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村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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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的好奇，去的有倾诉的欲望，很快，他们都知道了，刚才在路上究竟生了什么。</p>

鬼打墙。</p>

“吴林要断气了。”罗非身为一个修道者，自然能看到楼上的卧室里，吴林身上的生机正在飞消失。随着一个人身上的生机消逝，外面的黑雾越的浓重起来。</p>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鬼，就是吴林了。</p>

这里缺一个鬼，他马上就死了。而且，这里有他的仇人，他有充足的动机。</p>

“他还没断气，能力就强到可以控制车走不出去的地步了？”</p>

也有说不通的地方。</p>

“能救吗？”袁之川问罗非。</p>

如果能救他，也就排除了他是鬼的可能。</p>

“救不了。”罗非说。</p>

在这个空间里，气氛渐渐沉郁下去。这和他们三个人毫无头绪的解密之路没什么关系，更焦躁的是下面的人。</p>

一个不久前还在和他们说说笑笑的人马上就会死去，他们不仅对他无能为力，连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p>

但不是每个人都相信鬼打墙的鬼话，只是人的本能告诉他们，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的同胞待在一起会更加安全。但是很快，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p>

两三个群演犹犹豫豫找到最初指挥人的那个胖子，提出要离开。胖子摆摆手，不耐烦的让他们走了。</p>

就在三人离去不久，房间里传出一个带着哭腔的喊声：“吴林没气了！”</p>

他们搭上了一辆顺路的大货车。</p>

也亏得最近据说这段路上不太太平，在袁主播的忽悠下，司机将信将疑的答应了。</p>

罗非表示：“……”</p>

场景回到车内，伴随着轰轰的引擎声，货车缓慢启动了。</p>

“你真的不向你那几个朋友去报个平安？”袁之川问他。</p>

“不用了，”罗非回答：“牵连到他们就不好了。”</p>

袁之川说：“其实刘家人也没小心眼到这个地步。”</p>

“总之还是小心点的好。”罗非这样回答。</p>

袁之川耸了耸肩膀。</p>

罗非抬起手，目光凝视在上面一瞬之后，转而离开。他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现在是白色，等到门即将出现的时候，它就会变成红色，这是袁之川给他弄得。</p>

他想起袁之川跟他说的话。</p>

数百年前，灵气枯竭，大能将海外的一片小岛圈了起来，以保持灵气，大多修道者都转移到了那边。到现在，灵气越减弱，滞留在人类的修道者越弱了下去，而无妄海外的修道者极少来到人间，世界上就渐渐少了修道者的传说。</p>

现在这道空间裂缝降临，不仅带来了危险，也使人间灵气复苏，不仅出现了鬼，连袁之川这样的修道者也跑回来了几个。</p>

这对罗非来说，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如果有同为修道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显而易见的，他修行将会更为容易，可是相对的，他也会面临更多的麻烦。</p>

他想到了文学作品中的修仙世界。</p>

在门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复杂的世界。</p>

大货车坐着不算舒服，颠簸了近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一个临近的城市，司机停了一会儿，吃过饭之后，他们继续上路了。</p>

夜晚的高公路冷漠的安静，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人的本能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应该睡觉了，司机大哥有点困乏，伸手拧开了车上的收音机。</p>

收音机里响起了小鲜肉的歌声，这显然不符合一个中年大哥的审美，张刚换了个台，里面传出一阵滋了哇啦的声音。</p>

“嗯？”张刚有点疑惑，确认了一下，现没有弄错，就在那个台。</p>

想起在同行间听到的传闻，张刚出了一身冷汗。</p>

轻轻的一声响过后，收音机里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音。</p>

“我的头呢？”里面声音缥缈，一个女生不断茫然的重复着：“我的头呢？”</p>

司机猛地刹车。</p>

罗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贴在司机身上，说：“继续开。”</p>

张刚猛地感觉精神一震，刚才的恐怖事件带来的慌乱感与深夜时的困倦感退却的七七八八。职业本能高他，在没有路灯的高公路上，随便停下了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相信了这两个神神道道的小年轻，他感激的看了罗非一眼。</p>

收音机里依旧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声音：“我的头呢……我的头呢？”</p>

“在下水道里。”袁之川一声嗤笑。</p>

里面茫然而缥缈的声音变作尖叫，又一瞬间消失无踪。</p>

张刚那一身刚消下去的冷汗又冒出来了。</p>

收音机里的声音恢复正常。</p>

“王小建嘿嘿一笑，对那人道：这批货，我可以便宜给你，但是……”</p>

这是这个台本来正常的节目。</p>

张刚仿佛回到了人间，看看自己旁边那两个人淡定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p>

罗非知道，刚才可能确实来了一只鬼，但没什么恶意，也就不打算和张刚细说了。不然他要是知道刚才自己真遇到了一只鬼，怕是三张宁神符都不能让他好好开车。</p>

又开了十分钟左右，拐过一个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辆车，张刚避闪不及，即使提前刹车，也不小心撞了上去。</p>

“高上停车不放警示标示牌，你找死呢？”</p>

遇见这种事，张刚气不打一处来，爬下来，先声夺人，理直气壮的冲着对方怒道。可却见对方半天没从车上下来，他走近，现里面是一对青年男女，惨白着脸坐在原地哆哆嗦嗦，看见他好似见到了救星。</p>

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的头呢……”</p>

张刚惨叫：“大师！”</p>

听见外面召唤，袁之川对罗非说：“怕吗？”</p>

罗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戏，无趣的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下车，袁之川走过去，问他：“怎么了？”</p>

张刚：“刚……刚才那个……”</p>

袁之川听着车里的声音，笑了一下，对车里的夫妻俩说：“怕什么啊，这是一种什么恶作剧，朋友圈里都传遍了，你们不知道啊？”</p>

车里是一对小夫妻，他们听见张刚的语气如此笃定，心下稍安，两人的中的妻子问他：“真的？”</p>

袁之川撒谎不眨眼，语气特别真诚，说：“当然是真的，你们再刷刷手机，说不定现在就能在朋友圈里看见了。”</p>

夫妻俩长出一口气，妻子对丈夫抱怨：“看你那点胆量。”</p>

“你不怕啊？刚才是谁说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的？”丈夫说。</p>

俩人无形秀了一把恩爱，看的在场的其他人不忍直视。袁之川看了一眼双方的车，心里出了口气。幸亏刚才罗非的拿到宁神符，让司机冷静下来了，不然一个刹不住，车撞倒一起，怕是要死人。</p>

司机张刚有两个大师陪在身边，心里松了口气。对于刚才是真的有鬼还是没鬼，他心里隐约有一点明了，所以坚决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他制止了两个人的打情骂俏，说：“你看其实也不严重，要不我们私了算了，我还急着赶路。”</p>

结果这个时候夫妻两个又不愿意了。</p>

“我还是有点害怕。”妻子说。</p>

“那要怎么办？”张刚无奈。</p>

“报警吧，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怕警察吗？到时候跟着警车走那就安全了。”丈夫想起刚才张刚的一声惨叫，心里头又起疑了。</p>

这下子，又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三人无奈，只好拿了警示标示牌放在车后面，等着交警过来。</p>

也亏这条路上现在车少，几个人墨迹的时候没再有车撞上，不然更麻烦。五个人站在高公路外，袁之川三个人围在一起，司机大哥犹豫了一阵，问：“那……究竟是不是有鬼啊？”</p>

“想听真话？”袁之川不怀好意。</p>

张刚紧张中带着点兴奋的点了点头。</p>

“是有一个鬼。”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尸体应该就在附近，没有头，说明是他杀，但是怨气不算重，所以除了问问别人她的头在哪，也不干什么别的事。”</p>

张刚猛地一哆嗦。</p>

从刚才起他就有着异乎寻常的表演欲望，罗非看了，忍不住有点鄙视他。</p>

又过了一小段时间，警察叔叔终于来了。</p>

来的是一个老交警和一个差不多刚毕业年纪的小交警，老交警看了眼车，说：“你这不严重啊，大半夜的，非让我们来干什么。”</p>

夫妻两个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袁之川呵呵道：“这俩大哥大姐非说他们见鬼了，害怕。”</p>

这下子老交警反而乐了，说：“你还真别说，这理由挺充分的。”</p>

把夫妻两个弄了个大红脸。</p>

既然交警来了，按说事情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可没料到，小交警突然出一声尖叫：“有……有鬼！”</p>

他立刻被他师父一巴掌拍在头顶上，骂：“乱说什么呢。”</p>

“真的有鬼。”小交警委屈了，把手电往刚才的方向晃悠了半天，真的照到了一个人影。</p>

“是人，你瞎嚷嚷什么呢。”他师父又给了他一巴掌。</p>

老交警大声对那个人影说：“小姑娘，这是高公路，危险，大晚上的别乱跑。”</p>

听到这句话，那个人影走了过来。她一过来就把众人吓了一跳。</p>

不是因为别的，她是人，而且长得挺漂亮，只是她说的话着实吓人了一点。</p>

“我在那边看到了一具尸体，你们是……警察吧，管吗？”她用冷静的语气说。</p>

罗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p>

几个人继续走进去，准备到叶小秋跳下去的那个平台找她，没走几步路，忽然听见了一个娇气的女声：</p>

“大家中午好，吃饭了没有啊~哦还没吃的朋友还是先别吃了，可能一会儿的情景会有点恐怖哦~”</p>

这个声音是从他们头上传来的，离得不远，声音的主人还在喘息，看样子也在爬楼梯。他们现在在三楼，声音的主人应该还不到四楼。</p>

“草。”秦疏好像有点郁闷，低声骂道。听见那个声音，顾程鸢反而来了精神：“哇，这就是传说中的主播吗？”</p>

那个听起来似乎是个主播的姑娘的声音好听极了，带着点撒娇的感觉，就算是个女生听了，也会觉得可爱。几个人走在路上，听见上面不远处的地方她继续撒娇：“人影？啊啊你们别吓唬我啊。”</p>

“又是个找死的。”秦疏说着，拍了一下楚寒生的肩膀：“找个理由，让她出去吧。”</p>

身为特殊部门的成员，秦疏实在对这种事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拜访传说中闹鬼的地方，结果真的撞见鬼的倒霉蛋。尤其是近几年网络达了，为了蹭热度，这种人越来越多。</p>

罗非冷眼看着楚寒生应了一声，快步往楼上走去，就跟着秦疏停在原地，准备等着楚寒生回来。秦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取出根烟叼在嘴里，含糊着说：“这种人我们见多了，为了钱命都不要，哪不对往哪跑。我们还得就他，救出来还不能要钱，亏死了。”</p>

他把烟点着了，接着抱怨：“关键是吧，哭着喊着要见鬼的这些人，还完全不信邪，怎么劝都劝不走，就现在这样。”</p>

他话音将落未落，楼上传来那个女主播满含不屑的声音：“我告诉你，警察又怎么样，你可没权利赶我出去，我粉丝里厉害的人多了，有考过司考的吗？帮帮忙和这位警察叔叔讲讲道理啊。”</p>

他们就算在下面，也想象的出来上面的楚寒生有多头疼。顾程鸢听得偷笑，罗非却懒得凑热闹。他被秦疏的烟味熏了一阵儿，感觉不太受得了，就走出了楼梯间，来到走廊里。</p>

顾程鸢看他出来，也不顾着看热闹了，跟着跑了出来。</p>

“罗叔叔，你看什么呢？”顾程鸢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好奇的看着他。</p>

罗非本来没什么情绪，现在真的看见这一片狼藉的教室，感觉有点寂寞。在不久之前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几千个稚嫩的面孔在这里学习生活，而现在，他们不知道哪里去了，甚至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死在了这里，死了整整十年。</p>

他上前几步，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十年过去，里面早已经不剩什么了。</p>

“罗叔叔，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影？”顾程鸢突然喊了他一声，罗非先是条件反射的看向他，接着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p>

他指的地方是教室房顶上挂着的风扇，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吱呀吱呀的响着。</p>

罗非的视线凝固在那里，停了一会儿，他说：“你怕吗？”</p>

“怕什么？”小孩没反应过来。</p>

“是门。”罗非说。</p>

“我们又进来了？”</p>

“十有八九。”罗非的语气很镇定，连带着，顾程鸢也平静下来。</p>

“我们怎么办？”他说。</p>

“先去找楚寒生吧。”罗非收回视线，往那边的楼道走去。他每走出一步，脚下的尘土就略微厚出几分，好像在这一刹那，时间在快的流逝。</p>

顾程鸢注意到有点不对，抖了一下，上去拉住罗非。在他们背后，一个把自己吊在风扇上荡秋千的鬼抬起头，冲他们阴森森的笑了笑。</p>

当他们回到楼道里的时候，果不其然，秦疏已经不见了，他没有信。楼上还在不断的传来争吵声，两个人走上去，看见楚寒生正在和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解释什么。</p>

罗非上前一把抢过了女子的手机。</p>

“你干什么？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怒气冲冲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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