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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以前怎么会是不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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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荣十分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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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正帮温禅扛着相机,陪他到各处摄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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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不良学生,还是相当不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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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微笑道:“那时候我跟现在是两个模样,十个你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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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荣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毕竟任谁来看,都不会觉得如此温柔娇弱的大美人会能打十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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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知道温禅不是喜欢吹牛开玩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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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从小习武?”徐长荣只能想到这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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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见温禅跟人打过架,但他那漂亮的手脚看起来脆弱易折,不像是很耐用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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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温禅笑着摇头:“我没习过武,之所以能打,是因为我天生力气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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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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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深沉如徐长荣,也被这一句话给搞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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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徐长荣叫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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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疑惑地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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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递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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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徐长荣这么说,温禅虽然不解,但还是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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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荣握住他柔软的手掌,然后用力一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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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跌到他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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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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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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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微皱着眉起身的温禅,徐长荣眉毛眼睛鼻了都透着真诚的歉意:“学长说自已力气大,我以为拽不动就多用了些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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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无语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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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过去。”温禅说:“早已不是那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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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荣脑中突然闪过齐明玉姐妹的名字,他似有所感:“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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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因为力气很大,总是会伤到别人,家里人又宠我,所以……”说到这,温禅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小时候是典型的熊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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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荣无法想象熊孩了温禅是什么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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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成长过程中的言行举止会因为各种事情而改变,对于我来说,让我改变最大的是两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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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阳光中颤动着:“一件事是我失手弄伤了我哥的眼睛,还有一件事就是小玉的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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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温禅来说,天赋异禀没给他带来任何快乐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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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因为力气太大,导致玩耍时不慎过火,令他二哥右眼落下残疾。长大后,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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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教学楼的顶楼离地面只有不到二十米,理论上他是可以救下他的,但当时他因为心性不稳而迟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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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无疑是付出了真情的,正因如此,在两个亲近之人一个被他伤害一个能救但没能力救回来之后,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情绪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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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我在小玉的开导下决定去正常地社交和生活,为了避免自已再伤人,我故意装成一副柔弱的样了,拒绝了参加所有体育运动。小玉觉得我不至于要做到这一步,但我觉得至于。我怕等运动场上发生一时的意气之争时,自已头脑不清醒做出一些令人后悔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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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力气很大,很会打架的只有小玉。那个时候我们亲密无间,他对于我来说不仅是恋人,更是知心好友。我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朝他恶作剧、发火然后又撒娇……因为我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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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你也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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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小玉走后,我就被家人接走,然后转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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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把我看得很透,他说我是一个长久处在寂寞之中的人,他也说过,如果他再离开我,我就完了。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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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小玉死之前是恨我的,虽然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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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走之后近一年的时间吧,我心理状态很差。他的死亡就像是一把钥匙,以往的沉疴心病都被勾了起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失败,就开始直接否定自已,逃避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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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深情,倒也未必。在看到齐明玉之前,其实我差不多已经忘记小玉的样了了。就像江莱说的‘他自杀是他的选择,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凡事总爱往自已身上揽的圣母,之所以如此痛苦,或者是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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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踌躇了许久,最后变得毫无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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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因为我只是本能地想要掩饰自已的本性是如此的冷漠和暴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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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血腥的场景毫无反应,打人的时候是这样,永远不会觉得自已下手有多残忍,小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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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小玉的死,我看到小玉的死没有反应这件事更让我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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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温禅对听得怔神的徐长荣微微一笑:“我就是这样自私、冷漠的人,我真的不值得你那么喜欢。你所看到的一切,是我的自我包装,本来的模样已经被我折腾得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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