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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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浚齐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p>

“把衣服穿好。”6桓放开了他，“有什么事，说吧。</p>

沈浚齐双插在口袋里，用6桓的风衣裹住了身体，说：“我来找你，是来确定一件事的。”</p>

“什么事？”</p>

“程总前几天来找我，说你让我离开。”沈浚齐吸了口气，说，“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意思。”</p>

在被程葛从6桓的豪宅里请走的第四天，沈浚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p>

第二天，第三天，程葛都来找过沈浚齐，就和他处理袁桥相关的事宜一样，他收回了沈浚齐的信用卡副卡，让沈浚齐去物业注销了住户的指纹记录和车辆出入许可。沈浚齐没有收到房产这类馈赠，所以不存在变更不动产相关手续的麻烦。但是他还有一堆家里的事务委托陈芸办理，程葛只是把办结的那些资料给了他，说陈芸出差了，剩下的要等她出差回来交接。</p>

沈浚齐的疑惑，正是从陈芸这里现的。</p>

陈芸虽然对接手他的事情颇有怨言，但是她是个十分细心的女人，她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沈浚齐，告诉他最近一些事项的进展情况，如果遇上她忙或者出差的时候，她也会通知沈浚齐过几天才能给他电话。而这一次，陈芸的确告诉过他自己会出差，而时间却是在沈浚齐离开6桓家的下午。</p>

除此之外，陈芸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交代。</p>

那时候，沈浚齐还沉浸在豪赌失败的绝望中，直到第三天，他觉得应该振作起来，另想他法，便打了电话给陈芸。</p>

他借口某份资料有遗缺，想在6桓回来的日子去陈芸的公司取资料，顺便会一会6桓，而当他说起这事的时候，陈芸那边，却安静了几秒钟。</p>

沈浚齐觉得陈芸的反应有点奇怪。</p>

如果这套资料是经由陈芸的手拿给程葛，再由程葛转交给沈浚齐的，以陈芸做事的经验和风格，他的这个疑问，就是质疑陈芸的办事能力，必然会被她数落一顿或是在电话里对质，再不然，也会抱怨一下交代程葛的事情没办好。</p>

可是陈芸还是那句话：“等我回来再说。”</p>

沈浚齐有心试探：“时间比较急，可不可以麻烦芸姐的秘书帮忙找一下？”</p>

陈芸有点不耐烦了：“她怎么可能清楚？你等几天，不要心急。”</p>

陈芸匆匆挂了电话，沈浚齐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测，他又用公用电话打了电话给陈芸，电话显示通话中，他又打了电话给程葛，显示也在通话中，这通电话在沈浚齐的试探中持续了近十分钟，并且在结束后，两个人都没有给沈浚齐的手机号回电，告诉他最新的情况。</p>

沈浚齐决定跨过程葛去见6桓，又或者，6桓回来之后，会主动联系他。</p>

他等来了张阿姨送来的衣服，虽然不是6桓亲自送来的，但是张阿姨在6桓回来后迅地找到了自己，沈浚齐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p>

程葛骗了他。</p>

他在第二天清早便赶来公寓外面等着6桓，也等待着他的转机。</p>

现在，他满心期待着6桓说“不是”。</p>

6桓定定地看着他，说：“是。”</p>

沈浚齐的瞳孔倏地放大，眼里尽是不信的神色。</p>

6桓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说：“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会有人联系你的。另外你的债务我也有途径替你解决，不过你不能留在金沙市，留在这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p>

6桓说完，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沈浚齐：“回去吧，别着凉了。”</p>

沈浚齐迟迟没有伸手。</p>

过了会儿，他才露出一个失魂落魄的笑容：“我以为你会说不是。”</p>

6桓说：“在你掺和酒吧那件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个结果。”</p>

看到沈浚齐没有任何动静，6桓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沈浚齐的外套放在后座。</p>

沈浚齐轻声问：“我一定得走吗？”</p>

6桓回过头来看他：“不然呢？你留在这里体验一下人间地狱？”</p>

沈浚齐愣了一下，随即，他走到车门边，把外套从后座拿出来，然后把车门关上。</p>

“我选择留下。”沈浚齐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无功不受禄，债务我自己扛。”</p>

6桓的脸色骤然变沉。</p>

沈浚齐丝毫不惧。手里还有最后一枚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拿出来，现在，应该是时候了。</p>

他想，自己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就凭6桓逼着他走，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有胜算。</p>

沈浚齐把6桓的风衣脱下来还给他，把自己的外套穿上了，他动作利落，眼看着就要走，6桓大为光火。</p>

名利场十多年的生涯，6桓知道那些光鲜亮丽后面藏着的是什么。但是沈浚齐不知道，沈浚齐就是凭着一股子冲劲，一点脑子，还有好的运气才能遇上他。他已经给沈浚齐铺好了路，为什么这个蠢货还要自己去往火坑里跳？</p>

既然这么执迷不悟，6桓决定带着他看一看成年人的世界。</p>

三个月的合约，6桓收回中止的打算。</p>

“既然这样，还有十几天时间，先把义务履行完整。”</p>

沈浚齐回头，6桓面容冷峻：“我的三千万不能白花。”</p>

沈浚齐的义务，从应酬开始。</p>

他和6桓之间，是一场拉锯战，6桓想逼着他走，沈浚齐执意要留，两个人都等着对方退让，一场戏演得炉火纯青。</p>

惨的是6桓的助理，他天天盯着沈浚齐，就怕他在酒桌上被人占了便宜，但是6桓又说，体验生活还要什么面子，放他去。</p>

6桓是真狠下了心。</p>

沈浚齐等了一个星期，6桓不管不问，他真的成了酒桌上的工具，言语羞辱之后是毛手毛脚，毛手毛脚之后，对方开口提了，要和沈浚齐去包间里聊聊。</p>

这个人是6桓的远房亲戚，叫聂辰，母亲嫁给了北方一位功勋之后，家世不凡，这次过来，是帮6桓参谋港口项目的。</p>

听到这话，沈浚齐翘起腿，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因为酒精的原因，整个人都散着馥郁且迷醉的香气。</p>