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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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点、挑、抹。</p>

简单几笔下来，摊开的空白小册子上，便多了个浓眉小眼，头顶书橱【四方平定巾】的中年男子。</p>

黄斌提笔仔细端详了几眼，却不甚满意的皱起了眉头，调转手中笔杆，习惯性的将两根分叉的紫毫撕咬下来，呸的一声吐到地上——准确的说，是吐在了倒攒四蹄的秋玉头上。</p>

这娼妇同段青厮混了两年有余，彼此之间颇有几分情谊，但也就是区区几分情谊罢了。</p>

平时随口遮拦一下还成，却哪耐得住黄、洪二人的威逼刑讯？</p>

三五下的功夫，就开始招认起来。</p>

依照她的说辞，段青究竟为什么要辞去这里的差事，她也并不晓得，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像传言中那样子，是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p>

这一点，从段青十余日前偷偷来找秋玉温存时，那满口的志得意满，就可以推断出来。</p>

那日两人自响午一直厮混到傍晚，段青还破天荒的丢下了一块碎银子，却惹得秋玉破口大骂。</p>

两人正在屋里拌嘴，外面就有人呼喊段青的名姓，段青慌里慌张的穿戴整齐，推门到了外面，却又不见那人的踪迹。</p>

当时段青便嘱咐秋玉留在屋里，准备独自从后门离开。</p>

不过秋玉却执意要送他出门，也正因此，才在后巷见到了那头戴四方巾的中年男子。</p>

当时段青似乎对那男人甚是畏惧，不过依照秋玉对他的了解，他约莫只是因为好处隐忍，内里倒未必有多敬畏对方。</p>

反倒是车里不知什么人呵斥了一声，段青就连废话都不敢多说半句，连忙跳到车上做起了车夫。</p>

根据秋玉这番招供，以及时间段推测，不难得出那四方巾男子，便是毒杀吕给谏、勒死王二虎的同谋之一。</p>

而车里的，多半就是正主了。</p>

这一发现，让黄斌越发的懊恼，若不是今儿早上出了纰漏，将那段青给乱刀砍死了，此时至少也能知道幕后真凶的相貌如何。</p>

现如今却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这帮凶的相貌、身份核实出来。</p>

不过……</p>

这浓眉小眼长方脸的中年男子，京城里没有十万也有八万。</p>

就算刨去那些穿不起绫罗绸缎的穷人，怕也还有几千上下。</p>

故而黄斌按照她的描述画出图形之后，就想着再追问一番，看那帮凶可还有什么别的体貌特征。</p>

谁知这刚要开口呢，就听外面叩叩叩的有人敲门。</p>

“大爷、二位大爷？”</p>

听声音正是那老鸨。</p>

而且除了她之外，外面影影绰绰的还站了两条身影，瞧那高大魁梧的身量，怕不是什么龟公、娼妇，而是这满庭芳的看家护院。</p>

黄斌忙冲洪九使了个眼色，随即又皱眉看向地上的秋玉，悄没声从袖子里摸出了那锭银子。</p>

眼下这场面若让老鸨瞧见了，要么亮明身份，要么怕是只能上演一出全武行了。</p>

可甭管哪一条，都难免会把事情闹大，这可不是黄斌想要看到的。</p>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拿银子堵住这秋玉的嘴，然后再……</p>

“无妨的。”</p>

谁知洪九却冲黄斌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便大咧咧的上前下了门闩，把房门左右拉开。</p>

“大爷，奴家给您送些点心。”</p>

门一开，就见胖老鸨满面堆笑的，捧着碟千层糕进来，先把那点心往桌上摆好，这才低头去看那秋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