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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点着灯,姚夫人应当就在屋中。</p>
李道玄走到了屋子的门口,停下脚步,隐约能听到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p>
只是天色将晚,近是黄昏尚未落下。</p>
月明星稀,鸦雀归巢。</p>
姚家宅院内点满了灯火,便是灯一盏盏,好似星火点点,于黄昏夜风中来回摇曳。</p>
而每盏灯上,也各自贴着一张黄符。</p>
这是姚夫人问李道玄求来保平安用的,叫李道玄给了她几分安心,但实际上除了门口的两张算得上是真符以外,其他皆是李道玄尽兴之画,毕竟对他而言,如今是不能大动丹气。</p>
伸手敲了敲门,问道:“晚辈李道玄前来拜访,姚姨可在?”</p>
“在呢,进来吧,也不是什么外人。”</p>
屋内姚夫人话传来,听闻李道玄前来,带着几分笑意。</p>
李道玄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就见夫人坐在妆台前,正叫那侍女帮忙梳头卸簪。</p>
李道玄拱手行礼说道:“姚姨今夜可是需要晚辈在门外守夜?”</p>
姚夫人听李道玄这话,脸上先是一喜,连忙转身看来,同时挥了下手,示意丫鬟停下手中的动作。</p>
她起身走过来,像一位长辈一般拉住李道玄的双手,这神色大悦道:“你若是有这份心,我自然是开心,可你该如何?这守夜困倦难耐,我怕你伤了身子。”</p>
“姚姨放心。”李道玄任由姚夫人拉着自己的手笑道,“我平日也有坐宿练功的习惯,这守夜不过是练功罢了,算不得什么。若是能让姚姨安心睡上一宿,于我而言也是一件幸事。何况我这次想给姚姨守夜还是另有别故,就是看看这鬼到底是何物。”</p>
“哎,你这般说了我也便不再客气了,如果我能有一日睡一个安稳觉,求之不得。那今日就全托道玄的福了。”姚夫人脸上笑起了皱纹,这心情自是无比愉悦。</p>
到底是这些日子都难休息好,哪怕是换了住处也总是疑神疑鬼,如今有李道玄愿意守着,她自然是觉得安心。</p>
这是长明真人的弟子,本事该不是那些野道士能比。</p>
何况之前还听女儿说过李道玄与淮河河底老龟搏杀之事,听得那叫一个惊险,在姚夫人看来历历在目,似乎是自己亲眼所见。</p>
“有你在,我也就安心了。”姚夫人说着就让丫鬟去搬来绵褥。</p>
这时节虽不算冷,但也不是热乎。</p>
既是守夜修行,定是要参禅打坐,坐大椅上总归是舒服。</p>
姚夫人安排着事,边和李道玄亲切交谈,一个彬彬有礼,谈吐从容,一个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当场认个义子。</p>
两人便是这般聊到戌时三刻,在丫鬟的提醒下,姚夫人方才打算熄灯就寝。</p>
李道玄退出房间,负剑坐在了门口。</p>
他盘腿静坐,便是神思放空,持心守一,冥冥之中神光出现,丹气沿经脉运转,只是这般运转不再似往日那般汹涌,而是如溪流潺潺芊芊丝缕。</p>
那日斗法的伤势还未痊愈,经脉禁不起折腾,李道玄只能勉强限制丹气,拨一缕运转周天。</p>
如此参坐,自己的神识感官也敏锐不少。</p>
不多时,就感觉怀中有东西钻出,是执着跟随而来的宫幼薇,说是想和他一起守夜,李道玄也没拒绝,就带上了她。</p>
夜风撩人,姚宅静谧。</p>
万籁俱静,便是起夜的脚步声都能听到。</p>
一夜无事。</p>
待天色大亮,雄鸡唱晓。</p>
一缕霞光照天边,薄雾满满,花满枝头。</p>
沉寂了一宿的姚家宅院也开始热闹了起来。</p>
丫鬟们三三两两推门而出,就见到坐在门边的李道玄。</p>
他四平八稳的坐于绵褥上,盘腿掐诀。</p>
亦是道士修法,叫人看着安心。</p>
只是还闭着眼,丫鬟们也不好意思打搅,压低声音,垫着脚步离去。</p>
“道玄。”屋中传来唤声。</p>
李道玄张开双眼,收功敛气,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将睡着的宫幼薇安好。</p>
走进屋中,隔着屏风朝屋内拜道:“姚姨安早,昨夜可睡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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