界的收魂柱上,等你的灯油耗尽,你可就被打成原型了,识相的就乖乖地与我回去和冥王请罪……”
张仙向另一个黑影刺出了手中的利剑,向蓝芯喊话道:“芯儿,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动手?”
那黑影看着张仙飞身跃起时那多姿的身段,又嘿嘿笑道:“你看,她才是阳界的人,你又怎能与她相提并论,你一个冥界灯芯小野女,有什么资格在阳界混?”
蓝芯又急又怒,探出兰花指,飞快地使出冥阳纯火,那黑影还在沾沾自喜,全然不在防备之中,眨眼之间,他已经被阳火烧遍了全身,哀嚎着在火海中化作了一团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也正在此时,洞口处传来了“砰砰”的巨响声,山下神兽湖中的那只化蛇已将茅草屋捣得稀烂,它的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剩下的三个黑影见到化蛇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放下手中的勾魂棒跪地求饶,说道:“你不要伤害我们,我们这就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冰蚕仙子喝道:“今天再次饶过你们,还有下次的话,杀无赦,还不快给我滚。”
那三个黑影好话说尽,对着冰蚕仙子磕头感激了一番,正要离去时,其中一黑影却哀声叹道:“如今灵界四煞只剩下三煞了,回去该怎么向灵王交代啊?想不到他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蓝芯抢上前来,急道:“别让他们离开,他们还会祸害人间的,让我把他们杀了以除后患。”说着,便要使出冥阳纯火,欲将他们的身体焚烧殆尽。
灵界三煞被吓得瘫软在地、连连求饶。
??0??2??0??2??0??2??0??2夏宇龙拦在蓝芯身前,阻止道:“芯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苍生,放过他们吧……”他向冰蚕仙子看去。
冰蚕仙子一脸冷漠地把身子转了过去。
蓝芯忧沉着脸,说道:“哥哥,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他们……”她本想把心中的顾虑说给夏宇龙听,但话到嘴边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
张仙抢上前来,说道:“哥哥,芯儿说得在理儿,若是把他们放走了,他们会再次来祸害婆婆的,不如就此了解了他们的性命,也好让婆婆落得个清静。”
夏宇龙仍在犹豫,化蛇的利爪已向三个黑影逼了过来,三个黑影惊叫着飞身窜起,趁着这时机消失在了黑洞深处。
地下传来了一个黑影的喝骂声:“他奶奶的,你们走着瞧,我前去禀报灵王,有你们好受的。”
蓝芯急得连跺脚,说道:“哥哥,你看,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心肠真是太软了。”
冰蚕仙子转过身来,轻叹一声,笑道:“芯儿说得没错,男子汉大丈夫在三界之中要有一番作为,心肠可不能太软啊,看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想不到心地这么纯善。”
夏宇龙挠了挠头,红着脸说道:“婆婆,我……”
张仙走上前来,笑道:“婆婆,我这哥哥痞是痞了点,笑起来更是坏坏的,但他从小就不敢杀生,对着那些咬他的虫啊蚁啊,他口口声声说我一定要把你给杀了,可是真要动手的时候,他却又不忍心了,姚爷爷说这是随了他的性格,还说是好事,您说气不气人?”
冰蚕仙子正色道:“师父天河仙师时常提醒我们,在决定生死之时,对自己的敌手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该出手时就出手,可是西山佛主却说,切莫过多杀生,要挽救苍生于水火,多积阴德,多存善心,方能大彻大悟,这佛道与仙道的修为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话到此处,冰蚕仙子顿了片刻,凝视着夏宇龙,又道:“你已成为斩魔斗士,今后你在三界将大有作为,听婆婆一言,需得把佛国之善与仙界之道相容相生,方能笑傲三界。”
夏宇龙喜道:“婆婆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婆婆可认得星光路人,我们与他……”
冰蚕仙子抬起右掌,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她微微一笑,说道:“知便是不知、不知便是知,年轻人不可妄自菲薄,你能征服化蛇,足以证明你的英勇与无畏,师父说谁能打败化蛇,夜明砂珠就与谁结下了缘,今天我把它赠予你,也了了师父的一桩心愿……”
她右手一摊,一颗鸡蛋大小的宝蓝色球体在掌心幻化成型,蓝色幽光自球体深处发出,让人炫目,她走上前来,将夜明砂珠递到了夏宇龙的跟前。
夏宇龙认为上天赐予他的东西已经够多,他不敢再有任何奢望,他摇着头说道:“婆……婆,使不得啊,这是天河仙师的宝物,我怎能随便占为己有,况且我也不是您想象中那样英勇无畏,我只是西风族弃婴,若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劫去,岂不祸害人间了么?”
蓝芯激动道:“哥哥,快接住啊,你怎能拒绝婆婆的好意呢。”
张仙嘿嘿一笑,也道:“你不要我可要了哦,到时候你一定把肠子都给悔青了,要不我先为你保管着。”说着,便要伸手去接冰蚕仙子掌心上的夜明砂珠。
“哎呀!”夏宇龙有些生气,“你们两个就别再给我添乱了,我区区一个凡人,怎能受如此厚重之礼,况且还是仙界之物,这三界之中,勇猛之人多得去了,为何所有的好处都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冰蚕仙子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你还是不够自信啊,英雄是从来不问出处的,退一步来说,就算你出身卑微,可是你身上有着别人梦想都得不到的真龙之气……”
突然,一条巨龙的影子自夏宇龙胸口窜出,巨龙之影狂吼着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了几圈,便钻进了夜明砂珠中,夜明砂珠瞬间幻化无形,消失在了冰蚕仙子的掌心里。
夏宇龙顿感胸口刺痛连连袭击来,他不能呼吸,缓缓地蹲下身去,额头上的汗珠如豆粒般渗出,面部极为痛苦。
蓝芯和张仙都被吓坏了,抢上前去将他扶起至石床上躺下。在石床上他辗转反侧、痛不欲生。她俩心里明白,哥哥一向坚毅刚强,他此番痛苦,一定是痛到了骨子里。两人急得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夏宇龙猛地捶打着胸口起来,有气无力地道:“定是龙大哥在作祟,我与它无任何过节,为何要赖在我身上不走,我非得把你给打出来不可……”他痛苦地呻吟着,又连击胸膛数下。
此时,神兽化蛇向夏宇龙走了过来,大天二威风凛凛地拦在了前边,化蛇一脸的震怒,微微抖动着身子,头猛地一甩,喷了大天二一脸的唾沫,大天二嗷嗷叫着蹲下了身去。
眼见着化蛇离夏宇龙越来越近,张仙抽出利剑与蓝芯一起拦在了夏宇龙身前……
张仙喝道:“你这怪兽,想趁人之危么!”
冰蚕仙子说道:“芯儿、仙儿,你们让开便是,化蛇自有它的做法,它不会伤害你们哥哥的。”
张仙与蓝芯相互对视片刻,将信将疑地挪开了身子,她们的双目却未从化蛇身上移开,正专注着它的一举一动。
化蛇走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撕开了夏宇龙胸前的衣服,他胸膛上的蛟龙有一只眼睛变成了宝蓝之色,纯蓝之光自眼球中透射而出,化蛇伸出舌头,舔着龙头。
瞬间,夏宇龙胸口疼痛大减,他在石床上调息片刻,额上的汗珠渐渐地少了许多,蓝芯与张仙将他扶起盘腿坐于床上。
蓝芯问道:“哥哥,还疼吗?”
夏宇龙摇了摇头,轻呼一声,说道:“现在好多了,龙大哥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冰蚕仙子笑道:“夜明砂珠可算是物归原主了,师父说把这珠子交给一个身上有龙的人,我总算是找对了人。”
张仙专注着夏宇龙胸口上的那只龙眼,奇道:“这夜明砂珠就是龙的眼睛么。”
冰蚕仙子点着头,笑道:“起初我也不晓得它就是龙的眼睛,我还道是龙丹或是龙珠什么的,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为了得到它,灵界四煞三番五次前来索要,还好有化蛇相助,现在我可是无珠一身轻啊。”
蓝芯叹道:“可惜夜明砂珠不是一双,要是一双就完美了。”
夏宇龙缓了口气,看着冰蚕仙子恳求道:“婆婆,您发发善心,求您施法术让龙大哥离开我身体好吗?他赖在我身上有些时日了,我乃凡人之躯,岂能让他赖着一辈子?”
冰蚕仙子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真是太幼嫩了,这是天缘注定,并不是我一方小仙就能改变的,龙便是你,你便是龙,你若是瞧不上你身上的这条龙,便是瞧不上你自己,我在凡间渡劫,每次投胎都在贫苦人家中,尝遍了人间苦楚,我又何曾怪过我自己,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你往后的路还很长,可不能妄自菲薄、更不能轻言放弃啊。”
听了冰蚕仙子的一席话,夏宇龙深感羞愧,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但他又觉得这一路走来惶惶犹如梦中,他本是西风族人的弃子,为何上天要把如此重任交与他,莫非正如婆婆说的是再续前缘么……
想着想着,天魔战胜那凶神恶煞的面容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脑仁刺痛难忍。
“啊!”他捂着头喊出了声,还未等两个妹子说话,他便双手置于腹部,运气调息起来。
片刻,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冰蚕仙子不自然地笑了。
冰蚕仙子拨弄着起手中的佛珠,笑道:“听了婆婆的话怕是大伤脑筋了吧。”
夏宇龙笑而不语,片刻,他问道:“婆婆,在梦中我披着金丝甲与天魔战神决斗,这真是我的前世么?”
冰蚕仙子面色一沉,想起了师父先前的告诫,她轻叹一声,回道:“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是非曲直到了最后定会有论断的。”
夏宇龙心想,婆婆说话总是含糊其辞,老是在卖关子,却也不是个爽快之人……
冰蚕仙子看出了夏宇龙的心思,长叹一声,说道:“年轻人,我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师父说,蓝色妖姬已逃出了封印,苍生已被他搅乱,若是乾坤倒转,三界群魔联手,这往后便是持续的动荡,后果不堪设想啊。”
蓝芯思索着道:“我还道是只有阴界才有恶魔,想不到仙界也存有恶魔的啊。”
冰蚕仙子点着头,笑道:“乾坤之中自古正邪不两立,在仙界就会太平了吗?一些修仙之人,在渡劫之初心术本就不正,他们好大喜功,激利冒进,久而久之便会走火入魔,最终误入了仙魔歧途,从此与天庭抗礼,而且天庭的宫斗从未停止过,却是给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可乘之机,你们再看凡间,被称作恶魔的不也就是那些无恶不作之人么,虽说阴间乃魔界的始源之地,却也有心存善念之人,这魔域之地遍布三界之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洞中陷入了短时的安静……
过得片刻,冰蚕仙子看着夏宇龙他们三人,又道:“你们三人都很年轻,或许不太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但你们要记住,心乃万恶之本,亦是万善之源,不管是渡劫也好,还是已经上天成仙入地为魔,心主魂脉,脉兮祸福。”
半晌,蓝芯问道:“婆婆,哥哥对万事万物皆心存善念,他从来都舍不得杀生,不知是祸是福?”
冰蚕仙子上下打量夏宇龙一番,笑道:“你这妹子在乎你得紧咧。”
蓝芯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冰蚕仙子又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所谓脉兮祸福,并非一切善念都会得到善报,也并非一切恶念都会收获恶报,凡事得视情形而定,舍不得杀生并非也都是善念,唉,人之初、性本善,你善念通天,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了冰蚕仙子这含糊其辞的话,蓝芯的心里也是恍恍惚惚的,夏宇龙挠着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张仙却轻哼一声,笑道:“管他呢,哥哥吉人自有天相,我不相信上天会对一个心存善念之人绝情绝义的。”
冰蚕仙子拨弄起佛珠来,莞尔一笑,说道:“仙儿言之有理,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记得西山佛主说过,心存善念只是人性之初的天性,应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这天穹之中又有几个人有如此胸怀?”
蓝芯和张仙将目光一齐投向了夏宇龙。
夏宇龙搓挠着腋窝,低声道:“你们两个淘气鬼看我干嘛。”
张仙耷拉着脸,“哎呀”了一声,说道:“哥哥,你有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臭死了。”
夏宇龙嘿嘿一笑,向张仙和蓝芯弹去了自身上搓下来的一团污泥,说道:“你们也不是一样的么!”
张仙和蓝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纷纷向后退去,夏宇龙却不依不饶,又搓着腋下的污泥向她们弹去,两个妹子慌不择路,兵分两路朝着不同方向跑开了。
看着夏宇龙他们三人开心打闹的样子,冰蚕仙子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自言道:“这三个小娃娃还真是没长大呢,年轻真好啊,也不知哪个小姑娘才是他的真爱……”
突然,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流畅自如,待他撩开袖子时,手上那些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划痕已全部消失,皮肤变得光滑白润了,她紧拥着夏宇龙三人喜极而泣。
夜已经很深了,神兽化蛇自冰寒山洞口飞出,绕过了雪白的圆月,一头扎进了山下的湖中。
夏宇龙他们三人躺在石床上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夏宇龙三人每人吃完一大碗五谷杂粮,对洞口的茅草屋修葺了一番便提着行囊下山去了。
临行前,冰蚕仙子一再叮嘱他们一路上多加小心,若是遇到蓝色妖姬,切莫与起她正面冲突。
牛犊子抱着夏宇龙的大腿,一个劲儿地嚷着要与他们下山去,他说他要和两个姐姐在一起。
夏宇龙劝他留下来陪伴奶奶,他却旧不依不饶,还说要浪迹四海寻找他的真爱,冰蚕仙子听不下去,掌心幻化蚕茧,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让他渡劫去了。
一路上,蓝芯想着灵界四煞的事情,愁云仍笼罩在心头,但她依旧有说有笑,只是偶尔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张仙仍然大大咧咧的,想起牛犊子抱夏宇龙大腿时的窘样,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道:“芯儿,你说小牛子抱哥哥大腿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挺可怜的,硬是被婆婆给拽回去渡劫了,若是他来抱我的大腿,说不定我还替他求情呢,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夏宇龙嗔道:“当时你怎不为他求情,让他跟随你,你俩可有得话说了……”
说着,他嘿嘿坏笑起来,看着蓝芯说道:“说不定他可是我未来得妹夫呢,芯儿也多了个嘴甜的姐夫。”
张仙“呸呸”几声,捶打着夏宇龙的左膀,说道:“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一个妙龄少女怎会委身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童,我心目中的男人高大帅气,小牛子只是小弟弟、开心果罢了,芯儿,你说对么?”她双眼汪汪地看着蓝芯,想从得到她的支持。
蓝芯抿嘴一笑,说道:“是啦,是啦,姐姐说什么都对,小牛子在我们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可是要去寻找他的真爱呢,他在这山中也是烦闷得紧了,谁知道渡劫之路会这般的辛苦。”
看着蓝芯脸上愁容未散,夏宇龙关切地问道:“芯儿,还在想灵界四煞的事情?”
蓝芯笑着回答:“没有呢,此事我早就抛到脑后去了。”她独自承受内心的担惊受怕,不想让夏宇龙为她分心。
其实,蓝芯不说夏宇龙也明白她的心思,他也隐隐感到担忧起来。
张仙呵呵一笑,说道:“芯儿愁的是哥哥什么时候才能笑傲三界,而后再踏着七彩祥云来把她娶进门吧?”
蓝芯面部绯红,低着头柔声道:“姐姐,您就别拿我来寻开心了。”
夏宇龙白了张仙一眼,说道:“说话别老是疯疯癫癫的!”
张仙扮了个鬼脸,气道:“你才疯疯癫癫的,你从小就疯疯癫癫的。”
“你个疯婆子……”
“你是小气鬼,疯老头……”
见到夏宇龙和张仙又在拌嘴了,蓝芯自觉成了局外人,又想到灵界四煞与她说的话,心中升腾起一丝丝悲凉来,她转过身去,拭去了泪水。
张仙急道:“哥哥,芯儿……芯儿哭了。”
夏宇龙来到蓝芯身前,心疼地问道:“芯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摸了摸蓝芯的额头。
蓝芯哭着笑道:“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夏宇龙捂着蓝芯的手,说道:“我知道是灵界四煞的事情。”
蓝芯不语,摇了摇头,只顾流着眼泪。
张仙问道:“芯儿,我们在打斗之时其中一个黑影与你说了什么,若是他们说了伤害你的话,下次我见到其它三个我替你宰了他们。”
夏宇龙又问道:“他们发现你来自冥界,定是想叫你与他们一同回去,而且冥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说到这份上,蓝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将灵界四煞说与她的话合盘托出。
“啊……”
夏宇龙与张仙面面相觑,都为此事感到骇然。
这更是超出了夏宇龙的预料,他还道是冥界正派人在四处寻找芯儿的下落,哪曾想,为了芯儿,冥灵两界竟要兵戎相见了。
蓝芯哭道:“哥哥姐姐,如果我被冥界的人抓走了,你们别再找我了,说明我与你们的缘分已尽,在冥界城堡地阴宫中有一个巨大的魔兽军团,若是他们被惊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夏宇龙深情地凝视着蓝芯,刚毅地道:“芯儿,只要有我,我又岂能让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就算是冥王来了又如何!”
张仙把长剑举至眉前,朗声道:“我与哥哥定全力保护芯儿的周全,冥界的恶魔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
夏宇龙三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蓝芯已泣不成声了,大天二也来凑热闹了,在他们脚下挨挨擦擦的,好不亲热。
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三人冒雪前行,接连翻越了两座雪山,待绕过了一座很大的山坳,前方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放眼望去,一片断壁残垣傲立于风雪之中。
张仙指着废墟中的拱门,道:“哥哥,我们又绕到高脚村来了。”
夏宇龙“嗯”了一声:“这是必经之地,趁着还早,我们进村去看看。”
张仙“啊”了一声,说道:“哥哥,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村中诡异得紧,何必去招惹这个麻烦。”
夏宇龙道:“全村人都死于非命,我想查查除了寒门派的人,是不是李木峰所为,如今视之惨状,总不能坐视不理,若是能给死者一个交代,岂不更好。”说着,他抽出腰间铁锹向高脚村踏步而去。
来到村中,夏宇龙三人挨个儿查看了每家每户的情况,在废墟中他们翻出了一具具白骨。
因时隔多年,那些恐怖的血腥味早已烟消云散,破屋里充斥着阵阵霉臭味和不可预知的杀气。
所有的白骨都长满了青苔,看似已经无据可寻了,但夏宇龙也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翻看了躺在一张腐朽床上的两具完整尸骨,说道:“嗯,你们看,在他们身上既无筋骨断裂之痕,也看不到有绣花针,死得很平静,与豹头铺被灭门的惨状很像啊,除了寒门派与打更人李木峰,到底还有谁会对他们下如此毒手?”
张仙探出长剑挑开了一具白骨的下颚,她想再次查看有没有锈针的痕迹,谁知用力过猛,随着“咔嚓”一声,下颚骨全部脱落,瞬间化作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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