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沙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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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因为刑警的职业病, 他在第一眼看到罗非时, 就对他的性格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冷漠，即使现在一个妙龄少女死在他面前, 他也没半点反应。</p>

楚寒生知道，在少女即将被推出去的时候, 这个人连救她的心思都没有动一点。</p>

上课铃声响了，看热闹的学生们纷纷回到教室，走廊逐渐空无一人, 偶尔有迟到的教师走过。</p>

“走吧, 你也想被赶出去摔死吗？”罗非看着他，皱了皱眉头。</p>

楚寒生当然不会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候与他争执, 两人四处看看, 罗非决定回到进来时的那个消防通道, 根据地面上积累的灰尘的厚度可以看出，那不是个常有人来的地方。</p>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后面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是教导主任。</p>

楚寒生心念急转，想要找个理由，这时候却听到罗非说：“我们是家长, 班主任老师找我们过来的。”</p>

“你们是谁的家长？哪个班的？叫什么？”</p>

“我是高三五班陈曼曼的表哥, 他是我的朋友。”罗非的语气很诚恳：“刚才人很多, 我们顾及孩子的面子, 所以没有上去。十七八岁的人了, 被叫家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p>

听见他这么说, 老头语气舒缓了一点。</p>

“高三五班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四楼，从这边上去，右手第一间就是。”老头说：“去吧。”</p>

“谢谢。”罗非客气道。</p>

危机解除。</p>

正当他们准备走向楼梯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玻璃，落到地面上，出一声闷响。与刚才不同，这次坠落的少女，引起了学生们的惊叫。</p>

从唯一通往外界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个穿着高三组校服的少女落在死去女子的尸体旁边，姿势几近相同。</p>

“快救人！”楚寒生一声大喊，老头如梦初醒，狂奔出去。不过几分钟，他们在窗边看到，那个少女身边围了一圈人。</p>

罗非的眼神停在一个啤酒肚中年男人拿出来拨打电话的手机上，没有挪开。</p>

“没救了。”楚寒生颓丧的靠在窗边，抱住了头。</p>

短短几分钟时间，两个生命在他面前逝去，他无能为力。</p>

“你不看着？”罗非把视线移回来，道：“老实说，我拉住你只是日行一善。如果你一定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的话，我们没有同路的必要。”</p>

楚寒生怒视他。</p>

“你要知道，如果你出不去，你的生命也不剩几个小时了，与其花费时间怜悯别人，我劝你先可怜一下自己。”罗非冷声说：“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意外，你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不是单纯的意外。每一秒都有线索消失，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自怨自艾，不如直接自杀。”</p>

“你不是也浪费时间和我说了这么多？”楚寒生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嘴。</p>

罗非再次把视线挪回窗外，看着那群人。少女应该已经被宣布死亡，围在她身边的人散开，在两具尸体旁边。他说：“当我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去死的时候，我选择不再包容傻逼。”</p>

楚寒生被他夹枪带棒的刺了一顿，心中的伤感消散不少，转而升起一阵紧迫。他回过头，看着下面的人群，仔细寻找对方口中可能重要的线索。</p>

突然，他瞳孔一阵紧缩。</p>

“来了。”罗非说。</p>

少女的尸体上站起了一个虚影，穿着与她死时同样的衣服，头颅摔得扁下去一块，红红白白的东西滴答到地上，然后转瞬间在阳光下消失。</p>

她对着楼上的两个人笑了一下，缓缓飘到三楼一间教室前。</p>

这间教室里的学生明显没有现女鬼，还沉浸在有人跳楼的恐慌中，或激动或害怕，教室里乱成一团。</p>

这栋大楼的俯视图是凹字结构，从两个人的角度看，很清楚能看到女鬼在做什么。她点燃了教室的窗帘。</p>

“走吧。”罗非：“先不要管他们了，进消防通道，再想办法。”</p>

“我怎么能不管？”楚寒生：“我是个警察！我现在还穿着警服！我就要为他们负责！”</p>

“你听我说。”罗非没有再怼他，而是试图解释。“火势不算大，应该很快就会被灭掉。这栋楼的防火做的很好，单凭她一个人防火，也烧不起来，退一万步说，烧起来了，他们能跑，你跑出去是死。”</p>

他说的有道理，楚寒生正犹豫着，又听见有人大叫：</p>

“火灭不掉！”</p>

这下子，无数人惊慌失措的从教室里跑出来。</p>

女鬼的动作不紧不慢，这会儿已经点了三个教室，还在一个一个的继续点过去。现在火已经不是重点，威胁学生生命的，是即将生的踩踏事故。</p>

一个学校里有多少人？如果他们无秩序的冲出来，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p>

五年前联邦议员提出了这个问题，因此推动学校整改。可能整改效果不佳，在今天楚寒生与罗非看到了问题的答案。</p>

楚寒生不再犹豫，他冲上前，尽力呼喊，引导学生有秩序的朝正确的方向前进。但他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再加上后来过来的罗非，也没有什么用处。四周不断响起学生的惨叫与痛呼。</p>

“救我！”一个少女不慎摔倒，朝她身边的男生伸出手，男生稍一犹豫，立刻被后面的人挤倒了，两个人一起倒下。</p>

火势越来越大了。</p>

罗非抓紧栏杆扶手，免得自己摔倒，朝不远处的楚寒生投出一个眼神。但楚寒生没有时间理他，依旧用沙哑的声音维持秩序，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处。</p>

两个人最终一起昏倒与无边的黑暗中。</p>

。</p>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p>

罗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晃了下神，看到周围依旧是上午十点明媚的阳光与无边的黑暗，一时间有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哪。</p>

如果没有意外，刚才他必死无疑。</p>

罗非不是完全没有人性的人，刚才那种景象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无法坐视不理。</p>

周围的音乐提醒他，他是回到了刚刚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下课铃声与课间的眼保健操铃声在他耳边再次响了起来。</p>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来到二楼窗户边上，看到横在地上的少女尸体，确定了一件事，死在黑雾中的人没有复生的机会。正在思索的的时候，一个眉眼阴郁的女生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跟我来。”</p>

罗非回头打量她，女生说：“信。”</p>

“去哪？”他问。</p>

“进来的消防通道。”那个女生头也不回，说：“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了，你们也想去那里吧，确实，现在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了。”</p>

“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去了。”罗非说。被火焰吞噬的感觉还萦绕在他周围，他现在想的是，如果同伴都这么不靠谱，他还是自己寻找真相的好。</p>

“我是第十次进入门。”她看着罗非，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们为了救人而死，我也不会来找你们。我有经验，你们有武力，我们可以互补。”</p>

罗非这次没有拒绝她。</p>

他们进了消防通道，待在五楼到六楼的平台处。这里几乎没有光，只有墙上的一扇a4纸大的小窗户，投进一块斑点。</p>

这里除了楚寒生，还有一个人。这是个相貌粗糙的中年壮汉，看的出来经济水平与文化程度都很一般。</p>

他看到女生带着罗非进来，嗤笑了一声：“都是骗子，就编吧，我看你们能不能编出一朵花来。”</p>

“你可以走。”女生说：“大门就在那里，谁也没拦着你出去。”</p>

“谁知道你们在外面放了什么东西。”壮汉说：“谁知道有没有毒。”</p>

女生彻底忽略了他，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好，我叫孟晓兰。”</p>

“罗非。”</p>

“楚寒生。”</p>

楚寒生对罗非说：“刚才居然没有互通名字，失策了。”</p>

“说了也没什么用，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罗非说。</p>

“别这么说。”楚寒生凑过来，使劲拍了一把罗非的肩膀说：“我刚才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现在呢，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咱们肯定能出去的，哈哈。”</p>

罗非一脸寡淡的把他的手推开。</p>

两个人算是同生共死过了，楚寒生现在处于一种神经的状态，有刚才罗非的行为打底，他忽然觉得，不管嘴上怎么样，这的确是个好人嘛。</p>

孟晓兰问他：“你是第一次进来？”</p>

“是啊。”楚寒生笑了两声：“看样子我的运气不好啊。”</p>

“是不好。第一次进来往往都是单人场，难度也不会高。”孟晓兰说：“罗非呢？”</p>

“第一次……多人场。”罗非也没用避讳，说完后问她：“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了。”</p>

“到底怎么回事？”壮汉站起身来，捏紧拳头，威胁的看着几个人。他紧接着就想要动手去拎孟晓兰的领子，怒骂：“你再不解释我就……”</p>

楚寒生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了老远。</p>

“如果死过一次都不能让你学会用脑子解决问题，我不介意让你死第二次。反正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不是吗。”罗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p>

“很不幸，我们要向你通知一件事情，因为我们的失误，你被卷入了一起事故中。现在你周围的空间处于紊乱状态，您很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穿越到其他时空。”</p>

“因为您周围的空间乱流较弱，所以前往的时空也会是处于不稳定状态的亚级空间，这是致命的，请您务必在该空间崩溃之前返回原来的世界，请谨记这个忠告。”</p>

“希望您可以活到空间乱流消失的那一天，祝你幸运。”</p>

这封信是罗非在某天早上现的。</p>

那天他按部就班起床，洗漱，吃早餐，正准备出门时，他在玄关柜上现了这封信。罗非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恶劣又幼稚的玩笑，但是在第二天，真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出现了。</p>

当时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半，他独自去看了心仪已久的电影的映。电影很一般，即使他是导演与主演的铁粉，也找不出什么可以夸奖的地方。带着些微失落的情绪，在离开商场之前，罗非去了一趟厕所。</p>

那家商场建了很久了，即使精心维护，不可避免的，仍有些设备时不时罢工。他今天刚好遇到了。</p>

上厕所上到一般，厕所的灯灭了。</p>

几步远的地方，门缝中透出亮白色的，冰冷的光。</p>

罗非并不着急，也没什么紧张的情绪，他借着手机的光掏出纸巾，洗了手，仔细擦干净，在门前停顿了一会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p>

他的手停在门的把手上，久久没有动弹。罗非的感觉一向出奇的准，他上次有这种预感是在十三年前，这帮他躲过了一场三十人死亡的车祸。</p>

他的脚下，门缝处有暖黄色的光。</p>

如果这个厕所有窗户，即使是在七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顺着窗户下去，但这里没有。</p>

这是个密室，除了门，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何况漆黑一片的厕所也不一定安全。</p>

罗非打开了门，外面是一处民房，装修很简陋，但看得出这里的主人住的很用心。他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婚纱照，上面的新娘即使尽心打扮过也只能勉强说一句不丑，挽着与她登对的新郎，厚厚脂粉下的脸，上面的笑容僵硬而滑稽。</p>

厨房里有水声，水管打开的声音，锅里水沸腾的声音，加上砍刀挥向骨肉的声音，活脱脱就是一场晚餐前幸福的忙碌。</p>

罗非移动脚步，没有出声音。客厅里，地面打扫的干净，廉价沙上铺着床单，权充作沙套。床单上大朵的牡丹已经褪色，由沙垂向地面的地方，边角上有一片洇湿的痕迹，现在是黑色。</p>

他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现其他有用的线索，除非打开柜子或者另一扇门。他进来时没有关门，但门的那一边什么都没有了，不是灯光熄灭的漆黑一片，是仿佛要吞噬人一般的空寂的黑。</p>

这种黑，和窗外一样。</p>

他思考了一下，把门关上了。</p>

响声惊动了厨房里忙碌的人，他走出来，手里提着砍刀，有点惊慌失措。刀上的血顺着尖流在地上，滴答，滴答。</p>

“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家门没关，就进来了。”罗非镇定的开口：“您好，保险需要了解一下吗？”</p>

长着与照片上一样的脸的男人迟疑了一瞬，然后凶恶道：“没有，快滚！”</p>

“好的。”罗非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情绪，他的手再次放在门把手上，略微停顿。</p>

视线下移，门缝处是黑色的。</p>

男人不满于罗非没有麻利滚蛋，提着刀走了过来。一步，两步。</p>

门把手向下按。</p>

三步。</p>

门开了，外面是不祥的黑色。</p>

四步，男人手腕微抬，砍刀蠢蠢欲动。</p>

但罗非的动作比他更快，他抬手拧住男人的手腕，试图将砍刀夺下。男人不是弱者，尽全力试图挣脱罗非的控制，同事脚下也不闲着，一脚踹过去。</p>

这应该是个惯常做体力活的人。</p>

罗非心中闪过这个想法。</p>

他与这个男人纠缠之间，战场挪到了另一扇门前。罗非逐渐觉得体力不支，抓住机会，对着男子狠狠一脚踹过去，找到机会开门，闪进去，关门，狼狈的暂时逃出生天。</p>

这门的质量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罗非拖过墙边的柜子抵住门，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p>

他转过身，想找个地方暂时歇一下。但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忍不住瞳孔紧缩。</p>

这是一间卧室，面积很小，只有十五平米不到。铺着同款牡丹花床单的双人床上，一个女子仰面躺着，死不瞑目。</p>

血洇湿了整张床，这是因为她的右手整条手臂和右腿不见了。</p>

至于在哪里，并不难推测。</p>

罗非想，可能是在厨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