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北海巨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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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砖红色生物像是完成了一项壮举，匍匐着移动到雪佛兰轿车的引擎盖上，慵懒地伸展着身体。车前视野开阔了，艾伦为了避免妨碍交通，占用救援车道，将车子开到了路边。</p>

不一会儿，救援车、消防车和急救车纷至沓来，车祸场面得到了控制。</p>

马路这一侧，好事的人群越聚越多，纷纷对眼前蠕动着的庞然大物评头论足。这东西如果伸展开柔韧的腕足，能形成直径足有一米的圆形。</p>

人群中有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挤进围着雪佛兰指手画脚的人群，定了定神，皱眉说道：“这是深海魔鬼章鱼。一种生活在太平洋海底深处的巨型章鱼。一般可以长到1o米左右，这一只只能算是章鱼幼崽。”</p>

人群听到这话议论纷纭，市内距离最近的海湾也要3oo公里的距离，凭空降落一只深海魔鬼章鱼，如此离奇怪异的事件想必一个人漫长的一生也无缘遇到一次。</p>

白落羽惊魂稍定，她手扶着车门仰起头望了望北部湛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彩，像是在云层深处找寻着谁的踪迹。</p>

她怔怔地听到人们讨论着“巨型章鱼”由天而降的可能性。</p>

有人说是龙卷风把它从海里卷起，飞了一段距离，风停了，它就掉了下来。并举出《世界惊奇》杂志那种猎奇刊物上的类似报道。还有人说是上帝的旨意，并伸手在胸前比划，说是上帝在冥冥之中拯救了他和家人。</p>

白落羽漠然插嘴：“我听说……前不久澳洲一架飞机在起飞时，撞上了一只兔子……”</p>

没听过这则新闻的人群对她这句不着头绪的话表现出了好奇。</p>

有人问道：“飞机起飞时撞上兔子？这怎么可能！”</p>

南希突然想起她也在网上读过这条新闻，急急说道：“对对，我有印象，是一只老鹰把兔子捉到空中，兔子掉了下来，才会撞到飞机。”</p>

“嗯。”白落羽轻轻点头。</p>

人群瞬间明白了白落羽的意思，她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望着引擎盖上直径足有一米来长的巨型章鱼，纷纷思索起来。</p>

多大的老鹰能把这样一只深海怪兽拖离地面啊？这可不是一只兔子。人们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p>

艾伦自言自语地道出了人们心中的疑惑：“世界上哪有那么大的老鹰，能拎得动这么大的章鱼啊？”</p>

白落羽表情懵懂地歪头思索了一下，然后伸展胳膊，按照记忆里山鸮样子，很认真的向人们比划起一个大鸟展开翅膀的情形。</p>

她披一件白色卡其布夹克，里面贴身穿着红白条纹的T恤，水红色的a字短裙，婀娜的身段在手臂挥舞的间隙，若隐若现，浑身散着清纯迷人的气息，一脸懵懂又认真的表情，让人即觉得可爱又忍俊不禁。</p>

人们轻笑着否定她的想法，说那么大的体型在禽鸟中，只有6地上的鸵鸟和鸸鹋才能达到，它们都不会飞。</p>

艾伦看着白落羽的娇憨模样，被萌得心旌摇动。</p>

人们决定放生这只有可能救了自己性命的深海章鱼，找到一位正好要驱车前往东海岸的司机，合力将章鱼装进了他的后备箱里，拜托他将章鱼送回大海。</p>

艾伦再次启动了雪佛兰的引擎，车上气氛变得沉默安静。车中三人都有些心有余悸，看到当其冲被撞击的车辆的惨状，觉得自己简直是死里逃生，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命运。又想到是一只从天而降的深海章鱼阴错阳差地救了自己，觉得整件事都透着宿命感和古怪离奇，心情十分复杂。</p>

坐在后座山的白落羽侧头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若有所思。那个美丽的身影在心中浮现，让心湖泛起一阵微澜。</p>

是她吗？她知道我会出事，派了山鸮来救我吗？</p>

白落羽想着绯红色薄纱后面，那人朦胧的轮廓和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轻吻，心里像腌了一罐子蜜渍柠檬，甜里微酸，酸里泛甜。</p>

正当车厢内四个人都各怀心事地保持着沉默的时候，白落羽沉寂了许久的激昂手机铃声猝然响起。</p>

她望了望屏幕上亲切的称谓，踌躇地按下了接听键。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亘古不变的低沉和平淡，她说：“落羽，你父亲出车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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