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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的这句“煽风点火”的话无疑是点睛之笔。
众拨鼠们纷纷高举右手,齐声道:“做我们的统军,做我们的统,打败外来入侵敌人……”
这个时候,大胡子受到了极大的追捧,自然是高兴得不要不要的了。
他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呵呵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得问问我龙兄弟,因为他才是我的经纪人,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众土拨鼠都将目光移向了大胡子身旁的夏宇龙。
不过它们都沉默了,它们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不确定、不相信……
它们认为夏宇龙还太年轻,脸上的幼稚还未完全退去,别说领兵打仗了,恐怕连军营里的大门都没有踏进过。
因此,在这些土拨鼠看来,夏宇龙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它们担心夏宇龙将它们领上一条不归路。
是的,夏宇龙从始至终都没有领过兵、打过仗,也只是在乾坤派读了几本兵法方面的古籍而已,土拨鼠们的担心并不多余。
有土拨鼠提出了质疑,说道:“啊,就这精神小伙儿,我看太嫩点了吧?”
也有土拨鼠道:“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他连毛都没长齐,这……能行吗?”
……
众鼠们你一句我一言地说开了,总之它们就是一句话,不相信夏宇龙有这个实力,不相信夏宇龙会带着它们脱险,更不相信夏宇龙能扭转乾坤,还有土拨鼠怀疑,怕是这小子会中途“溜号”。
蓝芯和张仙听不下去了,二人本想争辩几句,被夏宇龙给阻止了。
夏宇龙走上前来,语气平和地说道:“要说领兵打仗,胡大哥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我们听胡大哥定夺,我们也会全力配合胡大哥的……”
“更不会半途开溜!”蓝芯接话道。
张仙也道:“哼,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我们岂是不讲信誉之人!”
大胡子又得脸了,他心中飞达达地道:“我他妈的怎么辣么受到欢迎啊,在这篇精彩感人的故事中,我他妈的才是正真的主角,连龙兄弟都成了我的配角,可见我在这个故事里边的重要性,我一定要自信,一定要雄起……”
“威力古、法克、谢特……”
他自言自语,飙出了这么一大串英语来。
在场的所有土拨鼠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大胡子,认为他一定是在念咒语,给自己聚集力量的咒语,但在张仙他们看来,胡大哥就是个神经病。
大胡子清了清嗓子,正要向“众将士”们喊话……
突然间,从半空中落下来一大群红色骑士,他们面容与大胡子一般,但身材比大胡子矮小得多。
众土拨鼠被吓懵了,傻愣在了原地。
夏宇龙他们抬头看去时,只见“巨人老大”已突破七星封印,整个人悬浮在了不夜城的上空。
在七星封印的反噬下,他巨大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崩塌,那崩塌下来的一颗颗红色泥土幻化成了一个个红色骑士落入了不夜城里。
“巨人老二”使出了蛮力撞向了城墙,在原来裂缝的基础上,城墙又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
外边的矮人魔族从缝隙中挤了进来,红色骑士出现在了不夜城里的每条街道上,他们提着红色玉剑向城墙这边围拢而来。
不夜城破防了,城里城外都乱成了一锅粥……
大胡子想组织众土拨鼠反击,但众土拨鼠被吓得四处逃窜,他的将军梦如昙花一现般化成了泡影。
夏宇龙他们进退不得,陷入了四面受敌的境地。
大伙儿沿着阶梯往城墙上撤时,巨人老二伸出大手穿过了城墙的缝隙,一把将夏宇龙、张仙、蓝芯、大胡子、万年树精、阿翠他们捏入了掌中……
巨人老二哈哈笑道:“这小子终于被我逮到了,你们一个也别想逃,今天我要吃了你们……”
见状,巨人老四疾步前来,喝道:“老二,快放了他们,你不能伤害他们,我还有话要与你说……”话说间,他那巨大的拳头已砸向了老二的腰部。
也正在此时,一名红色骑士手提红色玉剑向夏宇龙胸膛刺将而来,魔界玉佩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挂回了夏宇龙的脖子上。
只听得“哐当”一声清响,那红色玉剑断成了三节,掉落在了地上。
魔界玉佩里边的时空隧道被瞬间开启,放射出万道金光,照亮了半个不夜城,金光上空飓风狂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飓风很快便向中心收拢,消失在了魔界玉佩深处。
待金光散尽,周围的一切也全都消失殆尽,只留下几座空荡荡的房屋和残破的城墙。
一切都消停了……
四处逃窜的土拨鼠回过头来寻找夏宇龙他们,哪里还看见人的影子,他们已随飓风而去,正在穿越魔界玉佩里边的时空隧道。
有土拨鼠喊道:“这些不讲信誉的家伙,还说要与我们同仇敌忾,满口的仁义道德,关键时候却溜之大吉。”
“呸,都是些什么人嘛,最不讲信誉的就是他们了……”
时间已不允许它们有太多的牢骚怪话,那城墙的巨大裂缝处,源源不断有矮人魔族涌进来。
两大巨人的消失,让矮人魔族实力大减,在灵冥两界海军的强大攻势下,他们在沙滩上节节败退,往城墙边上退来……
他们涌进城墙,要固守不夜城,希望援军尽快到来,但这样的希望变成了奢望,援军到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根本不会实现。
眼下,不夜城里挤满了矮人魔族,他们分别是被施了魔法的土拨鼠,黑色骑士、红色骑士……
他们虽各为其主,理想和政见各不相同,但他们都一同来自遥远的阿魔星座,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很快他们便达成了一致,在这座孤岛上,在这孤立无援的冥界,他们唯有紧密团结在一起,他们要一致对敌,才会有生的希望。
黑色骑士的统军叫“阿拉梦”,原先是阿买疆的副将,因阿买疆放走了夏宇龙被贬,他就此上位。
阿拉梦在领兵打仗、笼络人心方面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画出大饼,许下承诺,很快便将红色骑士和土拨鼠组织了起来,将他们打撒,安排穿插在黑色骑士的队伍中。
虽然矮人魔族损兵折将不少,但经过他这么一组织,一个庞大的军团就此形成,细细算来,阿拉梦已手握重兵七八万人,只要死守在城墙的破裂处,他们便可在城里安然无忧。
冥灵两界庞大的海军,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顺利登陆了,他们有的手持盾牌,有的举着战戟,有的拉开弓弩,向不夜城匍匐而来。
指挥这场战斗的正是“西风族族长”,金毛鼠成了他的副将。
虽然再次回到冥界,金毛鼠心有不甘,但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而且这次归来,并不狼狈,他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相应的官爵,它手下统领几千个魔兽,但它任不满足,它还想爬上更高的位置。
为何族长与金毛鼠会变成魔兽军团中的一员,这事还得从前边说起……
族长和金毛鼠在乾坤派追杀夏宇龙时败下阵来,族长彻底地发疯了,他整日笑嘻嘻的不省人事,连吃饭穿衣都要人伺候,完全变成了一个废物。
憨头小二见族长已毫无任何利用价值,化作紫红丹珠被白鸽叼着往西北方向飞去,便不再理会族长和金毛鼠了。
在关键时候,金毛鼠还是比较讲义气的,族长疯疯癫癫的这段时间,他细心照顾、不离不弃,在灵山脚下的西凤楼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
第二年开春,族长的疯癫病痊愈了,在金毛鼠的怂恿下,二人在灵山山脉干起了盗墓的营生。
金毛鼠会分金定穴之术,在冥界也学到了一些如何识别阴卦之法,灵山山脉的两座商朝的大墓很快就被他们洗劫一空,积累了一些资本后,二人又往中原更大的墓葬群去了。
一直以来,族长寻找金缕玉衣的想法从未停止,他只想拿到金缕玉衣后杀回西风部落,将长老和拓跋胡仙彻底扳倒,带领族人一统中原。因此,每盗窃一个古墓,他一定要见棺见底才肯罢手。
对于金毛鼠来说,盗墓只是他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冥界那暗无天日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不想再去冒更大的风险,他只想赚够钱后,找一个与江湖分针无关的地方,娶一个漂亮的老婆,好好享受在凡间的生活。
从冥界死里逃生的金毛鼠,对自己的人生重新规划了一番,他认为,知足常乐、活在当下才是最快乐的事情,连神马都是浮云,更别说其他了。
让金毛鼠郁闷的是,自己没有半点内力,不会一丁点武功,族长时常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只要族长说往东走,他绝不敢往西行。
经过多次盗墓,族长从金毛鼠那里积累了很多盗墓技巧和经验,只要一言不合族长就要单干,这让金毛鼠即懊恼,又无奈……
心里时常暗骂道:“此人听不进别人的建议,刚愎自用、不可理喻,真是悲哀啊,三界之中为何偏偏碰上这样的朋友!”
但金毛鼠又离不开族长,族长力大无比,古墓中很多巨石门还得靠他来挪,很多暗器,还得靠他宽大的身躯和手中的长剑来挡……
说得直白些,族长就是他的马前卒,是被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说得更通俗些就是在前方送死的,如果在战场上,那他就是敢死队。
族长自然也离不开金毛鼠,金毛鼠在展露技能的同时,总是有所保留的,带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他并不是不知道。
而且,这个度还把握得非常的到位,该解释的地方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解释,该隐晦的地方他坚决一个字不提,有些一语便可点破的地方,他总是绕了一大个弯子,说得玄乎乎的,把族长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嗯!”族长时常点着头应道:“说得有很道理,我咋就想不到这些,好好干,事成之后封你为摸金校尉,到时候荣华富贵、天下美女应有尽有!”
在族长看来,金毛鼠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帮他寻找金缕玉衣,金毛鼠没有什么大的政治报复,对于这种人要经常通过洗脑来提高他的政治远见,让他为自己好好卖命,当然了,毕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事成之后,自然也少不了有他的好处。
金毛鼠在心里嘲讽道:“你这呆瓜子,懂个锤子,谁稀罕你的摸金校尉,老子是春秋时期的人物,对金缕玉衣不感兴趣。”
二人虽“同床”但“异梦”,每次二人意见相左的时候,金毛鼠最终不得不屈服大胡子的威严之下,在人身自由上,金毛鼠已被大胡子给“绑架”了。
族长把利剑往地上重重一插,喝道:“如有二心,必死无疑,如果顺从,今后必将荣华富贵!”
“我……我依大哥便是,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搞得那么认真?”金毛鼠被吓得滚屁连连。
金毛鼠善于经营,二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积累了很多财富,如果二人知足常乐,他们富足、滋润的小日子是不成问题的,甚至几辈人都吃不完,或许他们的子女长大成人后,还可结为夫妻或兄弟。
族长却善于折腾,他盗墓成瘾,听不进锦毛鼠的劝,拖着金毛鼠四处寻找墓葬群,他的目的并不是积累财富,而是寻找金缕玉衣。
随着盗的墓越多,族长的私欲越是膨胀,他坚信,只要找到了金缕玉衣,他便可打败西风长老,统一西风部落指日可待,到时候争霸天下,建立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金毛鼠时常劝他说,金缕玉衣可遇不可求,盗了这么多墓都没被发现,还是认命吧、收手吧,别再干盗墓的营生了,总得为自己积些阴德啊!
族长更本听不进去,拖着金毛鼠疲于奔命,中原边陲所有的墓地都被他们光顾过了,仍旧不见金缕玉衣的踪迹,他仍不甘心,将目标放在了中原腹地。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在他们盗窃南山古墓时,又误闯了“幽魔古道”,回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冥界。
金毛鼠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族长却保持平常心态,因为他知道,完不成刺杀夏宇龙的任务,回到西风部落,心狠手辣的西风长老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不斩他的头颅,也会被流放或被贬为庶民。
多年前,族长充当长老马前卒,平叛了很多部落,因此而四面树敌。如果手中不掌握兵权,他的仇家会将他乱棍打死、暴尸街头的。
族长会时不时地长声叹气,愤愤地道:“我这样为长老拼命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却落得这般惨境,究竟是为了什么,西风长老也太不尽人情了,我何必再回去替他卖命?”
金毛鼠在一旁安慰道:“行了,别在此感概了,已经够知足的了,现在我们有的是钱,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吧,别再折腾了。”
族长又叹道:“很多事情你不懂,是你格局太小,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金毛鼠瘪着嘴,道:“格局,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格局,只要吃饱喝足便是格局,唉,是你太留恋手中的权力,舍不得江湖之远,如果西风长老不追究往事,恐怕你早就投怀送抱去了吧!”
族长沉默良久,他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墓山,陷入了沉思,这几年戎马生活、血染沙场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的眼眶湿润了,他觉得他不应安于现状,趁着热血未减,他还要奋斗,做这最后一博。
金毛鼠又问道:“你就不考虑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每日都盼你早些归家。”
族长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我就这么一个八十岁的老母,如果我不回去,西风长老不会杀我母亲,我母亲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长老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但如果我落入长老手中,一切都不好说了。”
“可是……”金毛鼠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只要随我完成大业,咱就有翻身的可能。”族长拉拽着金毛鼠的衣领,朝着前方的南山古墓走去。
金毛鼠的魂与身不符,他的身材一天天变得矮小起来,得了缩骨病,在身材高大的族长面前,他就如一个孩童,拳脚功夫不及族长十分之一,他又逃不出族长的掌心,任何事情只得听族长的摆布了。
正如金毛鼠说的,族长渴望权力,他放不下权力,在任何地方他都会向权力靠拢。
来到冥界亦是如此,在被打入夜明山之前,他得知冥灵两界常年在冥灵河两岸交战,因魔兽海军组织不力,屡战屡败……
他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主动提出要见冥王,说可发挥自己在领兵打仗方面的才能,献计打败灵界海军。
对于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战士”,冥王是深信不疑,他如获至宝,拍打着族长的肩膀……
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我一见如故,英雄相惜,但为了避免引来非议,先委屈你当海军副统帅吧!”
族长见冥王不计前嫌,如此慷慨,便下定了誓死追随冥王的决心。
他双膝跪地,含泪说道:“承蒙冥王厚爱,大话我不多说,一切看实际行动便是,如今后有二心,随冥王处置。”
冥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员“猛将”,自然是欢喜得要紧,当即安排备车备马,与族长视察战场去了。
美其名曰视察战场,其实是第一次对族长的考验,如果他不行,绝不会留一个废物在身边,立马斩其头颅,打入夜明山。
久经沙场的族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冥灵河岸边,他看出了端倪,但在脾气还拿捏不定的冥王面前,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私底下留了一手。
冥王问族长:“将军有何高见?”
族长扫视着延绵不尽的战船,沉默片刻,说道:“大王,让我领两百名勇士前去,不用一个时辰,便可逼退敌军第一舰队。”
冥王拍着族长的肩膀,哈哈大笑说:“好,我在此坐等你的好消息!”
族长命手下把一些废弃的战船甲板拆开,并叫工兵将甲板拼装成诸多小船,趁着沉雾,他领着五百勇士向对岸悄无声息地驶去。
灵界海军见冥界海军突然出现在跟前,一时间全都乱了神。
族长抓住时机,采取了火攻的战术。
灵界第一舰队部分战船着火了,由于战船巨大,且每艘船首尾铁索相连,想要灵活移动,比登天还难。
第一舰队的五十只战船很快就燃成了一片火海,第二舰队迅速斩断铁链,撤回到了灵界岸边,一个时辰过去,族长提着第一舰队队长的人头回来了。
冥王高兴坏了,接连说道:“火攻、火攻,先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哈哈,火烧敌方大营,让这些王八蛋都变成灰渣子……”
他本想让族长率领全军出击,将灵界海军一举歼灭。
族长认为,不可孤注一掷,也不能急于求成。
因为就在他撤回之时,灵界海军各大舰队已斩断所有铁链化整为零。
对方也不是傻子,能人将士不在少数,他们岂会再一次掉进同一个坑里。
族长分析了利弊,并将歼灭灵界海军的三年计划做了阐释。
冥王恍然大悟,认为族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于是将族长破格提拔为海军统帅。
金毛鼠沾了族长的光,毫无打仗经验的他,破天荒成了族长的副将。
不过金毛鼠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大总管,因为他只会察言观色、磨嘴皮子,生活上也挺细心,族长的吃喝拉撒全仰仗金毛鼠来打理。
在金毛鼠看来,族长是老大哥,飞黄腾达后也没有忘记自家兄弟,还是挺讲义气的,于是他尽心尽力地辅佐族长起来。
族长率领海军在冥灵河上打了十余仗,每一仗都是略胜,对方也善于总结,不时地在调整战术。想要将灵界海军打残、打垮,也并非易事。
不过族长在军事上还是略胜一筹,再怎么说他是熟读《孙子兵法》的,但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有所保留,他也不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很多时候,他不是真正地下狠手去打……
如果将对方彻底打败,那接下来可能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而且锋芒过多外露,会遭致别人嫉妒,他并不是没有尝过这方面的苦头……
那年,在不到半年时间,族长帮助长老平定西风各部落,长老虽然对它赞赏有加,也赏赐了他很对东西,但在心里却留下了疙瘩,不仅处处防着他,还鸡蛋里挑骨头,到处寻他的不是。
是啊,从古至今,每个王朝都是一样,在用人之际处处加官进爵,时时画大饼笼络人心,取得天下后,如何处置功臣便成了当权者的一块心病。
所以啊,切莫功高盖主,否则自惹麻烦,轻则被贬被流放被驱逐,重则身首分家、满门抄斩!
在战舰上,族长沾沾自喜,其实保持这样的现状挺好的,小胜可要比大胜强得多去了,在冥王眼里,咱是有打仗的才能,但又不能过分的展露,那样会让冥王产生戒心……
“大哥,是时候开战了,不然冥王会说我们安逸现状的!”金毛鼠在族长耳边嘀咕起来。
族长望着河对岸的战船,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心想,不急,今天已经小胜一仗,明日才开打,明天让冥王看看咱又打胜了一仗。
灰暗的天空中降下一纸诏书,落在了族长手中……
诏书上写道:“地魔大闹幽冥谷,请火速增援!”
族长率领冥界海军穿过时空幽门,驶进苦海时,地魔已沉入地心,化作了烟尘。而后他又接到了对付矮人魔族的指令。
……
夏宇龙他们在魔界玉佩里边转了一圈后,天空中一道隐形暗波门开启,他们落入了一座城堡旁边的草丛里。
城堡坐落在玉山的半山腰上,两边是耸立高大的城墙,沿着山脊曲折而上,消失在了云端深处。
城墙全是由巨大的白色玉石垒砌而成,灰黑色夯土在玉石之间勾勒出规规整整、四四方方的线条。
两扇与城墙一般高的大门对着正东方,大门亦是由几块玉石镶嵌而成,门上边雕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两扇大门上边的正中央,写着两个金色的大字“樊城”。
这便是阿汉达修建的城堡,玉山的右后方不时地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奴隶们在日夜不停地开挖玉山的山体。
越往深处挖,玉石的质地越好,但整座山体已被掏空,玉石资源很快就要枯竭了。
玉山的山体十分高大,群山之中高高耸立、直插云霄,在半山腰上可俯瞰四方。
四周有矮小的群山,也有广袤的平原,整个大地本应被染上翠绿之色,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片不毛之地,有的山头已被黄沙覆盖,平原上一片片竹林倒下,一群群飞鸟自林中窜出。
太阳从地平面上缓缓升起,红彤彤的露出了半张脸来,万道金光洒向大地,万物在沉睡中苏醒。
一只飞鸟落在了大胡子身上。
飞鸟那尖细的长嘴在他浓密的胡须上寻找片刻,便向他的鼻孔戳去。
“哎呀!”大胡子惊叫起来,“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眼欠,连我的小洞洞都不放过?”
只听得“啪”的一声,大胡子挥出右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与此同时,他蹦哒着坐了起来。
看着远去的小鸟,他长叹一声道:“跑得那么快,真是人在落难的时候,连这些小不点都要欺负咱,真他娘的糟心。”
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少妇,大胡子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失声惊叫道:“丽春院阿香,你是丽春院阿香?”
大胡子还记得,在他入军前的那些年,他和一伙人四处盗墓,每到一个城市,他们都会到“美女院”里厮混。
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说的“厮混”也仅限于喝喝酒、谈谈理想而已,并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丽春院阿香见他很特别,不像其他人动手动脚的,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于是认他作为自己的干弟弟。
但他和阿香也只是一面之缘,那次分别后,就再也没见面过了,这次能在这里相见实属意外,大胡子怎能不惊叫起来。
“香什么香,我是阿翠……”那少妇坐起身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高兴坏了,“啊,太好了,我终于变回了人样,我终于变回了人样!”
万年树精也从草丛中爬了起来,看着中年妇女,十分不相信地问道:“你真是阿翠吗,你真是阿翠吗?”
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容饱满圆润,令万年树精十分着迷,比他想象中的面容要好得多了去,他的血液迅速膨胀,鲜红的血液自鼻孔里边喷出。
中年妇女冷声道:“信不信由你,龙少侠的魔界玉佩解除了我们身上的魔咒,让我们变回了人的模样。”
大胡子上下打量片刻,说道:“这话我信,方才我看走了眼,还以为是我多年前认的一个大姐……”
他指着万年树精的鼻子,哈哈笑了,“老鬼,你咋这样,见到我大姐用不着这么激动嘛!”
阿翠“呸”了一声,怒道:“谁是你大姐,别自作多情了,哼,你们男人一个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到漂亮姑娘不是叫妹就是叫姐,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万年树精点了身上的两处穴位,将流淌不止的鼻血给止住了,他又在草丛里扯来杂草,揉成两团,塞进了鼻孔里……
自言道:“唉,不知吃什么上了火,最近火气有些旺盛。”
夏宇龙、蓝芯、张仙从前方的树林里走了过来,三人早就醒了,他们听到山脚下隆隆的巨响声,一起前去查看。
只见山脚下有两队人马,一队人马从平原上而来,另外一队人马从群山中走出。
每队人马约上千人,他们五人一组,赶着马车向玉山后山而去,每个马车上都载满了树木。
放眼望去,平原上和群山中有大片大片的树木倒下。
照这样速度砍伐,这片大地很快会变成不毛之地的。
听到大胡子的惊叫声,夏宇龙他们才沿路返回。
夏宇龙将前方所见讲给了大伙儿听……
万年树精怒道:“一定是阿汉达干的好事,他过渡开采玉山,大肆砍伐森林,他要扰乱三界章法,我们得尽快阻止他。”
看到阿翠变回了人的模样,夏宇龙他们又惊又喜。
阿翠在感激夏宇龙之余,却忧伤地哭出了声。
因为阿翠的儿子小东西还被困在不夜城里,没有随大伙儿一同回来。
万年树精安慰道:“翠儿,不要太伤心了,会影响到身体的,儿子不在了,这不还有我的嘛!”
“翠儿,谁是你的翠儿,你别乱帮人家起名字!”阿翠有些生气,她整理了凌乱的衣襟,“儿子是我的亲骨肉,谁也不能代替我的儿子,女儿没了,现在儿子也没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她又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哭声凄凉忧伤,听得让人心碎。
夏宇龙他们又何尝不理解阿翠的失亲之痛,但都不知如何安慰。
突然间,右手边的草丛深处变得骚动起来,通天眼中,夏宇龙看见是几只又肥又大的竹鼠,它们正弓着腰向夏宇龙他们这边靠近。
大胡子问道:“好兄弟,发现什么东西了,是不是竹鼠?”
夏宇龙回道:“正是,胡大哥,你怎么知道是它们?”
大胡子又问道:“它们有几只?”
夏宇龙回道:“有三只。”
大胡子咬牙,道:“那一定是板斧哥、麻子哥、卷毛鼠它三条友了,哼,在救你们的时候,我就与它们打过招呼,它们嚣张得紧,今天可不能放过它们了……”
说着,他向两手掌吐出了一口唾沫星子,猛地挽起衣袖,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喂,你们好啊,是我们。”林中突然传来了喊话声,这就是板斧哥的声音,“我们找你们有事商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听到此话,大胡子哈哈哈笑出了声,看着大伙儿笑道:“哎呀,没事,没事了,都是老朋友,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夏宇龙他们大眼瞪小眼,胡大哥的情感变化也太快了些吧,方才还说要教训人家,现在又说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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