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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后已经决定的事情,就无需再去讨论对或是错。</p>
经过京都事变后,只有对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老顽固,才敢去指责这位新晋的女帝。</p>
所以整个朝堂看似熙熙攘攘,人数众多,但内里早就变成了女帝的一言堂,没几人敢冒着身家性命忤逆对方。</p>
“臣,有想法。”</p>
“说。”</p>
朝堂上的人微微侧目,见那廖越跨步迈出,义正言辞道:“陛下,若论朝堂上的资历之深,阅历之丰富,无一人能与沈首辅相提并论。”</p>
众人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在大殿上发出一丁点声音。</p>
沈年衍虽被架空了权利,但其贵为首辅,知道齐国的事情太多,怎能派如此重要的人物出使辽国?</p>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皇座上的女帝竟真的思考了片刻,转而问道:“沈首辅,你觉得呢?”</p>
沈年衍旋即出列,对着皇座拱手下拜道:“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是微臣的职责,恳请陛下允许。”</p>
“准了。”</p>
“谢主隆恩。”</p>
群臣之中,谁都没料到是这個结局。</p>
今晚的这次面圣,除去这突如其来的龙脉毁塌和出使辽国的使团,倒也没强调其他事情。</p>
但大会开完,剩下的时间已临近天明,所以只能由工部和鸿胪寺的官员退下办事,其他人在高呼完万岁后退至青白玉石的台阶下,在金銮殿前静候登基大典的开始。</p>
侥幸逃过一劫的高淮瞅准机会,来到了廖越的身旁问道:“刚刚大会,你怎知圣上要派沈年衍出使辽国?”</p>
“廖某刚开始也不知道,但圣上召沈首辅从家中赶来面圣,一定有她的理由。”</p>
高淮不解的继续问,“圣人大半夜的把百官聚齐,就为了说这事情?”</p>
廖越站定身子,四下观望无人后压低声音。</p>
“老高呀老高,当今的圣人可是熬死了先帝,亲手扶持了宣帝和保皇派,又将其铲除殆尽的狠人……单是那望月楼死去的高官子嗣,还说明不了圣人的心性吗?”</p>
高淮听廖越提到这事,也是噤若寒蝉,年过半百的苍老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p>
京城动乱的一部分起因,便和那暴毙在望月楼里众多纨绔子弟有关,那些人可都是当今世家,大品官员的嫡子。</p>
谁曾想,全都死在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内。</p>
虽然东皖郡王极力证明此事与太后有关,可现在许太后掌权登基,谁敢在那方面细想?</p>
“圣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所以那位想的什么,咱们也别猜的太透……否则只会引火上身。”</p>
高淮连连点头。</p>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p>
四周的宫女将大殿的门窗关拢封好,继而通过大殿的后门鱼贯而出,空留莲华君与女帝二人独处在内。</p>
雕梁画栋,金像连连,历经数个朝代风霜的宏伟宫殿内,满目皆是千年风华。</p>
无数盏烛火将整座大殿映的通明,过了一会儿,一名眉若弯月,清眸璀璨,如湖水般深邃的女子踏入殿内。</p>
其的气质宛如新月,含着几许温柔,灵动而清秀。</p>
“民女霜序,拜见圣人。”</p>
莲华君淡声道:“你现在已重回承轩坊坊主一职,不算民女,站起来说话吧。”</p>
“谢主隆恩。”</p>
沈霜序起身,翘起的唇瓣如花瓣般柔软,透着迷人的樱粉色。</p>
许太后倒是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思,直接抬手让身旁莲华君问道:“刚刚殿上的事情,应该有侍女向你通报过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吗?”</p>
冰雪聪明,颖悟绝伦的沈霜序自然洞悉到了太后的言外之意。</p>
她点头道:“霜序明白,圣人让父亲做出使辽国的使臣,便是想民女借机出行,在辽国境内探查夫君的消息。”</p>
“时过多日,霜序还是如此聪慧。”</p>
这句话是许太后亲自开口,予以对方的赞赏。</p>
若是不明白广平侯失踪消息的人,一定会对许太后今日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解。</p>
但沈霜序在过来的路上,看了上百则有关于自家夫君行踪的消息,知晓那墓穴已被引入的暗河淹没,有无数尸首被冲入了长河。</p>
只要研究过长河中下游的航道,便会知晓河道的分岔很多,十分容易偏向于辽国境内。</p>
不过沈霜序还有些困惑。</p>
“圣人,如今禁军正在皇陵附近卖力,挖出的东西不足整座崩塌损毁的古墓一二……陛下为何能确信,广平侯被冲到了辽国的地界内呢?”</p>
长河的主流河道还是在齐国,而且现在离出事的时间才过去多少?起码得需要数月的时间才能将那地方清理干净,调查许清是否被掩埋在山体内。</p>
帝位上的女帝沉默了半晌,最终幽幽开口说道:“这消息是白莲教给的,伱说朕信还是不信?”</p>
沈霜序低头行礼认错,示意自己刚刚的疑问有所不敬。</p>
白莲教作乱多时,是大齐的眼中钉肉中刺。</p>
那边传来的消息固然有问题,但许清作为太后亲侄,又是许家唯一遗传下来的男丁,导致这位新晋女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不得不说,白莲教将许太后拿捏的恰到好处,掐中了其的要害。</p>
“圣人,有些话霜序不该讲,三千六百匹贡布与三十万两贡银实在太多,恐会让辽国被消耗的国力补充齐备,再掀风雨。”</p>
沈霜序虽然重视许清,但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承轩坊坊主,清楚坊内承接的军情机要,各国底蕴。</p>
辽国固然在与金国作战,可女帝这新登基的豪礼几乎抵得上三年供出的岁银总和,真有养虎为患的可能性。</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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