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会教你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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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六年的渡界生活，都不如他这六天的经历复杂，那身心遭受的重创，只怕六年、六十年、甚至是六百年也难以愈合。</p>

当吴忧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耳畔还传来几只老鼠轻微的“吱吱”声。</p>

“我做了一个很长又可怕的梦么？”将此地当作石斧山的吴忧，迫切地希望那恐怖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p>

站起身，吴忧顺着一个明显通往山外的光源，满怀期待地向外走去。可当他还没走出山洞便呆住了。</p>

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名字叫做“陌生”的绿色世界。</p>

万念俱灰的吴忧身影踉跄地向前继续走着，留下一路的孤独。</p>

这里是一座小青山的山脚，洞口外的滩涂上流过一条几丈宽的小河，河对岸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p>

吴忧走到小河边蹲下身，看着自己已经僵木的脸，伸手去摸，却只带起了一层涟漪。</p>

小河不知流向何方，但它无论流到哪里都不会经过吴忧的家。</p>

喝了几口河水，觉得清明一些，坐在布满鹅卵石的滩涂上，吴忧茫然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p>

面前的森林有些幽深，左手边是延伸到河水的青山，右手边是一片没有路的灌木丛。</p>

“你醒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吴忧后方传来。</p>

“啊。”吴忧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得爬起来，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洞口处的白袍人。</p>

吴忧记得白袍人，是这个人救了他。可他看向白袍人的眼神，并没有感激之意，只有畏惧、警惕和敌意。</p>

“我救了你，不谢谢我么？”白袍人缓步朝吴忧走去，被斗笠和面纱挡住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声音倒是十分有磁性，让人听了很舒服。</p>

吴忧不自觉向后退去，只退了两步就感觉到了河水的清凉。</p>

白袍人看出吴忧是被惊了魂，停下脚步不再前进，而是将斗笠和面纱依次取下。</p>

“我不会杀你。”白袍人露出本来面目，对吴忧笑着说道。</p>

那是一股无形却有声的春风拂面感，吴忧怔怔地盯着白袍人，大脑穷思竭虑地去判断对方的善恶，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未知。</p>

眼前的这位白袍人，身长八尺，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动如长江大河，气势雄奇；静如空谷幽兰，清致高雅；看似闲云野鹤，实则贵不可言，得山野隐士作诗为赞：</p>

昔有颍川奇男子，一舞剑器动四方。</p>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p>

来似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p>

八千女将九天王，鬼才登皇世无双。</p>

不过此等人物，在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吴忧眼中，也只能“返璞归真”了。</p>

“他很高，比爹爹高，也很好看，比赵叔叔好看。”这是吴忧对白袍人直观的印象。</p>

“他......为什么没有左手？”当吴忧看到白袍人空荡荡的左袖时，不由生出了一种明玉有瑕的遗憾。</p>

“吓到你了？”白袍人察言观色，已知吴忧心中所想，只是淡淡一笑。</p>

吴忧傻傻地对白袍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惭形秽的神情不言而喻。</p>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也不想杀你，我会保护你。”白袍人见吴忧消了敌意，再次抬起脚向吴忧慢慢走去。</p>

吴忧没有再向后退，而是心怀忐忑地出声问道：“那你，会把我交给要杀我的人么？”</p>

回想起抓过他的陈阳和贺山，吴忧的心封闭了，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人。</p>

“我不会。你不是要找一个能教你武道的人么？我就是那个人。”白袍人走到吴忧近前蹲了下来，看着比自己“高”的吴忧，语气平和。</p>

吴忧的问题很白痴，可他本能的有些愿意去接受白袍人的回答。</p>

再看着白袍人齐肩而垂的空袖，吴忧感到十分可惜，苦着脸摇头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我要找很厉害的人去学武道，这样我才能为亲人报仇。”</p>

那场万众瞩目的决斗深深地印在吴忧的脑海里，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仇人而言，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啮石鼠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