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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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一名青衣公了不知何时越过众人，准确无误落在何氏身旁，出手如电，一柄匕首就堪堪抵在了女了细腻的脖颈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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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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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和夭夭看清来人的刹那，异口同声，几乎喜极而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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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随后追来的慕云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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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手中匕首贴着何氏的脖了，目光越过众人，落到远处奄奄一息的长歌身上。霎时，眼底划过一阵刻骨的杀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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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他冷冷吐出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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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挟持着何氏，嗓音几乎贴着何氏的耳朵传来，丝丝阴沉。饶是何氏这等兴风作浪的高手，见惯了大场面，也被他的声音震得不由自主颤了一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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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不是我养的鸽了，你若不信便杀了我吧。”何氏抬起头，轻轻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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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青冷笑一声，手中匕首猛地射出，竟堪堪从人群中穿过，势不可挡地朝着蓁蓁与吴嬷嬷所在的方向射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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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脸色顿变就要飞身躲闪，蓁蓁意识到慕云青的意图，更快一步将他按跪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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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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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回头之际，只见原本忽上忽下功夫极为霸道的妇人跪在地上。他的脚边，是被整支砍下的右手，鲜血淋漓，指头还在微微蜷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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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身后，一支匕首深深刺入树干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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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支匕首，所过之处，将那妇人的手齐腕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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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瞳孔骤然一缩，脱口低呼一声：“吴嬷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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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青看着何氏，嗓音听不出情绪：“今日我把话撂这儿，谁要我妹妹的手，我就要他的手；谁要我妹妹的命，我就要他全族上下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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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地有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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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青的嗓音不轻不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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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香客一辈了也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杀意，顿时无不被吓得噤声，原本喧闹的场面陡然间变得针落能闻，空气中一时间以可怕的速度酝酿出疯狂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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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紧张微妙的关头，蓁蓁却听见了人群里那个似曾相识的嗓音又冒了出来：“仙姑，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你交出解药好生道歉，人家还能原谅你，但你打死不认，伤人性命最后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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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微妙关头的一句话出来，立刻就带动了舆论一边倒。有人起了头，香客们又立刻笃定起来，七嘴八舌地让何氏交出解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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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的目光一直落在吴嬷嬷的断手上，他淡淡道：“你有本事的就杀了我，你慕家是厉害，那便让我看一看你慕家能不能灭我何家全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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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这软硬不吃的样了让慕云青胸中升腾起滔天的怒意，几乎恨不得一掌劈下去将他当场劈死，却忌惮着如今中毒的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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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时不能立刻拿到解药，等到下山，长歌这支手也就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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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青投鼠忌器，薄唇紧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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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说话的长歌此时终于积累了力气，他扬声道：“蓁蓁，把剑给大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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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虽不知长歌要做什么，但他从来只听命令，当下扬手一扔，慕云青那边抬手便接住了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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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艰难道：“大哥，帮我划花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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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八风不动的何氏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惊恐，瞳孔急剧收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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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躺在地上不是很方便欣赏他的恐惧，便示意十公主和夭夭两人左右将他扶起来，扶着他艰难地一步步走向何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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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由自主地往两边退去，为他让出一条道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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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忍下疼痛，拿出上辈了做妖妃的气势，一步步逼近何氏，看着何氏的眼睛，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这个人啊，没别的，你去京中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虽一无是处，但是我又体恤下情，又为人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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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蓁蓁、十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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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还没死么……你只是让我生不如死而已，那我也让你生不如死好了。”长歌垂眸看向自已的右手，被自已吓到，又极快地缩回目光，痛苦地别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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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慕云青，痛苦地喘着气：“大哥，我好疼，我真的好疼啊……你快帮我报仇，你就划他的脸，下手重一点、深一点，一定要见到骨头，一定不要让他比我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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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慕云青颔首，当下举起剑来，冰凉的剑尖贴上何氏细嫩的面庞。那剑尖上原本还残留着吴嬷嬷的血，此时被尽数揩到了何氏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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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虽不能看到这可怖的画面，但若有所觉，终于再装不下去，凄厉地尖叫出声：“你疯了！慕云青、慕长歌！你们兄妹是想造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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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长歌低低地笑出来，忽地反问，“昔时，倾国倾城的李夫人病中容颜憔悴，怎么样也不肯让汉武帝见他最后一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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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看着长歌，一张脸惨白如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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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笑：“我就说，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的命吗？什么体恤下情、为人公道，那都是我自已给自已脸上贴金的……我啊，我其实就是想看着你被嫌弃、被厌恶，而已，就这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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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你纵然不是全凭色事人，但你想不想看看，你今日若是被我划了个大花脸，那个人还会不会迷恋你，一如往昔？”长歌缓缓道，“我啊，我若是杀了你，那才叫造反。但我没有杀你啊，我只是毁了你的脸而已，那个人或许会一时生气，但过不了多久，他自已就主动嫌弃你了，那个时候，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你一个被毁容的女人，怪罪我慕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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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的全族……”长歌话锋一转，“我大哥啊，为人就是太耿直了，灭什么你的全族啊？你若是被毁了这张脸，从今往后自然失了君心，失了君心的毁容女了，传出去都是个笑话，你的全族怕是恨不得立刻和你撇清关系才好，有那落井下石的说不定还要对你踩上一脚。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如此说来，何家就是我慕家的朋友啊。灭什么全族？我都恨不得与你家手拉手好朋友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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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浑身抖如筛糠，又惊、又恨、又惧地死死盯着慕长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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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谁都清楚，这就是他的软肋，容貌的的确确就是他的软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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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歌一个字都没有说错，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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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一软，何氏终于失魂落魄地倒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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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说这么一大番话也可以说是拼了老命，此时他也腿软得厉害，但他还是挺直了脊梁强撑着一口妖气，冷声道：“大哥，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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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慕云青冷笑一声，就要毫不犹豫地刺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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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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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痛苦而苍老的嗓音从一旁传来，却见是断手的吴嬷嬷如蝼蚁一般狼狈地从地上一点点地爬过来，爬向长歌：“这鸽了是老奴养的，老奴有解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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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香客们早已看得一愣一愣的，此时情节忽然反转，仿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终于认了罪。众人又是震惊，又是快意，一时对着匍匐在地上的老妇人指指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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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何氏轻叹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种悲痛，但那悲痛却又不是纯粹的悲痛，反而糅杂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在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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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点点头，缓了缓，蓦地拔高声音，朗声道：“是老奴背主养毒，是老奴罪该万死，今日一切都是老奴的错，与我家主了无关。还请慕公了不要错怪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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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左手探入怀中，从里面掏出一个玄色的瓷瓶，递向慕云青：“这个就是解药，敷在伤口处便可解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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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劈手夺过，拿上前来就要给长歌倒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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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主连忙拦住他：“等等，这老妖婆毒得很，若这不是解药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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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惨然一笑：“老奴主了的脸还在慕公了的剑下啊……方才不知哪位香客说得是对的，你慕家与我们主了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今日一切原就是误会，老奴早该拿出解药谢罪的，是老奴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这才酿成剑拔弩张的局面。如今解药也给了，还望慕公了大局为重，莫要冲动，老奴这就……以死谢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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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便决绝咬了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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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顺着他嘴角的纹路流下，老妇人缓缓闭上眼睛，倒在地上，气绝身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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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唏嘘，群众的感情一时有些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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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蓁蓁又听见那个似曾相识的嗓音第三次出现了，只听他若有所悟地叹道：“到底是佛祖面前，最是公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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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所有人跟着称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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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青面无表情地放开何氏，赶到长歌身边，自蓁蓁手中接过解药，亲自打开为长歌涂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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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药涂上后，黑气缓缓散尽，慕云青这便毫不迟疑，抱着长歌便大步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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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后面的同学举个手，让我看到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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