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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孙家兄弟若是开口相求的话，魏老伯也肯定会答应去南边儿盯着——可他们却如何张得开嘴？</p>
于是孙绍宗便又把主意，打到了程日兴头上——程日兴做过商铺掌柜，身上又有正经的举人功名，处置事情也还算是稳妥，除了忠诚度不如魏老伯之外，可说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了。</p>
只是程日兴一听说是帮着经营‘买卖’，那面上便有些退缩之意。</p>
这年头的士大夫普遍都瞧不起商贾，当初程日兴会毫不犹豫的，辞去贾家铺子里的肥缺，来做孙绍宗的刑名师爷，大致也是出于此心。</p>
眼下他这师爷做的有滋有味，如何愿意再去操持商贾贱事？</p>
而他这番心思，孙绍宗自然也心知肚明，故而紧接着便又道：“这买卖最多也就是干上两三年，期间每年分给你的花红，都不会少于一千两——更重要的是……”</p>
孙绍宗略略一顿，这才抛出了最重要的诱饵：“三年后如果你仍是科举不顺，我必竭尽全力保你一个县令的前程！”</p>
“此言当真？！”</p>
程日兴激动的跳了起来，他虽然一直不肯放弃科举，心里其实也晓得随着年纪渐长、惰性渐增，自己考上进士的几率，已经是越来越渺茫了。</p>
若能用三两年商贾经营，换回一个百里侯……</p>
“我何曾空口白话、哄骗过你？”</p>
孙绍宗见他已然动心了，便又进一步透露道：“更何况这买卖还涉及到一位正二品的大员，你若是经营得当，想必那边儿也不会吝啬做个顺水人情。”</p>
正二品的大员？！</p>
程日兴两眼烁烁放光，忽的躬身一礼道：“既得东翁如此看重，学生敢不竭力相报？！”</p>
见他答应下来，孙绍宗心下也便松了一口气，只要决定了总揽全局的角色，从旁协助的人选就好安排了。</p>
“程先生近些日子，先把家中收拾收拾，我估摸着月中可能就要……”</p>
“叔父、叔父！”</p>
孙绍宗正跟程日兴交代着南下的日期，忽见孙承业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颤声道：“软禁所那边儿传来消息，说是有个尼姑要小产！”</p>
小产就是早产，这在古代也是极其凶险的事情。</p>
不过孙绍宗倒还不至于，为了个淫尼的死活而慌张，于是先镇定自若的问了句：“是月份大的，还是小的那个？”</p>
月份大的，预产期是五月底，说是小产，风险倒也不是太大。</p>
月份小的，那个却要到七月初，才到正经产期，眼下差了两个多月，风险便要高出不少。</p>
“这……”</p>
孙承业顿时语塞，他一听说软禁所那边儿的女犯人要小产，便慌里慌张的过来禀报，哪曾顾得上过问这些细节？</p>
还是欠锻炼啊。</p>
孙绍宗无奈摇头道：“以后遇事不要这么慌张，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p>
说着，他便又吩咐道：“去派人通知周达，让他亲自过去盯着，尽量把母子都平安救下来——若是遇到凶险，先保孩子。”</p>
左右这两个淫尼判的都是斩监侯，即便暂时保住了性命，到了秋后也一样是要死的，所以自然选择保孩子。</p>
等孙承业领命去了，旁边程日兴又提醒道：“大人，是不是该知会栊翠庵和法元寺一声，毕竟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是要交到他们手上的。”</p>
啧~</p>
就不知那妙玉经历了当初那一吓，还愿不愿意再收养这些孽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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